“你看,我找人拍了好多你的照片哎,有你和林雨吵架,和舒原在小树林里聊天,和迟朝洲在餐厅吃饭,还有你在客厅换衣服却忘记拉上窗帘的,好多好多……”
他一张张翻过照片,按照时间顺序将它们整整齐齐地贴在墙上。
白绒狐惊恐地望着他,寒意从头到脚,几乎将他冰封。
那张艳红的唇仍在张合,吐出让他遍体生寒的话。
“所以啊,请你和我交往。”
“当然,你应该很好奇容梨吧?只要你和我交往,我就告诉你到底是为什么,好不好呀?”
他呵呵笑着,缓步靠近白绒狐,用那双纯真烂漫的眼眸死死注视着白绒狐。
白绒狐已经吓傻了,他怕是遇到传说中的病娇了,搞不好要了他的命。
但白绒狐不想和姜潮交往。
他小声啜泣,“不、不要……你会杀了我吗?”
姜潮咬唇玩味地睨着他,“唔,现在是法治社会啊,但如果你不和我交往,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同意为止,所以你还不如一开始就同意我的请求啊。”
白绒狐下意识摇头,就又听姜潮说:“开学考我得了第三名呢,所以你放心,和我在一起你不用学烹饪不用学裁衣搭配,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做好呀!所以你说好不好?”
白绒狐睁开一只眼,竟间姜潮眸中泪光闪动,好不可怜,姿态卑微地祈求。
拒绝的话在牙关打转,白绒狐将要开口,就感觉腰腹处抵着什么东西。
坚硬冰冷的,锋利的匕首。
“……”白绒狐再次闭上眼。
匕首都已经抵到他身上了,他又怎么拒绝?
如果拒绝,说不定任务失败的那天他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你、你会告诉我关于容梨的事吗?”白绒狐双唇蠕动,嗫喏地问。
“当然。”
姜潮的眼一下子亮起,似星芒刺破黑夜。
白绒狐勉强稳住心神,他抬眸与姜潮对视,望着那双美目他内心已有了较量。
“好。”
不答应就是死,答应了说不定有活路,毕竟姜潮不可能一直把他关着。
他一个大活人不见了,白家和皇宫那边肯定会找,还有迟朝洲……
他还是有希望活命的。
“好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omega了呢~”
姜潮站起身,朝门外吩咐一声,立刻就有佣人推着餐车过来。
他笑着捧起一碗汤,柔声说:“这是我亲手制作的爱心早餐哦,快尝尝合不合口味呢?”
白绒狐攥紧被子,强扯出一抹笑,“可是这里没有桌子啊,我怎么吃?”
“我亲自喂你啊,以后你的所有事都由我亲自负责,不管是洗澡上厕所,又或者是挤牙膏擦脸,都交给我吧!”
白绒狐沉默了,他乖巧顺从地张开嘴,由着姜潮喂他喝汤。那碗蔬菜汤里放了一些胡萝卜和冬瓜,白绒狐不太喜欢。
“好吃嘛?”
面对星星眼的姜潮,白绒狐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他以为姜潮会开心,结果姜潮的面色一下子阴沉起来,像暴雨前的乌紫云一般。
“怎、怎么了?”
怎么夸得人反而不开心了?
病娇都是什么脑回路?
白绒狐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姜潮一个不顺眼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你在骗我,你明明不喜欢胡萝卜,为什么要点头?”
“……”
都知道他不喜欢胡萝卜,还要放在汤里,就为了试探他说不说真话?
白绒狐无语凝噎,但面上不敢显露,他扬唇笑道:“没有,我只是怕会打击你而已。”
“不说这个了,我们吃点别的吧。”白绒狐搭上姜潮的手。
姜潮没有立即做出反应,只是盯着他看,那双眼似乎能轻易洞察一切,将白绒狐的谎言粉碎彻底。
白绒狐头皮发麻,他闪避了姜潮的视线,就在他快装不下去的时候,姜潮倏然笑了。
“好,吃点别的。”
姜潮又端起一碗蛋羹,执着小勺子喂他。
洒了香油的虾仁蛋羹很嫩滑,白绒狐挺喜欢的,不自觉多吃了几口。
他见姜潮面上重新挂起笑,眼中也尽是满意之色,方才小声开口:“那,容梨的事是为什么啊……”
“容梨当然只是个棋子啦,他只是阻碍你和迟朝洲的棋子罢了,我把他弄回学校就是为了把你锁起来呀!让你快快对迟朝洲死心呢!”
“……”
姜潮的话太直白,没有一点隐瞒他的意思,倒叫白绒狐一哽,不知该说什么好。
原来容梨回来和容斯齐真的没有关系,全都是姜潮。
可这么一来,说明姜潮背后的势力也很厉害,起码比容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了,你先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
白绒狐求之不得,他目送着姜潮离开,房间再次上锁。
他想查探一下情况,比如这房子在哪里,是不是姜家。可白绒狐无法肯定房间里究竟有没有监控。
肉眼看是没有的,但依着姜潮bt的性子,白绒狐觉得百分百有隐藏式摄像头。
说不定此时此刻,姜潮就在窥屏。
白绒狐长叹一口气,将自己裹成蚕蛹,死死黏在床上。
他得想个能出房间的理由。
-
夜深了,墙上一张张照片衬得气氛越发诡异恐怖,窗外的树影如同鬼魅,窸窣声中夺人性命。
“小狐,我带你去洗澡吧。”
这个房间没有一体的浴室,所以姜潮这是要带他出去的意思?
白绒狐支起身,“好。”
他终于看见了卧室外的景象,一幢双层别墅。
里头大多空旷,没什么长期住人的痕迹,甚至有些家具上的塑料膜还没撕,很有可能是姜潮为他“特意”准备的。
想到这里,白绒狐浑身颤抖,脑中的弦绷得更紧。
“你很冷吗?”姜潮抚上他的肩膀,语气担忧,“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忘记你只穿着睡衣。”
“没、没事。”
“那我们快一点吧,浴室就在前面,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哦。”
白绒狐心里咯噔一声,他侧目看向姜潮,“好、好的。”
姜潮不会要……吧?
白绒狐一张脸皱起,他根本没想过和一个omega做这种事啊,必须找理由推掉。
“那个,我……”
“到了,浴缸已经放满水了,暖气也开着,你先进去泡一会儿,待会我再给你洗头发,好不好?”
“嗯。”白绒狐扫视一圈,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东西。
应该是他误会了。
“好、那你……先出去吗?”
姜潮还杵在他面前,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甚至在听他询问以后还反手关上了浴室门。
姜潮一粒一粒地解着纽扣,他轻轻摇头,“不,我要和你一起洗。”
“啊?”白绒狐张大了嘴,他惊愕瞪着姜潮,“不、不太好吧,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呢。”
“怕什么?”
姜潮的声音骤然冷下去,“我们都是omega,有什么好怕的。”
他翘起的唇角带着讥讽的意味,“你和迟朝洲不也一起洗过么?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他步步逼近,白绒狐步步后退,很快就被抵在墙边。
姜潮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天呐,白绒狐甚至开始怀疑姜潮是不是偷偷在他们宿舍安装了监控。
“不、没有,我只是……”
白绒狐腰部突然被握住,姜潮覆手褪去他的睡裤,直到他□□。
姜潮转而脱光自己的衣服,抱着白绒狐浸到浴缸里。
白绒狐坐在姜潮的腿上,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哪怕是和迟朝洲也从没这样近过。
白绒狐也无法习惯这样赤身裸体着肌肤相亲,更何况还是个对他有想法的病娇。
热度源源不断传来,本是熏的人昏昏欲睡才是,可白绒狐眼睛瞪地溜圆,他真的怕不小心睡过去以后姜潮会对他做不好的行为。
白绒狐就这么木头人儿似的泡了十多分钟,之后就是姜潮亲自给他打沐浴露,冲洗身体。
对方动作十分细致,但并不包含情、欲之类的东西,就像是日常清洗一件衣服一样。
白绒狐恍惚觉得,他像进了搓澡馆,只不过要高级一点。
“你在想什么?”姜潮蓦地启唇。
白绒狐一不小心就把脑子里的话说了出来,霎时之间,浴室里安静地落针可闻。
“啊!”
白绒狐被姜潮狠狠捏了一下,缩着身子跌回了水里。
“抱歉,我不是有意这么想的,如果冒犯到你,我给你道歉。”
此时的白绒狐势要做到能屈能伸,方能保住小命。
“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惩罚过了呢。”姜潮面色平静,语气轻飘飘。
白绒狐被他拽起,布娃娃似的任由其摆弄。
姜潮为他穿好衣服后就又把他关回了卧室。
白绒狐假意找抽纸,在房中转了几圈,几次路过窗子都用余光观察外面的情况。
别墅外有个小花园,亮着灯,因此可以辨别出别墅的位置比较偏僻,很可能在山里头。
窗户也是锁死的,还有定位器,只能推开一半,成年人根本没法钻出去。
白绒狐差点就要放弃,打算等待救援,可转念一想,万一还没等人找到他,他就先嘎了该怎么办?
不行,他不能放弃。
房间里连抽纸都没有,就更不可能出现能破窗的东西。白绒狐必须想办法离开房间。
他拍打着房门,大声喊姜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