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去散心恰巧碰到了准备开车离开的果酒,几个月不见,她似乎眼下更显沧桑。许安有意不去提及她生活上的事情,却没想到果酒会率先问她。
“回来这么久了,你应该见过竹内千岛了吧?”白色菲亚特在红绿灯前停下,感觉空调制冷不太好,果酒想了想,还是摇下车窗。
看着果酒开车时候的严肃模样,许安又想起了自己惨不忍睹的车技。对于她的问题,许安感觉没有隐瞒的必要:“见过,大概就是刚进组织一个多月的时候吧,她给我的印象很神秘。”
“嗯,”车子重新起步,“我和她曾经关系挺好,但自从君度去世,我和她的关系几乎决裂。”
“她还有一个弟弟。”
许安抢先回答:“叫竹内淳?”
“你们也见过了?”
“嗯,算是误打误撞吧,那居然是她弟弟?我刚开始还以为……”
果酒绷着的脸松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有一些疲惫的笑容:“以为是她的儿子吧,毕竟年龄相差那么多。”
“嗯。”
“曾经我也以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是她和君度的儿子,但是仔细算一算,似乎年龄也对不上。”
儿子???和谁的?君度??
长时间没听到许安的回答,果酒分神瞥了她一眼,转而立刻目视前方,语气略带调侃:“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有……大概吧,我以为她顶多是果酒老师的朋友呢。”
“说是朋友也不为过吧,毕竟是我和她先认识的。早年间还不是组织正规成员的时候,她还教我一些医疗知识。”
许安回想了一下,果酒现在确实在尼克罗尼手下的队伍里面负责医疗。还真是浪费人才。
本以为话题会持续在成年往事上,果酒却突然话锋一转,看似无心的询问:“最近情况还好吗?”
不等许安回答,她立刻补上一句:“我问的是你的记忆。”
“老师是想说些什么吗?”
许安茫然的神情落在果酒的灰色眼眸中,如同被困在了死海。她其实也很想问,但是不知道应该问谁。
“我的记忆时好时坏,像是跳闸一样,可真是苦恼死我了。”笑了笑,故作轻松。
“是吗,那你记得……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坏?比如在记忆混乱之前,你有去过哪里,和什么人呆过,或者是发生什么事情吗?”
“嗨,我顶多就是和——”
声音戛然而止。
我顶多就是和孟帝姜璟他们吃吃饭,聊聊天。
但是为什么会那么巧?
每一次,都是,这么巧?
此时果酒已经把车平稳的停到了地下停车场,静静的看着身旁的女孩发愣。
她真的很爱笑,甚至有时候刻意的在笑。明明不笑的时候她会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更加成熟,更加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张扬的剑眉,上挑的眼尾,明明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却硬生生给她调成了小孩子的幼稚感觉。
没有打断许安的思考,果酒指腹轻轻摩挲着方向盘。她的手上也有薄茧,在君度还没有去世,他们还是组织里黑色牵牛花的时候,她也算是很有名的狙击手。
自从上次她在琴酒面前直接表示对许安八年前失踪的质疑之后,她也马不停蹄的开始调查。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深深迷恋着许安带给她的那一种阳光感觉,哪怕是蓄意伪造的阳光,总比毫不见天日的阴沟令人神往。
已经很久没有人,让她可以如此拼命了。
但她,却查到了一些她不太想看到的东西。
“琴酒难道没有警告你一些什么吗?”
许安的面色越来越不好,但她不敢直接确认。比起确认,她更像是在拼命否认心中的想法。
跟随着果酒的提示,她又开始在脑中飞快地回想。终于,她在记忆碎片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他说过让她远离很多人,包括利口酒,波本,苏格兰,同时也有孟帝和姜璟。
但是琴酒只是会偶尔提一下,根本不会做出什么实质阻拦的事,许安怀疑他是懒得搭理这种幼稚的小事。
但现在一想,分外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