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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白蛇破塔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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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谷虽然犹豫过是否要不顾白狐和黑狐的劝阻,强行劈开她们的锁链,把她们救下,但考虑到塔内还有很多未知的危机,贸然救下元气大伤的她们,她也未必保得了,如果弄巧成拙反而不好,于是还是选择尊重她们的意愿,只救了红狐。

她原本并没有抱太多期待,但红狐女长亭的技能和用处,超乎了她的想象。

长亭不仅提供了白蛇的第三块记忆碎片,还帮她减少了第四层的挑战压力,轻松从花妖那里拿到了第四块记忆碎片。

从第三层到第四层的楼梯没有新挑战,还多了更多食物,樊谷过得很轻松。

到了第四层,关押花妖的地方,她面对的第一个考验是“不停地编故事”——三个花妖轮番出关键词,让她即兴把它们串联起来,成为一个不少于一千字的故事。这对她来说毫无难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向是她一大特长,连讲两三个小时都不带卡壳的。她一共编了九个故事,每一个都无比流畅,美美刷了三个花妖共计90好感度。

但是第二个考验对她来说有点难过,因为花妖要她帮忙在花田里杀虫。虽然只要走近了喷药就好,但樊谷一看见软体毛虫就疯狂掉san,抬眼看见一群小虫在花田中欢快扭动,虽然只是最不起眼的小小黑虫,还是让她浑身发麻,颤抖的手抓着药瓶,身体艰难挪动半天愣是踏不上花田。关键时刻,长亭施展了她神奇的惑术,直接让全体虫子自相残杀自我了结,这一挑战就算过了,第四块碎片也顺利拿到了。

第三块和第四块记忆碎片合起来,简单地总结就是:这个副本女主角恋爱脑上头,不听同伴劝阻非要救男主,结果被男主恩将仇报了。承接上文,这两段剧情依然有强调男主是受雷神庇佑的人,此外还新增了其他重要线索:男主的誓言似乎也有神奇的力量,但他似乎很抵触立誓,至少不愿意对女主立誓。

男主不愿对女主立誓,是因为他厌恶妖孽,还是有别的原因?

樊谷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原因对于破局非常重要。

樊谷在脑内把两块碎片的剧情又串了一下,试图找到更明朗的线索。

一桌子丰盛的酒菜旁,围坐着四个人。

一个鸡皮鹤发,满脸皱纹的皂衣婆婆,一个艳若桃李,妩媚婀娜的白衣美妇人,一个目光总忍不住往美妇人处飘,心神荡漾的小白脸男主奚宣赞,还有个眼睛恨不得贴到男主身上的恋爱脑女主白卯奴。

美妇人朝奚宣赞敬酒,笑道:

“小女今蒙宣赞救淑,我白媚儿无以为报,思来想去,只能以身相许了。”

皂衣婆婆跟着说道:

“我这女儿命苦,嫁来不过数月,丈夫便身故了,撇下她一人孤寂度日。她今只求一良人,不图前程似锦,不图家财万贯,只要真心待她便好。”

奚宣赞本就有意,闻言大喜,接过白媚儿的酒,一口喝下,便挽起她的手,含情说道:

“娘子放心,往后有我,朝夕相伴,风雨相随,定不叫你再寂寞。”

定下亲事后,三人把盏言欢,大快朵颐,唯白卯奴闷闷不乐,食不知味。

酒过三巡,食亦半饱,几名皂衣家婆合力抬一口大锅至桌上,掀开锅盖,恭敬说道:

“娘娘,压轴菜来了。”

冒着热气的压轴菜,白花花血淋淋,从中破开,露出心肝脾肺,筋络骨骸,颇为瘆人。

白媚儿夹起一块带着血丝的软肉,像是肾脏,递给奚宣赞,柔声道:

“官人,这可是我们这里上好的菜,你是我们的贵客,你先请。”

奚宣赞有些头皮发麻,结巴道:

“这、这是……人?”

白媚儿掩面笑道:

“官人说笑了,这只是很像人的一种公畜而已,你看它心肝脾肺都是黑的,怎么会是人呢?”

奚宣赞还是本能地抵触,拒绝道:

“这……我还是不大有食欲,你们莫管我,自行吃吧。”

白媚儿也不强求,与白卯奴和皂衣婆婆一同将之分食,神情颇为享受。

食毕,白媚儿媚眼如丝,挽着奚宣赞去做快活夫妻,白卯奴望着奚宣赞远去的背影,面露忧色。

不知不觉已过数月,奚宣赞与白媚儿夜夜厮混,不觉有些体力不支,但也并未多想。

但白卯奴的神色却一日比一日忧虑。

某日,白卯奴终于按捺不住,趁白媚儿外出,找到奚宣赞,话里有话地说道:

“哥哥可要保重。我看哥哥近日里印堂发黑,气色萎靡,莫不是招惹了什么妖邪罢?”

奚宣赞不以为意地笑道:

“卯奴不必担心,我叔叔奚真人曾在雷神殿为我求过祝福,只要我无悖德之言行,自然无妖邪可近身。至于我的气色……我近日只是有些疲累,无甚大碍。”

白卯奴半信半疑:

“所以……你那日才会如此敬畏天雷?”

奚宣赞正色道:

“正是。雷神固然会保佑有德有信者,但也会惩罚无德无信者。若是他怒火重了,殃及旁人之事,也是有的,当须格外敬畏。”

白卯奴还想再说什么,归家的白媚儿便把奚宣赞唤走了,留她在原地,若有所思。

纸包不住火,白卯奴与奚宣赞的私下对话,还是被白媚儿得知了,她将她寻来,一顿好骂:“你这贱蹄子,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不过是看那书生有副好皮囊,动了心思,便想背叛于我,救他性命!私下与他互通消息,还暗示他逃离我处,你真是好大的胆!”

白卯奴做小伏低,卑微辩解道:

“主人息怒,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只是帮主人试探他,看他是否对主人真心……”

白媚儿打断了她:

“不必多此一举,他有无真心与我何干?横竖只是玩物,等有了新人,便可入锅了。”

白卯奴将头埋得更低:

“是,小的记住了。”

皂衣婆婆叹息道:

“卯奴啊,老婆子我活了上千年,见过的男子比你吃过的菜还多,你莫要不信邪,且听我一句劝:世间男子最是凉薄无情,越是心系于之,越易横遭灾厄。何况人之于异类,向来多是赶尽杀绝?话我便留在这,其余的,你自行体悟吧。”

白媚儿与皂衣婆婆兀自走了,白卯奴却留下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才抬起头,喃喃自语道:“不会的,只要我对他够好,他就会对我好的……”

“哪怕只有一点……”

白卯奴对奚宣赞施恩的机会很快便来了,却不是以她希望的方式。

一日,四人共餐时,一家仆前来禀报:“娘娘,今有新人到了,可换旧人否?”

白媚儿喜形于色:“快请来!”

数个力士拥一后生至她面前,只见那人眉疏目秀,气爽神清,俊美更甚奚宣赞,活似岳殿炳灵公。

白媚儿请那新人共座饮酒,把盏言欢,见宣赞碍眼,登时喝令手下力士:“糊涂东西,还傻站着作甚?还不与我将旧人押下,取他心肝,给我下酒!”

诸力士得令,挽袖摩拳,揽绳提笼,就要向奚宣赞走去,奚宣赞吓得三魂荡散,飞快奔去找白卯奴求救:“小娘子,我曾救你命,如今你可救救我!”

白卯奴见他神态可怜,到底还是心软,去到白媚儿面前,哀求道:“娘娘,他曾救了卯奴,可否开恩饶他一命?”

白媚儿轻蔑地扫了白卯奴一眼,又更轻蔑地扫了吓跪在地的奚宣赞,冷笑着对力士们吩咐道:“且将那件东西取来,与我将他罩了。”

只见一个力士取出个小山似的大铁笼来,把吓得腿软的奚宣赞牢牢罩住。白媚儿看着奚宣赞大汗淋漓,颤抖不已的样子,满脸嫌恶:“扫兴,我自等他散会儿味再来下嘴。”说完,她便自和那俊美新人去做夫妻。

白卯奴与守笼的力士打斗,将他们击晕后,将笼边柔声对奚宣赞说道:“我救你。”

然后她揭起铁笼道:“哥哥闭眼,待我开口再睁开,如中途开眼,必死于非命。”说罢,宣赞闭了眼,白卯奴化作乌鸡精原身,将他背起。风雨忽起,她便顶着风雨,一路送他到许府门口,将他放下后,变回人形,这才颇有些不舍地说道:“到了,哥哥可睁眼。”

奚宣赞面露感激,答谢道:“多谢小娘子救命之恩。”

待白卯奴向前一步,朝他走近,他却又下意识地退后:“小娘子,送到此处便好了。自古人妖殊途,你还是请回吧。”

白卯奴眼中的光霎时暗淡了,苦笑道:“哥哥莫怕,不该执迷的我不会苦求。只是,我此番违抗主人之命擅自救你,他日恐横遭灾祸。我只盼待我遇险时,哥哥能如我救你那般,救我一命。”

奚宣赞似乎松了口气,微笑道:“小娘子不必担心,自古善有善报,你既救了我,又怎会遭恶报?”

白卯奴仍神色忧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哥哥可愿给我一个承诺,对天起誓,会在我落难时救我,保我?”

奚宣赞脸色一变:“你若是信我,不起誓也罢。你既不信我,起誓又有何用?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吧!”

说完,他便拂袖扬长而去,留下白卯奴痴痴地目送,直到他身影消失,才在叹息中回程。

斗转星移,一年已过。

为了躲避妖孽,奚宣赞至家后,便禀明家母,举家远迁到一处僻静之地,过了许久安生日子,已然淡忘去年遇妖之惊心事迹。又是一个晴好的春日,他出门信步赏景,冷不防却迎面撞见一个皂衣的婆婆,正是去年伴随在白媚儿、白卯奴身边的。

那婆婆见了他,阴恻恻地笑道:“宣赞,你脚快,却搬在这里。”说话间,只见空中坠下一辆马车,数个无面的皂衣鬼使,自四面八方扑上来,将奚宣赞抓入车中。

一阵风驰电掣之后,奚宣赞又回到了白媚儿的屋宅,被紧紧缚在她面前的将军柱上。

白媚儿美眸中含着嘲笑之意,语气极柔,却叫你不寒而粟:“官人可真叫我好找,如今可算找到你了。”

说完,她厉声唤道:“鬼使何在?与我取他心肝!”

奚宣赞又哀声唤白卯奴:“卯奴妹妹!我也曾救你,你何不救我?”

白卯奴闻声前来,向前求告白媚儿道:“他曾救奴,且莫下手!”

白媚儿怒道:“小贱人,你又来劝我!”

说完,兀自把她推到一旁,吩咐鬼使:“且将鸡笼罩了,结果他性命。”

鬼使解了索,把铁笼罩了,宣赞叫天不应,叫地不闻,惶恐之际,只见倒地的白卯奴又重站起,走到笼边,小声道:“哥哥,我再救你!”接着,她揭起铁笼道:“快闭目,抱了我。”

奚宣赞再抱了白卯奴,耳边又听得风声猎猎,不多时,白卯奴便按着他意思,稳稳降到两人初遇的西湖岸边。

待他得了准信儿,再次睁开眼时,只见白卯奴眼含泪花,神态可怜:

“哥哥怜我!我两度为哥哥违抗主人,便是道士不来拿我,主人也不会放过我,哥哥是蒙神佑护之人,可否给我一个祝福?可否对天起誓,以你之名担保,我白卯奴对你有两次救命之恩,你愿将你的福泽分与我……哪怕……哪怕只是一点……”

奚宣赞冷笑道:“你莫以为我不知,你救我安的什么心!想让我欺骗神明,与你同流合污,你不若现在就结果了我!”

白卯奴泪如雨下:“哥哥真是折煞我也,我既两次冒险救你,又怎会杀你?我不敢,也不舍。”

说话间,白媚儿与皂衣婆婆已携鬼使寻至,杀气腾腾地朝奚宣赞叫道:“这次定不让你得脱!”

然而,奚宣赞这次却未流露出惊惶之色,而是不加掩饰地,用嫌恶的眼神打量三妖,说道:“只怕这次,逃不脱的是你们,妖孽!”

一股真气袭来,将她们包围,三妖暗道事情不好,待要逃时,却已被身后真人的威压慑出。长髯方脸,横眉怒目的奚真人怒喝道:“妖孽,敢伤命官之子,我的爱徒,还想善终么?”说话间,便祭出三座镇妖塔,口中念念有词,要施展神通,将三妖封入塔内。

白媚儿怒斥白卯奴道:“瞧你干的好事!我们都叫你害苦了!”

皂衣婆婆面露苦色,对白卯奴叹道:“我说什么来着?世间男子多薄情,如若执迷易遭灾,你不听,这回连我们也一道拉下水了!”

白卯奴对着奚宣赞哀哭,眼中仍闪烁着微弱的希望之光:

“哥哥,我曾两次救你,今日求求你也救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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