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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乍暖还寒难寻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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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零散的铁质零件互相碰撞,被丢到地面发出清脆且沉闷的声音,床边垂下一只手,指尖沾着暗红色的血,沿着胳膊的底端潺潺流下,又汇于指尖滴落到带着血迹的老旧刀片上。血滴到地板,被指尖在上面印上指纹,收缩刀被捡起,顺势流下的红液像是它的眼泪。

他恍然清醒,抽几张纸摁住伤口,眼睫遮住他的情绪,令人难猜所想。

好像,已经过去九年了。

刺痛感涌上心扉,和那一次不同,更加漫长,感觉自己的心跳不正常的狂乱,却束手无策。

总结经验,也许是情绪导致的神经性疼痛,他安慰自己。之前'消失'的那几天他去过,医生说情况好了很多。

明明好了很多,为什么还是会成现在这样。

“药……”他跪下将药一粒粒拾起,白色药粒覆上不均匀的红色,就好像小丑的红色鼻子掉漆后一样。白色的猫跑过来,蹭他的手,毛发染上淡红。

他不自禁抚上猫柔顺的背:“乖乖………”

但他记得,那些红色鼻子不会掉漆,他也没有猫了。

“出现幻觉了么?”医生用笔在纸上记录着,拧紧眉头:“你现在的状况不太好,按照这样继续下去,有可能会回到之前的那个状况。你应该也不想变回那样,对吧。”

念钦没有说话,鼻腔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有点反胃。食指和大拇指轻捏住纱布多出来的部分,揉搓成一条粗糙的细绳,伤口已经处理好,敷着药,被纱布缠住。

“你最近是受过什么刺激吗?”医生抬眼直视他,念钦慵懒地垂眼,一句话都不多说。医生有些尴尬地笑,给自己搭台阶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很多人和你一样不好意思说,我们不会强迫你们说的。”

“你要强迫我?”语气像是冰碴一般,带着不怒自威的意味,医生默默抹了把冷汗。

我搭了半天台阶,合着你只听到这几个字呗。

“那是没有的事,你不说我绝不会强迫,说了我也必须保密。”

“嗯。”他敷衍着,修长的手指轻点医生记录的板子,“下一步。”

“…………”

就他这种操作,迟早给自己的命搞丢。

“你家里还有药吗?”

“有。”

“那就不用……”

“都是血,你敢吃?”

医生干笑几声:“那我给你开新的药,你待会儿去一楼拿。”

“嗯。”他磕上眼等着,药单出来后离开这里,去一楼拿药。儿童和那些死亡患者的家属的哭声在庞大的医院内部回荡不绝,念钦提起药就离开,那些人们的哭声让他觉得烦躁,塑料袋的提手被他攥成一团,被勒住的手指有些发紫。

踏出大门渐渐远离消毒水和噪音,燥热退去,他松开手,突然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空虚,人们或是欢声笑语,或是诉苦吐槽,只有他什么也没有,还拎着一袋药,迷茫地在人群里,不知归属。

念钦靠在车门旁,烟灰抖落,灼痛感刺激他的神经,烟已经烧尽,被他丢弃在地面碾灭。

“帅哥,载我一程?”车门被打开,念钦蹙眉想说什么,对方摘下墨镜,笑着看他,“不认识我?”

“……自己滚上来。”

单罹寒坐到副驾驶扣上安全带,升上车窗,将后面的狼尾扎起来,念钦看到他后脑勺扎起的头发,问他:“怎么染回黑色了?”

“对象不让我染别的颜色啊,”他靠在椅背上,翻着手机,“管得严。”

“对象?”他想了一下,“曾衾炙?”

“嗯。上次你们怎么就走了?我出来时都没看到人。”

“我们提前离开了,有点事。你们怎么解决的?”

单罹寒含着一颗润喉糖,转脸看他,“就是解释,毕竟他当时太激动了。我感觉你是不是喜欢学长?”

“什么?谁?安维夏吗?”

“不然呢。”

“我可不喜欢他。”念钦心里冷笑,一个把他当陪睡的人,凭什么让他喜欢。践踏自己的感情、说话刻薄、对别人温柔得很,到自己这里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他喜欢,他也绝不承认。

单罹寒看他一眼:“我以为你很喜欢他,毕竟那天你们再见,我还以为你又追求他。”

“什么叫'又'?而且我没有追求他,只是同事。”

“嗯。”单罹寒往窗外瞥,看到熟悉的车牌号,“就在这里停吧,我看到曾衾炙的车了。”

“好。”念钦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锁,单罹寒推开车门后突然停住,回头对他说:“药少吃点,副作用很大,医生应该说过。”

念钦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

单罹寒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野,当初念钦转来他们班,虽然他们没相处多久,但发生那件事时,他永远和他们保持一致,也许是因为他们有那么几个相同点。他知道他车上的药大概都是什么,那种药的副作用比较强,一般不建议吃,除非………

'嘎嘣'一声,嘴里的糖碎裂成渣融化,他在想,安维夏知不知道这件事。

“喂?李叔?”念钦解开密码锁,把药顺手丢到柜子里,'砰'地踹上门,“怎么了?”

“我把那个人的资料发你电脑上了,自己去看看啊。”

“好,谢谢叔,我先挂了。”

念钦打开电脑,点开发来的文件,上面是具体的身份信息以及背景,他一眼看到红色的几个字。

[北林附中第五中学/苏宁三中]

念钦皱眉,安维夏和自己一个学校的?难怪单罹寒叫他学长,但自己好像没见过他。还有后面的那个学校又是什么意思……

他头有点昏沉,食指轻揉太阳穴,继续往下翻,终于翻到自己想要的。

[家庭/部分]

等念钦看完已经半夜,他找到药倒在盖中,全部咽下去有些困难,咽喉部有种异物感,药的苦味侵占他的味觉,快要麻痹神经。喝水将药顺下去,恶心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他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大脑昏沉有些困意,腹部却泛上疼痛感,来回折磨他的神经,让他无法入睡,半熬到天亮,浑身像是散架一般,连手指微动都会酸痛。

念钦忍不住骂一句:“操。”

不过他适应得很快,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哪有那么娇弱。他跟助理交代好之后另外给易云言发消息,让他好好看着进度,稍微照顾一下安维夏。

[易]:又好上了?

对此念钦表示十分不屑:“好你大爷。”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想找个人陪陪自己,思来想去谁也不适合。他想的其实只有一个人,就是安维夏,但是根本不可能。安维夏不可能来,就算来了,也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异样,那他就知道自己生病了。

他不想让安维夏知道自己生病,他宁愿那个私生子知道后嘲讽他攻击他,都不想让安维夏知道。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也许更怕安维夏嘲笑他。

谁都可以,但是安维夏就是不行。

他突然有些莫名的自责,觉得那天说得话太过,自己就是个劣徒。不过这种内疚感被他归属于疾病问题。因为病情,所以出现这种自责内疚的情况。

念钦攥住被角,他好像有点想安维夏。

想他的微笑,他关心自己的样子,就算是装的,他也愿意短暂地欺骗自己,他是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好。

他好像沾染毒品的人,快要戒不掉这种感觉了,亦或许是已经戒不掉。等到彻底分道扬镳的那一天,也许会产生所谓的'戒断反应'吧。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对双方都不好。念钦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这种时候他还能想到对谁不好,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善心了。

怎么办呢………真的很烦。

口腔里突然出现血腥味,他面不改色地走到浴室,对着镜子张嘴,舌尖被咬破,甚至有些许外翻,牙齿都浸上血水混合物。他吐掉口中的血水,低头漱口,不再管这个'小伤口'。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再出去见别人,会被视作异类吧,就像以前一样。连他的亲生父母都说,他变成了疯子,人群里的异类。

念钦没忍住'啧'一声,满是嫌弃。医生建议在家多调整几天,他哪有那么多时间调整,离工作室新人报道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星期,这次大概是三个人,都是有经验的'前辈',说不定可以带带安维夏。

“我真的……操。”念钦没忍住掐自己一下,有种无力感,又是安维夏……他没疯也要因为'安维夏'这三个字疯了。

“你旁边没人吧?”念钦小声地贴着手机话筒说,“安维夏也不在吧?”

电话那头的易云言转头看一眼旁边的安维夏,对方淡漠的瞥一眼他拿着的手机,没有任何反应,他说道:“就我一个,有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

“所谓的'朋友'应该不用你多管吧,你也不会多管,有话直说。”

“……我现在想找一个人,但是我和他关系不好。”

“安维夏吗?”易云言突然发现安维夏没有表情地注视着他,他加一句:“只是开玩笑,你不用多想。”

“就是他。”话语通过他手里的扩音器传到安维夏耳边,“我有点想找他。”

“那就去找他,如果有矛盾,道歉就好。”

“不是我的错。”

安维夏听到这话冷笑,易云言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心里感觉有些不妙:“矛盾发生不可能谁都没错,既然你想和好,就应该拿出态度。”

“态度?”念钦有些烦躁,说的话也不加思考:“不应该他先道歉吗?”

易云言手疾眼快取消免提,还是被安维夏听得一清二楚,他从刚才安静地听,到现在终于出声:“如果你这么认为,那我只能说,你现在的人际关系真是奇迹中的不幸。”

“我……”

“易云言,我先走了。”安维夏站起来,拉开玻璃门头也不回地离开,念钦那边安静下来,随后传来一声“操/他大爷。”电话就被挂断。

易云言:我不是故意的,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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