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一步步走向他，每走一步他的腰就下弯一点，整个人颤抖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股看不见的能量下压，随后就被掀翻在地，一起而来的还有秦时含笑却刺骨的话语。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我...呜呜...”卷发想为自己辩解着，却发现刚吐出一个字就失去了说话的权利，脸上的鳞片也浮现了出来，他不再挣扎，做出一副听话的模样，眼底却黑雾翻涌，身后两个海岛居民就控制不住地伸出利爪一瞬间就杀死了几个人变鱼。

小李离得最近，在利爪来临前，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却被一股湿冷的液体沾满了面部，他不适地睁开眼，发现刚刚想要杀死他的人鱼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动手的另一个也是如此。

“王，您是在屠杀您的子民吗？”这时卷发抬起了头，眼底的黑雾消散，在没人看清的角落里，那两滩肉泥中也飘出一缕黑雾。

卷发的话让小李猛地抬头，眼底有亮光浮现，是秦时杀死人鱼救了他，是不是就说明...他在期待着某个希望。

“砰。”卷发只是被秦时轻轻看了一眼，他的下半身就直接炸开，变得血肉模糊，他发出痛苦的嚎叫，让在场的低等级人变鱼都晕了过去。

秦时淬蓝的眼眸从卷发消失的下半身缓缓向上移动，让卷发全身如有实质的都开始痛了起来，他面色扭曲，然后就听见秦时说道：“没有下次。”

即便是人鱼有很强的自我修复能力，但大面积的损害让他的修复也变得缓慢起来，也就意味着他要长时间的忍受断腿之痛，他咬着牙，垂下头，眼里充满了算计，王的意识没有彻底清醒，现在还存在的只是秦时作为人类的意识，应该是之前加入的剂量不够多，幸好，当时还做了两手准备，他暗自庆幸着。

秦时查看了自己的系统，上面的面板已经全部现红，显示不能点击的状态，他转换到了另一个系统，果然，那里的退出按钮亮着，他可以随时脱离副本，看来这个系统的权限不是一般的大，能让彻底异变的他都能离开副本。

他让所有人鱼居民都放开了那些人变鱼，面对小李他们各类神色，他最后说道：“走吧，离开海岛或是重新回去人鱼之乡。”

“秦时...”小李上前想说些什么却被师姐于月拉住，她一改以往敌视的态度，认真说道：“多谢。”

一群人变鱼在人鱼的目光下走向了大海，秦时也准备登出副本，却突然停住，他像是感应到什么，一面冰墙直接将小李他们与大海隔绝。

冰是秦时的冰，他们还没明白秦时为什么这样做时，就听见了什么东西打击着冰墙，一下一下，响了十声停住，就在以为结束时，上空却突然出现了一大片水珠，直直向下，落如剑影，秦时冰墙再次及时地出现，直到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们才知道，刚刚的冰墙阻挡的就是这个东西。

秦时操纵着海浪，试图将海中的那个黑影绞杀，却见他一下跃起，带出许多水珠，在阳光下泛着珠光，瞧见那人的面容后，秦时追杀的海浪直接失去了力量，倒了下去。

是谢玄。

下一刻，一大片水幕将秦时包围，遮住了他的视线，无数的水珠朝他袭来，带着浓烈的杀气，谢玄要杀了他，有了这个认知，秦时也认真了起来，一边对付着烦人的水珠，一边警惕着包围他的水幕。

那里面有无数的鱼影闪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破水而出，眼前的水珠越来越多，秦时的手上开始凝结冰气，他想将这些水珠都冻住，还没来得及凝结，那些鱼影就出现了，无数的谢玄蜂拥而至，秦时快速地扫过，企图找到真身。

没有，没有，秦时将四面都感知完，但都没有真身，但一股味道飘向了他的鼻内。

在上方！

秦时抢夺着水幕的控制权，直接将现有的海水组成水球，将谢玄困在里面，不给谢玄反应的时间，水球的外表直接泛起冰渣，迅速蔓延到里，数不过来的冰刺从水球的内里齐齐刺向谢玄，原本清蓝的水直接变成了红色。

水球破裂，里面的谢玄变成了血人直接落到了地上，秦时手里握着冰刺，直接补刀，狠狠刺向了他的心脏，转动着搅碎，大量的血液涌了出来，秦时再次闻到了那股味道以及浓郁的血腥味，不知怎的，他的喉咙开始干渴起来，看着从谢玄心口处流出来的血液，他竟觉得十分解渴，忍不住想要大口喝下。

他强迫自己移开了眼睛，握着冰刺的手一顿，取出后又刺向了另一边，等到谢玄彻底没有气息后他才化开了冰刺，虽然不知道谢玄是因为恢复了记忆想要杀死他，还是因为其他的，但他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谢玄有杀意，他就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杀死，要不然死的就是他了。

秦时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力量让卷发颤抖，不是害怕，是高兴，是兴奋，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步，他的眼睛已经现出一种诡谲的状态，带动着他的嘴角，整个面部的鳞片急速煽动着。

刚刚谢玄身体飘出来的味道让秦时感觉到很熟悉，但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闻过，喉咙的干渴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个副本久呆，但一个身影的出现，让他再次停下了退出的想法。

挡下一击后，身影的面孔出现，秦时瞳孔紧缩。

又一个谢玄。

他转头看见死得不能再死的谢玄，又看向面前这个面无表情想要置他于死的谢玄，明白了过来，难怪，谢玄能够如此轻易地被杀死，原来是假的，秦时召集出海浪，眼前的这个谢玄怕也是个冒牌货。

他采用了第一个冒牌谢玄的方法，制造出水幕，想要近身直接杀死，他没有靠近，第二个冒牌谢玄的胸口处就直接破出一个手掌，喷洒出的血液将秦时也沾上，从嘴唇缓缓流入口中，他不自主地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唇，将上面的所有血液带走。

破开心脏的那双手修长无比，骨节上还往下流着鲜红血液，随着手的撤离，冒牌谢玄倒下，像是套娃一般，冒牌谢玄倒下后，又露出一个谢玄。

秦时已经干渴到快失去意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吸血，刚刚舔入的血液杯水车薪，根本止不住，他的视线随着那双沾染血液的手而移动，现在的秦时根本区分不出来面前谢玄的真假。

他想全都杀掉。

这个谢玄的出现，让卷发的鳞片都停止了呼吸，他轻语地呢喃：“001。”

试验品001，是他们制造出来的最完美的一个试验品，他有着自我意识，但在前不久就出逃，没想到他竟然又自己回来了。

001是专门为秦时准备的血袋，也是备选的王，若是秦时未出现，那么人鱼族的王将是001，但秦时的出现让他只能是血袋，是秦时成王的必备品，为了成王计划万无一失，在001昏睡的期间，他们又提取了001的基因进行了复制改造，也就有了刚刚的假冒品1、2号。

没想到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001又出现了，两个王的相遇只能是斗争，这是人鱼的领地意识，人鱼族也只能有一个王，但001只是个试验品，怎么能比得上秦时，卷发加速了自己的恢复，他想要参与进两个王的斗争中。

秦时还差一步才能成为人鱼王，现在能掌握的能力有限，身为001的制造者，他可是十分清楚，001当时出生就有着所有人鱼王的能力，甚至更多，他害怕好不容易等到的秦时却被001给杀死了。

其他人鱼也感受到两个王之间所产生的压力，让他们想要立刻低下头臣服。

卷发看见秦时伸出了手，谢玄的手也动了起来，他不免有些焦急，两个人必有一死，他控制着旁边的人鱼想要加入这场战斗，控制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尾部的修复停止，眼睛也变得呆滞，有些转不过来，他看见了什么，卷发开始怀疑自己眼睛出现了问题。

想象中的斗争没有出现，谢玄满是鲜血的手直接拉我秦时的手，然后弯腰，向秦时低下了他的头颅，在秦时的手上印下一个吻，手上的血液从谢玄的手中又流向了秦时。

在人鱼族，这代表了——臣服。

这是一个对手在向另一个对手臣服，预备的王裔向他的王展示了他的忠心。

卷发回想着自己好像没有为001设置这个指令，他灌输的只有作为王的侵略意识，所以，他的眼睛转向了秦时。

所以，001是违背了他的本能去做着一个不可能的举动。

此刻的秦时大脑处于一个混乱状态，并没有感受到那湿热的臣服礼，反而是手上的血液进一步的刺激着他，喉结微微滚动，他握紧了谢玄的手，然后用力一拉。

尖利的牙贯穿了谢玄的脖子，温热的血液流进秦时的喉咙，仿佛久旱遇甘露，让他的全身都舒畅了起来，吞咽声响在他俩的耳边，谢玄保持着被吸的姿势，手轻揽住了秦时的头，他沙哑地喊着，像是暧昧的呢喃。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