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时笑出声来后卷发才明白过来自己被骗了。
“你真的要吓死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撞鬼了。”卷发重新躺在石路上,感受到背后坚硬的石头,心里才安心,温暖的阳光撒到脸上,他喃喃着,“真有种电影大结局的感觉。”
夜晚主角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终于在日初时迎来他们的结局。
秦时没说话,日光拂脸,并不温暖。
这不是他们的结局,昨晚仅仅只是个开头而已。
“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卷发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才想起这是最后一天,但明日才是这件事情结束的第一天,他们还得渡过今晚。
“话说那扇铁门真的不能打开吗?我们都能走出古堡。”卷发说的是他们进入这个古堡时的那扇铁门。
“你可以试试。”
这么说肯定是不能打开的,卷发有些丧气,等到大门打开时,那扑鼻的血腥气才让他顿住了脚步。
这是...?
卷发有些腿软得站不住,靠在门上,看着秦时没事人一样找了个干净地观察着。
大厅里非常凌乱,地上、墙上处处都是血,这之中还掺杂着一些血肉残肢,是被那些花啃食着掉下来的碎肉。
卷发感觉自己刚刚才清空的胃又开始翻涌。
秦时走到一处暖炉的墙壁上,掀开面前的东西,几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看过来,脸上还有未消散的惊恐,看见是秦时后才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人哑着声音询问:“你...怎么还活着?”
壁炉里有还剩下三人,加上他们,现在存活五人,其余的人都于昨夜命丧食人花之口,看着四处零散的血肉,那几人吓坏了,站在一团瑟瑟发抖,更多的还有对秦时的恐惧。
昨天他们亲眼看着那朵花与秦时对峙,也幸亏有了秦时,那朵花才没有将多余的目光看向他们,至此逃过一劫,没想到,一夜过去,他们认为必死无疑的秦时竟然还站在这里。
那可是一瞬间杀了十几个人的怪花,秦时竟然还活着,如何不震惊他们,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恐惧秦时。
继承人的争夺仍在继续,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能够从怪花手中留有生命的秦时。
不死于昨夜也将死于今早。
在担忧惊恐之余却发现他们所害怕之人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径直走上了那个楼梯,他们疑惑。
卷发看见秦时上楼梯便想起昨晚说的那番话,于是问道:“那副画今天能看见吗?”
“能。”
今天是最后一天,而所关于玫瑰的线索都将在这幅画里。
秦时站在了昨天卷发所站的位置,看到了楼下也准备上楼的三人,他们接收到秦时的视线还瑟缩一下,不敢向前,在感受到秦时没有恶意,也没有阻止时,他们大胆了一些,慢慢地摸上了楼梯。
太阳逐渐位移,秦时盯着那面洁白的墙壁。
来了!
同样深色的画在前方展开,秦时伸出滕蔓将它取了下来,画框不大,只坐着一位女士,她带着黑色纱帽,着收腰的长裙款款而落,双手被黑色的手套包裹放于身前,胸前还挂着一串装饰用的项链,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位贵族小姐,只是脸上并没有笑容,深黑色的颜料将她的面容刻画得有些阴翳。
“这就是公爵夫人吗?”卷发被画中女子所惊住,赞叹着,“很美,像阿芙洛狄忒。”
那位传说中的美神。
秦时将画直接塞进卷发的怀里,微笑:“那就抱着仔细看看。”
“不不不,还是你收着。”画在手中如烫手山芋一般,卷发又还了回去,他可不敢,这城堡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谁知道那画里又藏着什么东西。
感受到秦时的视线,他不好意思地挠挠了鼻尖,嘴硬道:“距离产生美哈哈哈。”他还想解释着什么,就见秦时移开了目光,向上望着,他好奇,“你在看什么?”
秦时:“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哪里奇怪?一扇窗子怎么奇怪了?”
“三层,每一层的楼梯转角这里都是用的大窗户,唯有这里的窗户很小,”秦时语气稍缓,补充道,“非常之小。”
小得不像是一个窗户,秦时的视线转回,看向了那面空着的墙壁,那里原本是挂相册的地方,他利用扶手跳了上去,散开藤蔓稳住了身体,才望向了前方,只一瞬,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又很快恢复。
“看到了什么?”卷发有点好奇。
“没什么,就是一扇窗户。”
“哦。”秦时这么一说,他的好奇立马没有了,一扇窗户有什么好看的,还是那么小的窗户。
“走吧。”秦时带着相册再次回到了公爵的房间,泳池边被破坏的洞口无人修复,大大敞开着,边上还有光头的那一双残腿。
房间里的臭味越来越浓,秦时想应该是公爵的尸化更加严重。
秦时走上前将白布掀开,里面的画又重新露了出来,他拿出刚刚取下的相册,翻了个面,对照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只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试图在画上找机关却没有,他盯着画一动不动,不久,他缓慢地转动,将手中的相册与立在墙角的画面对面。
他看见画中的女子眼睛竟然动了,然后一阵白光闪过,他们见到了画中的女子。
画面飞快闪过,让他们意识到这并不是在现实生活,更像是一个幻境。
“怎么会有幻境?”
卷发想抓住面前的人,手指却穿过他的身体。
公爵夫人叫芙琳娜,画面中所展示的她聪明且冷血到无情,直到她嫁给了公爵,在他的面前,芙琳娜变得正常,像一个平常温顺的女子一般,爱着公爵,为公爵诞下一子,若不是她的眼里并没有感情,秦时真要以为她爱上公爵了。
她嫁给公爵是另有图谋,她想要——长生。
因为芙琳娜的家族据说身负诅咒,没有一个人能活着渡过30岁,所以她在寻找长生的方法,同时她也痛恨着每一个人,认为那些愚蠢的人凭什么拥有那么长的寿命,而自己却要在30岁死去。
直到她听说到公爵家里有着长生的秘密,于是,她利用身边的一切如愿地嫁给了公爵,这两年中芙琳娜努力地收住自己,扮演着一个好妻子。
孩子的到来对她来说是个意外,她并不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因为孩子去浪费自己的时间,但她还选择留下孩子。
不为爱,因为生命。
时间很快,孩子诞生了,但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生命即将离去,此时的她21岁。
还有9年。
一晃8年过去,这八年里,孩子长大了,而她也病得越来越重,身上的肉都掉得只剩下骨头,丈夫害怕她的离世,于是有了第一个全家福。
芙琳娜的研究最差最后一步,看着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而新生就差一步,却死死得不到头绪,她的状态越来越差,性格也逐渐变得暴躁,让这个家变得很沉默。
她精心经营起来的家庭氛围,现在只剩下了死寂。
芙琳娜不明白最后一步到底是什么,直到八岁的儿子闯进她的实验室意外死亡,她才明白缺少了什么。
血液。
那些东西渴望血液,而她只是一个骨瘦如柴,血液都充满不详的人,自然不会看上她,于是,意外闯入的儿子对它们来说就是天降甘霖。
花坛中吸食了血液的花苞在逐渐绽放,最后全部盛开。
那是一朵玫瑰。
娇艳、鲜嫩,谁也不会想到它刚刚才杀死了一个人类。
芙琳娜只是冷眼地望着这一切,她不懂爱,不爱丈夫、不爱儿子,只有长生,让她动容,那一刻,似乎长生对她来说似乎失去了吸引力,那朵花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朵花。
但,这样的感受只有一瞬,她冷静地处理了自己儿子的尸体,甚至想过杀死那个碍眼的丈夫,这样,她的秘密便可永存。
她在等,等公爵问起儿子的那一刻她就杀死他,但一直等待花朵成熟之际,公爵都没有开口,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儿子去了哪里,两人之间就像从未有过一个儿子一般。
芙琳娜也没有意外,毕竟,人类的爱意寥寥无几,那种无趣的东西,只有蠢人才会奉为瑰宝。
玫瑰已经成熟,最后一步就是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宿体。
与玫瑰共生。
这就是长生的秘密。
无论成功与失败,她的命就在这一刻。
新生或是泯灭。
过程比她想象中的更难受,融合得并不顺利,玫瑰入体,只想抽干宿体,不想融合,芙琳娜的血液很特殊,玫瑰并不想吸食,吸了几口就没再吸了,而是狠狠地折磨着芙琳娜,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藤蔓沾满,里面的肉都被挤了出来,自己的每一根骨头上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藤蔓在上面攀爬的感觉。
很痛,痛入骨髓。
她以为自己的命就这样了,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到着死亡的到来,但一个手掌覆了下来,大力地拉出了那朵玫瑰,身体中的藤蔓也被一并带出,剧烈的撕扯让她挣开了眼睛,看清了来人。
是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