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安面向窗外的缘故,苏格兰虽然不能过分关注她,但坐在后排的安室透可以,他一直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许安的面部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目光依旧涣散,是在发呆想事情吗?她流露出来的神情,居然有些悲哀?
这几天,他也想了很多。卧底任务不能出错,那样子的话,他和景光都会有危险,只要许安配合,一旦从她嘴里套出身份暴露,他们就必须立马行动,想办法摆脱嫌疑。
是的,为了早日消灭黑暗,他们甚至不能想着如何逃离,而是得想着摆脱嫌疑,继续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组织里的卧底。
只要琴酒还没有动手,那么一切都还不是板上钉钉,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不管安室透如何的用凶狠面目对着许安,对她施加威压,言辞冰冷,她都好像没吧这些威胁当真。
要说怕,倒也是有的,但是感情流露明显没有现在强烈。
真是奇怪,她在想什么想得如此专注。
那……万一是冤枉她了该怎么办?一个念头在降谷零脑海中一闪而逝。
不,那样子的话就有另外一个问题了,许安就不是真正的“许安”了,她至少还冠了一个“降谷”的姓氏,只不过和他恰巧相同罢了。那她进入组织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DNA又能和过去的许安匹配着,琴酒到底有没有发现?
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像野草般生长。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于降谷零来说都足够忙的焦头烂额了。
一点都不快的,他们回到了波本苏格兰黑麦以及暂时要分给许安一间房间的住处。
就连车已经停下,前后两次的关门声都没有把许安从回忆中叫醒,安室透只能自己去当那个恶人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可以下车了。”
“哦,”声音有些沙哑,“我可以打一通电话吗?”
“你要打给谁?”
许安没有回答,依旧是低着头的姿势,让降谷零看不清她目前的神情。
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刘海。
“我知道你要监视我,我就在车里打,你在远处看着我,可以吗?”
犹豫了一阵,波本把车门重新关上,和苏格兰退出了一些距离让许安打电话。
虽然不知道她会打给谁,但她那部手机的通讯录里,貌似都是组织的人。
至少现在,车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许安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她的眼眶早就红了,但此刻盯着手机屏幕,却学着小时候的样子,扬起一个嘴唇颤抖的笑容。
“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要笑了吗?”
几分真?又是几分假?
自言自语,无人回答。
“嘟……嘟……”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安安?怎么了嘛?我听琴酒说你突然头疼住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波本和苏格兰带着你还好吗?等爸爸回来,爸爸要好好问问他们是怎么带人的……”
“爸,我没事,头疼肯定是被哥摔的,和波本,苏格兰他们没关系,这不,过两天就好了。”许安对于自己的情绪控制向来很好,尽管眼泪已经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滑落,却没有发出一点点抽咽的声音。
声音里的干哑被她故意扬高的音调掩饰过去,这倒并没有引起电话对面利口酒的怀疑,毕竟许安一直都是这种乐天派的性格。
“爸,你能把哥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吗?”
“你找琴酒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着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心里有些不舒服。”
“爸爸现在在路上,等一会儿就忙完了发给你可以吗?安安。”
“我没有打扰你吧爸爸?”
“没有,我现在正开车前往汇合地,就算安安没有给爸爸打电话,过一会儿爸爸也会找时间给安安打的。”
眼泪滑到脖颈上,有一点黏,让人不舒服,许安用手掌沿着下颚线轻轻地拂去,主要是手背太凉了,不然擦眼泪的动作会更顺手些。
“爸爸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受伤。”
“会的,爸爸不会让安安担心的,安安也不能让爸爸担心哦。”
……
“她……是在哭吗?”苏格兰没有看站在他身旁的降谷零,但就是能够猜到降谷零同样看着许安。
“可能是吧,毕竟我这副样子,确实挺吓人的。”
苏格兰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就是觉得许安这副模样有些可怜,尽管他知道许安是组织里面的人也一样。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可能直接危及到zero的生命,他甚至没有办法把许安看成一个一定要受到法律制裁的罪大恶极的犯人。
毕竟她也算是受其迫害啊。
组织的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