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膛。

面无表情对着眼前的人扣动扳机。

那人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脑门被开了一个洞，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房内几人反应过来，来人不是易安杨。

玖扬灵迈过倒地的人走进室内一枪一枪不绝于耳。

小玉在楼道听到枪声瞪大了眼睛，赶忙往房间走去。一般情况下对普通市民是不会这样直接开枪的，怕是玖扬灵已经有点失控的意味了。

霎时间，房间里血气弥漫，一片狼藉，地上的血迹脑浆蔓延开来，倒地的人手里散落着没来得及上膛的枪。

他身上的制服也染了不少血迹，抹掉脸上的血滴，走到了床前。

“队长，你怎么开枪了？！”小玉进来的时候房间里无人幸免，倒了一地，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算是闯了大祸，不说这些人的罪行，USC没有现场就把犯人打死的道理，即便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也需要层层上报之后才能获批。

玖扬灵像是没听到小玉的话，沉默着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人，片刻后才似回应一般，“小玉，这里有人非法持枪并且袭警，被全歼。”

小玉看着散发着阎罗气息的玖扬灵咽了咽口水，“是。”

玖扬灵描摹着那张脸，他知道眼前的人绝不能受二次伤害，也绝不能成为案子的中心人物，按易安杨的熟练程度来说，不排除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可见那个禽兽身上背着的血债不少。秋易的记忆也有问题，跟这些人大概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床上的人浑身有着不正常的高热，眉目紧拧，唇角溢出喘息，像一副画，但是他知道这幅画现在很痛苦。

玖扬灵捡起了地上的枪，上了膛，朝自己的胳膊开了一枪，顿时血流如注，又把枪扔回了地上，脱了衬衫绑了手臂。

扯了床单裹了秋易的全身，把人抱了起来，能清晰感受到怀里不断细微颤抖的高热身躯。

意识早已涣散的人似乎扫过一眼玖扬灵的脸庞，静静在玖扬灵怀里，了无生气，只有微弱的起伏战栗能表明人还活着。

随后头也不回地发号施令，“小玉，叫季徊的人过来，我去医院处理枪伤。”

小玉眼前一阵狂风卷过，玖扬灵已经走远。

队长的状态和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不一样，现在已经是狂暴的状态。看起来契机是那个受害者，大概是很重要的人，而这个俱乐部是易安杨的，易安杨在遇到USC之前是打算来这里的，细思极恐。

易安杨手里的人命到底有多少条啊。

*

纪无忧下车就往电梯狂奔，电梯迟迟不来，就让几人先爬楼梯上去，命令是务必阻止易安杨，连绵不绝的上楼梯的声音渐远。

几人走后他一个人等着电梯。

秋易是一定不能出事的，出事的话总指挥那里没办法交代，自己的职位也会摇摇欲坠，多少年的心血毁在易安杨手里，他不能想象。

易安杨这颗老鼠屎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消失。

“叮。”

是楼层到达的声音，电梯门开了。

他抬起头准备上去，却被出电梯的人吸引了目光。

那张脸他当然认识，是玖扬灵，USC刚上任不久的队长，他怎么在这里？

而且散发着血腥气，胳膊上是明显的枪伤，这不是易安杨的地方吗，难道易安杨在现场被抓了，但是怎么不见人下来，USC在这里也好，肯定会阻止易安杨的，秋易会没事的。

他定下心神才注意到玖扬灵怀里的人，全身被盖得严实，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手上抱着的是谁？是秋易吗。

对了，那两个人之前汇报过玖扬灵纠缠秋易的。但是为什么是USC先得到的消息，甚至比自己还快一步，这对他来说不是有利的消息。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玖扬灵的车已经不见了踪影，电梯也关上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

包扎好的玖扬灵站在了秋易的病床前，人还在昏迷着，眉眼平静。

一段段液体被输入静脉，像是流动的珍珠一般。

窗外的夕阳残残地照进来，带来行将就木的余晖。

他无法想象，这十五年他都是这么过的吗，他的身躯很完美，没有任何伤痕，甚至一些很日常的划伤都没有，这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是很不正常的，一般很少有人会做去除伤疤的手术。

而这次的行动，如果差了一步，悲剧就会上演，就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上演，人类的悲欢为什么不能相通呢。

自己也升得太慢了，十五年才找到他，为什么没有更早呢。

如果早一些的话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他抽起嘴角苦笑。

听完医师的描述，他想起来还有一个人活着，因为一桩人命案被抓到USC的易安杨，最应该死掉的那个，现在还生龙活虎。

“队长。”小玉站在了门口。

“嗯。”

“总理请你回去。”

玖扬灵在床前沉默地站了一会，“我放你半天假，帮我照顾他吧。处理完我过来接人。”

随即笑了笑，转身路过小玉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总觉得玖扬灵这笑凉凉的，比他平时毒瘾发作的时候的笑还凉。

*

James的声音传遍了整栋楼，走到办公室门口的玖扬灵停住脚步捂上耳朵。

“他去抓是他的事情，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易安杨和METC的总指挥什么关系你们不知道？我都惹不起的人你们几个小虾米惹得起？！现在总指挥亲自跟我要人，你们让我的面子往哪放？”

他惯常是知道玖扬灵的性子的，最近多事之秋，却是让这小子冒了出来，惹出的祸一个比一个大，他这个事务总理位子能不能保住也是个问题。

“玖扬灵，进来！”

被点了名字，玖扬灵乖乖进去。

“呵，英勇就义？舍生忘死？？怎么我们队长现在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吗？即便扯上了人命，即便手法再恶劣，这是你能制裁的吗？和他在一起玩的哪个家里没家财万贯，一屋子的人，全是你的杰作吧？十个人，死了九个，一个正在抢救，玖扬灵，他们的权势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何况你只是胳膊擦伤！”

半小时之前，James在跟Jacob汇报A13区油库着火的事情。

Jacob也察觉到了不寻常之处，这次着火显然是有人故意在联盟百年之际惹事，大抵是冲着这个MGC的总指挥位子来的，以后的事情还会越来越多，直到他下台。三大总指挥的阵营早已一分为二，当初他接过这个位子的时候，他们曾向他抛出过橄榄枝，只是他没同意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会相安无事的，谁知道在百年的时候等着自己。

自己提拔James上来也是因为James能帮自己处理一些底线之下的事情，James的七窍玲珑心总是能很好地处理各方关系，让事情不至于到极端的地步，可是如今，利剑的刃已经朝向了自己，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他也不会怕。

来自Gabriel的通讯闪烁着微光，Jacob向James挑了挑眉按下了接通键。

James在一旁静静等着。

Jacob听完脸色不变，淡然切掉通讯后沉默了一会，转头问James：“玖扬灵把Gabriel的侄子给抓了，你知道吗？听Gabriel的意思是，玖扬灵还枪击了几个富家子弟？”

Jacob见他一脸懵，笑了笑，“看来你也不知道，玖扬灵真是棋局里横冲直撞的皇后，想来你的人也不会无故做这些事情，现在的局势不明，James，我要你把这件事渲染成对我方有利的言论，我们要提前进入战备状态了。”

“是。”James没想到这么快冲突就起来了，Jacob先前说提前准备着，但是事情发展迅猛，让人来不及反应。

James回到USC大楼听了汇报，才知道玖扬灵这些好事的细节。

当场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让人把玖扬灵从医院叫回来。

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玖扬灵，一副不觉得事情有多大的样子，James久违地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收了泼天的脾气，语重心长地对玖扬灵说，“你知道吗，你的行动打乱了总指挥的计划。”

玖扬灵跟他这么久，自然也知道他欲扬先抑的脾性，只是总指挥有什么计划，他是真的不知道，James也从来没说过。

“你一共开了几枪？”

突如其来的问题不妨碍玖扬灵的快速回答，“十枪。”

“有一枪人没死，你的枪法该练了。”

玖扬灵笑了出来，“老板，不带这么纵容下属的。”

“你再笑你的舌头就留在这吧。”James嘴上毫不留情，“你把易安杨放了，注意方式方法。”

“老板，你让我放？我现在是想杀掉他的，换个人吧，我怕我忍不住掏枪废掉他。这次我卖你个面子，下次他落在我手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放心，我会不留痕迹的。”

James看着走出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起来。

联盟要大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