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也觉得自从他跟着千手兄弟俩搬到米花町后,就开启了一路各种莫名其妙地遇到罪犯经历。
虽说隔三差五遇到奇怪案件已经让他内心毫无波澜了,但没有什么比他在电视上刚看到拥有特殊能力者连续自杀案件主谋者的相关报道、下一秒就直接遇上那位主谋的白雾异能更为倒霉的事了。
早知道,他就不跟着那位侦探跑毛利家看电视了!
而正当他慌张寻找白雾出现时骤然消失的江户川柯南等人时,一位白色长发的红瞳男子闯入了他的视野里。
这位白发男子对三花猫很有礼貌,首先彬彬有礼地介绍了一下他自己“涩泽龙彦”这个名字,其次又介绍了一番自己的异能力,然后在律也的满头问号下,对方脸上挂着一张看上去有些病态的笑容,问他愿不愿成为对方的收藏品。
律也:这人有病?
“如此柔弱的生灵竟有如此耀眼的宝石,费奥尔多君果然没有骗我,看来千手柱间君也如魔人所说那般拥有更大的价值。”
律也恍然大悟,原来这人是冲着千手柱间来的,而他只是个顺带的。
不过这人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他堂堂一只忍猫,到底哪里柔弱了!
三花猫怒了,准备发动异能力给对方好好瞧瞧。
结果——
咦?他的异能呢?
他那么大的一个常暗空间呢?!
一时怔住的三花猫终于想起了这位涩泽龙彦似乎介绍过自己的异能——龙彦之间,一个能使异能力者与自身异能相分离的可怕能力。
但是三花猫也没有陷入恐慌之中,哪怕他的异能被剥离了,他还拥有体术。
于是律也趁其不备,弓起身体弹射起步,虚张声势地朝右晃了一瞬,再于半空中扭转身体,强有力的后肢直直地朝对方的面门踢去。
也许是对方并没有把一只猫太当回事,以至于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被踹了一脚。
在涩泽龙彦还未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间,三花猫马不停蹄地继续化作一道残影,往对方的各个部位进行剧烈打击。
一番实战下来,律也望着被踹了好几脚而颇为狼狈、脸色显得格外苍白的男子,终于料定对方不擅长体术,只是个远程魔法师,就是比较耐揍。
于是律也决定给予男子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此时,一团无形状的黑色液体从地底快速涌出,像是具有生命一般,朝着三花猫与涩泽龙彦席卷而去。
随后,律也感到了眼前一片漆黑。
紧接着,思维也陷入了混沌之中......
等到律也的意识晃晃悠悠地重新变得清醒,他睁眼后猛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场景出现了变幻。
他记得很清楚,之前他所在的地方明明是毛利侦探事务所前面的那条街道上。
而现在——
他出现在了一条似乎由无数的光汇聚而成的巨大河流之中。
这是条一望无际的河,周围是浑然不见任何生灵的黑暗,它仿佛衔接着生与死的彼端。
无数闪烁着的光点不断地从盈满的河流中上浮,时不时有光点涌入他的身体之中,每融入一分,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便更为充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律也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这里没有能够统计时间的设备,也没有白天与黑夜,但是这条河流对他而言很是亲切。
在这里,可以抛下一切烦恼与疲惫,源源不断的生机从河流里涌出补足自己的身体。
——真想如这些光点般,成为它的一部分啊......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此时沉浸在惬意的体验里的律也,恍惚间突然听到一道穿透大脑的声音。
它听上去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至耳畔,又像是在附近与他正常对话。
“再沉溺下去,哪怕你曾经饮下过光酒,也会迷失在光脉之中,失去作为‘人’的意识。”
“所以......快点醒来吧,雾岛。”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律也倏然睁开双眼,视线朝着那道声音的源头看去。
有多久没人称呼他“雾岛”这个姓氏了,真是太久了啊。
在他的视线中,一个身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的银白短发男人站在河岸一侧,对方口中叼着一根如烟般的细长物体,一只没被刘海遮挡住的绿眸沉静地凝视着河流中|央的自己。
律也隐约间想起自己好像见过这个人。
那是自己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假期里有次跟随着同伴调查民俗文化时经过一个村庄,然后自己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始发起高热,然后高烧昏迷之中似乎做了个梦,梦里就有这位男子的身影。
当时,在梦中他还问过对方的名字,好像是叫“银古”,自称自己是一位虫师。
在银古给了他一碗“药汁”后,他便醒来了,同时令同伴和医生震惊的是——他的高烧奇迹般地消退了。
他一直以为那仅仅是个梦,因为他找过这位救命恩人一段时间,可并没有对方的任何消息,并且现实世界里也并没有“虫师”这个职业。
而当他一度以为“银古”是个不存在的虚幻人物时,对方再一次出现了,并出现在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环境里。
不对啊,他现在是只猫,对方怎么还能认出他呢?
“猫?”银古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困惑,“是拥有自我认知障碍吗?”
律也听到这个反问,才意识到自己将疑问已经说了出来。但什么叫“拥有自我认知障碍”!他现在不就是一只猫吗?
等一下!
律也干巴巴地伸出了自己的两只手,他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如木桩般一动不动地站在河流里。
什么时候,他恢复成人了?难道自己还是在梦里?
意识到这点律也手忙脚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将其抓得一团糟后,又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
嗯,脸上五官都在,胳膊和腿也都在,没有出现猫头人身或者人头猫身这种恐怖故事里的形象。
巨大的惊吓感冲击着他的思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
看着眼前曾经的救命恩人,律也斟酌了一番,小心地开口:“银古大哥,这里是哪里?”
银古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向了泛着光的河流上,直到律也以为他不会再出声了,他才叹出一口气:“你脚下的河流是光脉,它是无数名为光酒的生物汇聚而成的河流,通常存于黑暗之下。你可以简单理解为这是一条有生命而又危险的河流,一旦沉溺于其中,你就会被其同化。”
好、好危险!
律也急忙拔腿从河流里走出来,待在银古所在的河岸边,脚踩的土地是看不见的黑色,可却格外的厚实。
银古打量着他:“看来你身体里的‘虫’再一次陷入了狂暴之中,否则你的意识体也不会来这里了。”
律也一头雾水,决定虚心求教:“银古大哥,求讲得具体一点,什么叫做‘虫’再次陷入狂暴,我记得我来之前只是被一位异能力者将异能与我的身体分离了而已。”
银古:“你还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时,我和你说过,你的体内被一种‘虫’入侵了这件事吗?”
律也有点心虚,因为他以为那是一个梦,再加上医生也没有检查出身体出现高热的问题,于是被他忽略了过去。
只是,他曾记得银古讲过,对方口中的“虫”并非是人们常见的动植物,而是一群遥远的存在,有的人能看到“虫”,有的人不能,弱小而又特殊的生灵会被称为“虫”,强大的山神也会被称呼为“虫”,所以,律也对它们的定义感到很是迷糊。
但终归来说,那是一群奇特的生物。
银古继续说:“我当时检查过,你的身体被一种名为‘常暗’的‘虫’所寄生,但是因为你体质的特殊,加上饮入光酒,导致你曾经体内潜在的异能力与‘常暗’产生了共鸣,于是变成了共生。”
律也的眼睛微微睁大。
银古:“‘常暗’为绝对的黑暗,它原本只能在黑夜中出没,以小虫为食,而与它伴生的‘银蛊’则会栖居在‘常暗’之中,‘银蛊’能够将转变为‘常暗’,可怕的是转变过程是不可逆的。”
律也默默地垂下头:这怎么跟我的异能力听上去很类似呢......
银古:“所以尽快回去吧,当初的你未觉醒异能时,‘常暗’对外界毫无威胁,但一旦觉醒异能,同时‘常暗’陷入狂暴之中后,我不清楚融合了你的异能的它,将会造成何种灾难。”
“我——”律也脸色有点惨白,他昏迷前的地方,可是人口众多的城市,他咬紧牙关,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而又坚定,“我该如何完全掌控常暗?我一直以为它是从我体内诞生的异能,没想到......难怪它并非完全遵从我的意志。”
“打服它,让它彻底认清你是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