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对峙中，我率先败下阵来。

我唇角勾了勾，无辜的看她：“我猜的。”

虞卿显然是不信，但是她明显的给了我面子：“怎么猜的？”

我继续讲：“因为我也学过画画啊，从你一些行为里判断出来的。”

担心她多问我什么，我连忙岔开话题：“要不然等画材买回来了，你给我当模特？我给你画一幅人物素描。”

虞卿没说话，瞟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笑死，我肯定没学过画画啊，我只跟虞卿学过。

那是我搬进她家的第三个月。

成年后的虞卿身上总是载满了无数的心事，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发呆。

她那双剔透的眸子像是镜子，但我在她的眼里看不见自己。

“陈宴。”

她躺在沙发里，透过落地窗的阳光虽然笼罩了她，却更像是为棺椁盖上泥土，她侧目看向我时，眼里翻不出什么情绪。

“去取我的画架来。”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能被风揉碎：“再拿几张纸，一盒颜料来。”

我向来对她保持着恭敬的态度，不消片刻就为她摆好了画架夹好了画纸。

她慵懒的站起身，身上只穿了件松松垮垮的冰丝吊带裙。

“我以前画画……你看过吗？”她走到桌子旁边倒了杯水。

“看过。”我微微低着头，姿势与态度同样示弱。

她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走到画架后面，扯过了一张椅子，坐的笔直：“好，你来画我。”

我肯定不敢画她，我没学过画画，幼儿园小朋友指不定都画得比我好，我实在是怕丑到虞卿的眼睛。

“我……我没学过画画……”我小声拒绝：“我画不好的。”

虞卿眯起眼，嘴角也弯了个弧度。

她看起来好像很高兴：“没事，我可以教你。”

估计是古城里写生的人不少，旁边卖的画材种类还挺多的，甚至还有条小巷子专门卖。

小巷子里的人随意的支起一个小摊就开始躺在那里看一些报纸杂志，远远望过去，还有不少学生在摊前看材料。

虞卿走在我前面，在一个小摊子停下。

老板正在看报纸，他露出一双眼睛，用夹杂着土话口音的普通话问我：“买画材？”

“嗯。”我想了想虞卿爱用的品牌，随口问：“有康颂吗？要枫丹叶。”

老板身子坐直了：“要多少？”

“要……”我刚想说什么就发觉到虞卿扯住了我的衣角，于是闭上了嘴。

“没什么……他顺嘴乱说的。”虞卿笑着拿起摊前的画材：“给个塑料袋？”

老板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不过也是手脚麻利的开始跟着虞卿装画材。

我有些无所事事，只能抱着手臂看着他俩忙活。

余光中有一簇鲜艳的黄毛格外惹眼，我转眼看过去，似乎是那天的小黄毛带着几个人在不远处的街角虎视眈眈的打量我们。

视线交错触及，黄毛他们连忙装出一副低头挑选画材的样子。

我觉得有些奇怪，凑近虞卿，低声告诉她，好像有人在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