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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惊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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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事吗?”

希夷灌了一大口酒。

“我和舒怡是大学认识的,到宿舍第一天没拿到洗漱用品,她就借给了我,她当时说可以一起用。她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头发很长,呐,就是我现在的发型,脸型是典型的鹅蛋脸,笑起来很温暖。”

“我们一起上课、参加活动、社会实践,我和她说家里的腌臜事,她从来不会嫌弃,她总是在认真听,然后开导我,我从那才知道我爸妈有些事情错得离谱,比如从小对我的暴力和对母亲的暴力,我开始逃离我爸的控制,我开始好好学习,所有的文史哲,社会学科全部在大学啃过一遍,学拳击学柔道学剑术。所有的这些,我们都是在一起的,我们互相扶持,剑术台上她站在我对面的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我疯狂地爱上她,她是我的精神导师,是我的人生明灯。我无数次跟她告白,我问她我们在一起吗,但是她总是笑着不说话。”

“到大四毕业的时候她和我说她找了男朋友,我嫉妒到发狂,我受不了有别的臭男人来玷污她,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人,而不是随便一个恶心的人就可以靠近她,能配得上她的人只有我!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坨屎,就像我爸一样。”

“我们三个人一起吃的那顿饭是此生最让人作呕的一顿饭,那个男人惺惺作态没有一点真诚的样子,最让人恶心的是他在冷暴力舒怡,对舒怡的要求爱答不理,即便是有外人在场的情况都是这副鬼样子,谁知道背后多变本加厉。我当场就发飙了,对那个男的说你要爱就爱,别这么上不得台面。但是可笑的是那个男的对舒怡只有占有欲,想让舒怡离不开他,但是从不尊重舒怡,舒怡在他面前姿态低到了尘埃里,我不知道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恶心的男的。”

“我跟舒怡说我爱你,跟我走吧,他不是真的爱你,舒怡在犹豫,我知道她对我是有感情的。那时我已经找到了工作,舒怡被那个男人限制了行动,好不容易才能出来见我。她当时在犹豫,说下次给我回复,我知道她动摇了,她下次肯定会跟我走的,我知道她也受够了那个男人。”

“那个下次我果然等到了,我收到了她的信息说去她家接她。我兴高采烈地跟老板请了假去接她,一路上开心地唱着歌,从花店买了一束花,是她最爱的向日葵,我知道她爱我,我们是相爱的。但当我到了之后,在她的门前听到的是菜刀砍在案板上的声音,我没多想,以为她在做饭,排骨什么的,那是我的最爱。我敲了门,来开门的是那个男人,我心里一阵不安,我问他舒怡呢。他怪笑起来,大劲拉着我往屋里走,屋里血气冲天,我眼睛扫过厨房,我整个人都凉了下来,舒怡死了,舒怡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血淋淋的隔了老远的距离。那个男的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就要朝我挥下来,我躲了过去,他砍到了沙发上,他一边骂着:你算什么东西,舒怡要跟你走,她爱的只能是我,你这个闺蜜是怎么回事,你要养她,笑话,不伦不类,贱人,两个贱人,你们都该死。还收拾行李往外走,没我的允许她怎么敢离开,你来得倒是快,就恰好死一块吧,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我虽然心如死灰,但我不甘心死在这个贱男人的手里。我和舒怡一起学的柔道发挥了作用,最后那个男人被我夺过了刀,一刀刀砍他的四肢,我没学过庖丁解牛,砍得他吱哇乱叫,我当然不解恨,直到最后,这个男人的惨叫引来警察。那束向日葵被他们踩在血泊里,烂得不成样子。”

“我的世界没有光亮了,舒怡死了。他们当场判我死刑,后来舒怡的妈妈给我请了律师说是正当防卫,我身上的伤也不轻。我被释放了,无罪,那又如何呢,舒怡死了,舒怡再也不可能对我笑了,舒怡火化的那天我问她妈妈能不能给我一点骨灰,她妈妈分了一小盒给我,你看,就在这,我拿舒怡做了项链。”

希夷说到这里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项链给秋易看。

晶莹剔透的宝石。

“节哀。”秋易无话可说,那颗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闪出光泽,沉重地压在心上。

似乎苦难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这样残忍地对另外一个人,有的父母也不会对自己的子女有更多宽容。到底是什么在驱动这种邪恶的行为,人的本性似乎并没有多么善良,总是善良的人死去,而留存下来的是邪恶的人,日久,世界就只剩下邪恶本性的人,物竞天择,到底是什么人在适者生存,听起来很可笑。

“你呢,你有什么故事。”希夷似乎想从那噩梦一般的场景中脱离出来,灌了一整杯酒。台上已经换了歌手,歌声依旧飘荡。

多少年前的事情如今讲起来还是泪流满面,那样深刻的痛苦要多少年才能抚平,人类的伤口又要多久才能抚平。

秋易顿了一下,苦笑道,“我不记得,你信吗,我的记忆没了。”

而自己的伤口,他似乎不记得了,这是值得庆幸的,这不代表他在回避生命,而是他知道,一旦揭开,知道所有真相之后,自己又要花很久去抚平,甚至会直接走向生命的终结,显而易见,到时候的人生状态和现在必然是截然不同的,如果人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去达到人生的平衡,又谁有谁愿意绕远路。

“呵,又是一个苦命人。”希夷举起了酒杯,露出来的手腕上也全都是疤痕,“你跟我的交易是你在失忆状态下达成的,如果恢复记忆的话你可没有后悔的余地,你后悔的话你就得死。”

明明刚刚还沉浸在悲伤里,却一下子转变情绪。这个女人不容小觑,情绪只是她的工具而已。

秋易没回答,这种事情不重要,“如果是你,一觉醒来所有的记忆都没了,然后有人过来说是你上司,是你恋人,你会怎么想?”

“没有人过来说是你爸吗?这也太奇怪了,说明你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啊。这样吧,我是你妈,来叫声妈妈听。”

秋易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希夷。”

“大概会觉得他们都在骗人,谁都信不过吧,有时候我也想忘记一些东西,但是那些记忆里有我的舒怡,我怎么也不会想忘记她的,即便是躺在太平间里不动的舒怡。因为有了这些记忆,我才走下去的,否则我都不知道我的方向在哪里。”

秋易的确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没有那些记忆,他也无法摆正自己的位置,只能靠纪无忧的资料,可那些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资料的有限怎么能比得过大脑的存储。

喝到最后希夷站起来抱着秋易的脑袋大喊:舒怡我爱你,舒怡,你好久没来我梦里了……

把秋易的帽子都蹭掉了。

“你真的可以改名,秋舒怡。”希夷摸到一把光头,不可置信地看了两眼退后两步,指着秋易的头半晌说不出话。

“怎么,光头不好?”秋易坦然拿了帽子又戴上去。

“挺好,把我酒都吓醒了,我去个洗手间,等我。”

希夷离开不过半分钟,就有警察进来围了整个酒吧,顿时音乐也停了,只剩下乱糟糟的一片,两个警察直奔吧台的调酒师,那调酒师见状也算镇定,因为无路可退,也没有慌乱,乖乖地伸出双手被拷上了。

秋易拿着酒杯抿了一口,朝两个警察定睛一看,玖扬灵?

虽然全身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但他对这双眼睛还算熟悉,不至于认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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