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道却是有些头皮发麻，他们对张文茂，也算是有交情了，如今堂堂汝南公主，死前都要去见张文茂，这说明了什么？
区区一个县令，居然胆敢勾搭公主殿下？而且还是一个快要死了的公主殿下。
这汝南公主要是死在了泾阳县，张文茂十个脑壳都不够砍的啊。
“不行，兄弟，我要去一趟泾阳县。”
秦怀道再也不能放心喝酒了。
“你去泾阳县做什么？”
尉迟宝林诧异的看着秦怀道，这事情要急也该他尉迟宝林急才对。
“你都说了汝南公主命不久矣，若是她在泾阳县出了事情，那张文茂县令岂不是也命不久矣？”
秦怀道说完，程怀亮也反应过来了，开口说道：“不错，张文茂好像还不知道汝南公主的身份，咱们得去提醒他一声儿啊。”
“你们和张文茂什么关系？”
尉迟宝林还没有听说过，他这两个兄弟居然和张文茂关系这么好。
“你天天在宫中，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张慎几那个瘪犊子，他下边郭家村的事情，就是张文茂搞的。”
“这个我听说过了，但是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是我们两个，帮张大人去找的魏大人出头。”
“卧槽，张文茂的后台，不是魏征？”
尉迟宝林呆在了原地。
他在皇宫中，很多事情也都有听说，长安城的很多官员，可是都在传张文茂的后台是魏征，现在尉迟宝林才算是明白了，张文茂一直在拉虎皮扯大旗。
三人又在一起嘀咕了好一阵子，然后就是面面相觑起来。
“张文茂这借力打力，运用的还真是出神入化啊。”
“没想到，没想到啊，原来都是我们哥儿俩的功劳。”
“魏大人也算是好官了，他知道张文茂在利用他，可是却没有点破，甚至在关键时刻还真的为张文茂出头，不得不让我佩服啊。”
“宝林兄弟，你说汝南公主是贪心张慎几那个瘪犊子对张文茂动手，所以去了泾阳县？”
“张文茂今天又派人来长安城了？人在哪儿，兄弟我去帮他。”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啊，不是张慎几那个瘪犊子做的事情，为何张文茂要冲着张慎几去呢？”
“宝林兄弟，你禁军中应该有人在张慎几手下吧？确定不是张慎几做下的？”
“你们都知道张慎几亲自辟谣了，那张文茂为何不知道呢？”
“张文茂根本就没有消息知道，谁会去泾阳县告诉他？”
“汝南公主？”
“不好，我忘记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汝南公主了，我只是让人给汝南公主带话了。”
......
长安城，皇宫中。
这一回，李世民没有叫来魏征了，只有房玄龄一人在。
“房卿，泾阳县第二件案子，不是张慎几做下的，你以为如何？”
“陛下，臣以为，应该不是张慎几做下的，这个时候涨慎几应该不敢这么糊涂才对。”
“为何？”
“因为整个朝廷的官员，都以为魏大人是张文茂的后台，张慎几那种人物，是万万不敢和魏大人对上的。”
“既然不是，那为何今天张文茂还派了人手来长安城，大张旗鼓的询问死者画像呢，甚至还专门找张慎几的人询问？”
“这个？臣以为，要么是张文茂不知道张慎几辟谣了，要么就是张文茂派来的人是个二愣子，专门来找死的。”
“！！！”
听了房玄龄的话，李世民一阵无语，不过想来也有些道理，张文茂派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就算是怀疑调查，也不能把脑袋伸到人家面前去，主动让人家砍的吧？
“不过臣又觉得，张文茂派来的人，也有些头脑啊，他越是大张旗鼓，张慎几只怕越不敢动他啊。”
房玄龄又分析道。
“房卿说的有些道理，朕倒是越来越欣赏张文茂了，身边的人都能这么有头脑啊。”
李世民笑道。
“陛下既然如此欣赏张文茂，可是要把汝南公主尽快叫回来才行。”
房玄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来，虽然这句话可能会得罪李世民，也可能会让李世民心情不好，但是房玄龄却不得不说。
理由嘛，则是和尉迟宝林三人的想法一样，汝南公主死在了泾阳县，张文茂必死无疑，到时候不管李世民如何欣赏张文茂都不行了。
因为事关皇家尊严，事关李世民的脸面。
“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朕已经让人带话给公主了，因为朕也想见她最后一面。”
李世民说完，神色果然黯淡了下来。
房玄龄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开口，所有太医几乎都给李丽华诊断了，甚至民间大夫都悄悄的请来了不少，却没有人能够治的好李丽华的病。
“罢了，房卿你先回去吧，朕去她的宫殿走走。”
“臣告退。”
翌日一早，廖有为就直接跑到了博坊去了。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兄弟，有没有见过画上这个人？”
廖有为进去之后，见人就凑上去直接询问。
这好在还是早上，博坊的赌客还没有多少，就是有也是玩了个通宵舍不得离去的人。
此时廖有为进来后，惹的博坊的管事儿一阵火大，不过他也得到张慎几的命令，不可去招惹廖有为，所以他也只能任由廖有为询问了。
“没见过，没见过，滚滚滚。”
“老子输了一晚上了，见过你麻痹。”
廖有为不出意外的惹来了一阵谩骂声，甚至若不是博坊的人出面，廖有为都被那输急眼的人给揍上了。
“哎，一千两银子，居然没有人要啊，可惜，可惜啊。”
廖有为长叹一声，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千两银子？
这些赌客一晚上也不过输几两最多几十两银子，真正能输上千两银子的赌客，又岂会熬夜玩通宵，烂在博坊呢？
“什么一千两银子？”
有赌客上前询问了。
廖有为装模作样的把画像摊开，道：“谁要是认识这画像上的人，只需要认识，说出他的身份来，就能去泾阳县拿一千两银子的赏钱啊。”
张文茂根本就没有说过有一千两银子的赏钱，但是现在廖有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想把张文茂交代的事情办妥当，至于如何善后，那就再说嘛。
官府的银子，真的是那么好拿的吗？
廖有为觉得大不了自己到时候耍赖，一句口说无凭，张大人也肯定不会惩罚自己的。
一众赌客此时也围了上来，这一回才认真的打量起画像上的人来。
“有没有人见过这画像？”
廖有为询问道。
“没有见过。”
几个赌客看后直摇头，眼中还是着一抹失望之色。
“我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呢？”
一个赌客突然来了精神，死死的盯着画像中的人陷入了沉思。
“奇怪，我也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啊。”
不光有赌客觉得眼熟，就是博坊的一个伙计，此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可把博坊的管事儿吓了一跳，也跟着凑了上来，张慎几本来就不想招惹这个案子，不想招惹张文茂，可要真是博坊的人，那就不是招惹的事情了。
廖有为心中一喜，也焦急的等待着几人想起来，可是片刻后，几人都摇了摇头，无法确认。
廖有为有些失望，博坊的管事儿则是松了一口气。
泾阳县，衙门中，张文茂刚刚处理了一件邻里争吵的案子，此时正在翻阅悦来客栈的账簿，县衙外面并无百姓要伸冤。
悦来客栈的进项其实并不算多，甚至也就维持着持平的样子，毕竟泾阳县到底人口不多，若非挨着长安城，有外来客商往来，估计这悦来客栈早就倒闭了。
本地人是绝对不会花钱去住悦来客栈的，尤其是悦来客栈的价格，比普通客栈价格高处那么多来，张文茂是搞了本地不少财主，但是他也不可能让普通客栈也关门大吉的。
不过酒楼倒是真的赚钱，火锅生意实在是火爆，尤其是郭家村那些青年混混儿们，有了银子吃饭也只是去张文茂的酒楼吃饭。
这样一来，羊毛也就出在羊身上了。
翻着翻着，张文茂有些好笑了，因为青楼没了，那所谓的□□，生意倒是奇好无比，甚至还带动了悦来客栈的生意。
过夜费有十两，有二十两，甚至更多，这些价格也都是那些姑娘们自己给自己定的，悦来客栈要抽七成，这一晚上的收入，可真的是不简单了。
“难怪这在前世都属于暴利行业，有些女人干两年就够一辈子花销了啊。”
张文茂不得不感叹前世，为何这种行业层出不穷了，这种无本买卖，稳赚不赔啊。
尤其是像张文茂这种，打压了青楼，让青楼被剥削的姑娘们受到解脱，在悦来客栈又受到衙门保护，那生意自然是好的很了。
“大人，廖有为有消息传回来吗？”
这时候，谭师爷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后，跑到张文茂面前小声的问道。
下方，杨都头眼皮子微闭，好像已经在打瞌睡了一样。
“都歇息吧，暂时也没什么事情了。”
张文茂说了一声，那些差役闻言，习惯性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一幕要是被魏征看到，估计能把张文茂骂的狗血淋头了。
“廖有为应该没有那么快。”
张文茂想了想，开口说道。
“大人，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谭师爷还是有些不放心。
张文茂面无表情的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廖有为也是个聪明人，再说了，本官其实也没有指望廖有为能去打听出什么来。”
谭师爷闻言一惊，道：“大人，难道死者不是长安城那边来的人？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还要派廖有为去，去...”
“去送死对吧？”
张文茂笑了笑，顺着谭师爷的话问道。
“这个，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谭师爷有些尴尬，他的确是这个想法，但是却不能明着表露出来。
既然明知道死者不会是长安城那边来的人，那张文茂让廖有为去长安城，可就真的是白白送死了。
“谭师爷，死者若是外地人，那么他是长安城来的可能性极大，这一节没有错。”
张文茂解释道，他并不是让廖有为去白白送命。
“那大人为何觉得廖有为打听不出来什么呢？”
谭师爷又糊涂了，既然地方没错，那总归是会有线索的，死者之前一个大活人，在长安城也不可能没有人见过他的。
“哎，谭师爷你是身在局中不知局啊，若是跳出来看的话，你就知道本官为什么会对廖有为不抱有希望了。”
张文茂叹道。
“还请大人指教。”
谭师爷立刻恭敬的请教起来。
“画像抓人，还是官府手动画像，这种东西即便是布满全国，能抓到的也不过十分之一吧？”
张文茂想起了前世他曾经看过的一个总结，古代画像抓人，几乎就是摆个过场。
虽然古代没有什么整容的行业，但是即便是差役拿着画像，真的抓住了人，差役也是不敢肯定的，尤其在城门口贴的告示抓人，那几乎就真的是摆个过场了。
每天进出城门有多少人，那些守门的土兵会去一个一个拿着画像比对的？
所以真要抓住人，那都是只要觉得像，就先抓回去再说，这也说明了古代为何那么多冤案了。
只是这些道理，谭师爷是不知道的，张文茂也不可能和谭师爷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