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中播报:截止考试时间十天零点整,考生总数467位,标记卵数总计1325枚,其中监考办0枚;流动标记卵数1325枚。目前所持标记卵数前五名的考核者名单如下:郝夭阙418枚、顾灼青198枚、哈斯克库?木奇拉乌85枚、音霍71枚、萧海魄22枚。不包含自身标记卵,以上。”
全区哗然。
前面那两断层得太离谱了吧!
单子森呢?
这郝夭阙是谁啊,一举拿下了第一?
听说这人之前就在公共休息区那块出了名,外号,标卵收割机。
时间回到18小时以前。
郝夭阙啃着饼,坐在角落里听一群“大佬们”紧急商议如何攻下那座“堡垒”。
所谓的堡垒,就是单子森现在霸占的冰界美食城。
全冰制造,上下共五层楼外加一个地底仓库。里面储存着半座口粮区的口粮,商铺老板们进货都得从他手上走账。
不仅如此,“大佬们”还发现,每到午夜就会有一拨巡逻兵带着一袋子东西进入美食城,出来后袋子就没有了。
按照他们的推测,标记卵无疑,铁板子钉钉。如果推演无误的话,在巡逻兵走后,今晚就是动手抢夺的好时机。
同样盯着这块肥肉的,还有一个组织。
前几天两拨人照了个面,差点起了冲突,郝夭阙躲在最后面,瞧着为首趾高气昂的不是哈斯是谁。
这两大门牙在短明灯的照耀下特别亮眼。
以哈斯为首的那批人,是原先7组小队为基底打造出来的,郝夭阙随便扫一眼都能看到老熟人。
而他在的这一拨,就是成伙最早纪律最严的2组。在考试期间2组始终统一行动,出局人员和伤亡人员最少。他们的口号也很朴实无华,要成为最后优胜的十人团队。
人人有份,抱团取暖。
所以要想打进这个团队内部,先不说除了自身的所有标记卵要全部统一上交,迈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单凭不是内部成员推荐不给入团这一点,都是困难重重。
而郝夭阙的介绍人,当然非长溪和真也莫属。
一组起始人数是11个,抛开他们7组多出来的第12个鬼不谈。眼下2组因为落单被抢夺标记卵人数为4个,补缺空位正好需要三个人。
郝夭阙就是他们所属意的最后一位人选。
早在几天前的公共休息区时,2组已经盯上了这号人,不能成为己用就得铲除,不能留着他独自壮大。事实证明他们没选错人,郝夭阙最后上交标记卵的数量是他们整组人加起来的两倍还要多。
当然也有成员提出质疑,明明他可以独立成为2组的竞争对手,为什么要放弃眼前如此优越的条件。
郝夭阙给出的回答是,我就是喜欢“扶贫”。
而他入组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大伙洗劫了监考办,斩下223枚的辉煌成绩。
从来没有人说监考办的标记卵不能抢夺。
虽然那群老师气得直跺脚。
可也奈何不了这伙强盗。
因为确实是考试的漏洞,强盗拿了理。
就这样,原先2组整组的28枚,加入了郝夭阙的67枚,再加入了监考办的223枚,一下成为全区最富有的国度。
如此优秀的人才,怎能不深得2组老大黎笠的欢心!
有了标记卵,就有了底气。
下一步就是做大做强,直接啃下单子森这块硬骨头。
郝夭阙接过水,顺了顺噎喉咙的饼,就听长溪感慨,“我觉得黎笠飘了。”
“还不够。”他拍拍胸脯,长吁口气,总算将饼咽到了胃里。
“哎之前没来得及问,你两怎么会进这个组?”
“搭伙生意,利益相同罢了。”真也眼神往讨论组中心瞥去,“那个人招我们进来的,主要是为了让我们对付单子森。”
郝夭阙丢了颗花生米进嘴,开始听真也打听到的八卦。
单子森,行歌一族。这个族人天生拥有精神力和外向力,但不多;人数中规中矩;财富高低持平;容貌平平;智商平平;连族缘都不高不低。这个种族的存在,貌似只是为了展现平庸,作为中等的模板,提供其他种族比较的参考线。
要说他们有什么天赋异禀之处,勉勉强强能算得上的就是他们的族名,行歌。所谓行歌,便是歌声如行云流水,凡拥有精神力的种族,都会被其歌声蛊惑,从而听命行事,但持续时间只能维持几小时。
唯行歌一族的族长,其歌声不但能终身影响受蛊惑之人,还能令金沙河里的水变成金水。
金沙河是双椿的母亲河,流淌过双椿的每一个种族地界,凡所过往之处,皆闪闪耀眼。使用金沙河里的水浇灌粮食作物,可结成倍之果;若用来淘米洗肉菜,香味可传百米远;甚至于用金沙河水洗脸搓澡,皮肤都能滑嫩如幼儿。
金沙河的源头,就在行歌腹地。行歌之人需每天通过音乐唤醒金沙河,使其源源不断自地表渗出向远方奔腾而去。如若是族长唤醒的金水,可持续数年不用再维持。
但是族长每引一回金水,都需减寿十年,三年内不可再唤。因此行歌一族的族长大抵寿命都不长。
双椿离不开金沙河,而金沙河最喜行歌的歌声。可以说没有行歌,就没有金沙河。
行歌皆平庸。
平庸之人,每天却在做着伟大的事。
此次玊璜扩招,自然少不了行歌一族。单子森凭借行歌仅有的优势来争取比赛胜利,无可厚非。
“既然是比赛,总要想办法赢。他的弱点就是我们多尔这种没有精神力的人。”
郝夭阙低头,长指拨拉几下花生米,思绪转了几个来回。
“哎长溪真也,还有夭阙,都过来,一起讨论。”
黎笠招呼着,看郝夭阙的眼神lu/骨得很。
不止是事业上的欣赏,更多是一种不可言状的占有欲。
连长溪这种直白的大脑都感应到阵阵不舒服,更别说其他心思弯弯绕绕的同组人员了。
“阙哥,你防着点那黎笠。”
郝夭阙拍拍长溪,挪位到了最里面那桌。
黎笠,相貌还算出众,有些领导能力,胜负欲很强,有点自大。这可能跟他在现实世界当过富二代又一夜落魄有一定关系。
说来也巧,郝夭阙小时候,郝正雄和黎笠他爸还有一些生意往来,只不过后来黎笠他爸经商失败跳楼后,就再没他什么消息了。
“说真的,我俩还是发小,对对,青梅竹马哈哈哈哈......”
黎笠跟同组人打趣,单手按在郝夭阙的后背上,见他没抵触,又小心翼翼地改为轻缓抚摸。
在黎笠的手放上来的那一刻,郝夭阙顿感汗毛直立。他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糖棍,假装不经意问黎笠,吃吗?
后者痴了几秒,拿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郝夭阙,接过糖棍,在嘴里含着转了两圈。
“讨论什么?”
郝夭阙连着问了两遍,黎笠才哦哦回神,依依不舍的将目光投回桌面。
同组员指向单子森所在的地库,“我扮成商贩进去里面进过货,和其他老板的描述一致,单子森不出面,平时交易的是另外一个人。”
黎笠抬头,“有确认过那个人的身份吗?”
“应该不是考生,就是普通雇佣的商行老板。”
郝夭阙摇头,“是不是雇佣另说,其他楼层去过吗?”
黎笠微抬下巴,示意组员接着说。
“去过,除了地底仓库,其他楼层都废弃了。按理说整个冰下世界的建造都是新的,每个摊位都是招标得到的,不会出现这种大面积无人售货摊。”
“要不要我去把那个雇佣的老板抓过来问一问?”
郝夭阙睨了黎笠一眼,将手插进衣兜里,转身从桌旁走开了。
“随便。”
直到他出了包间关上门,那双跟胶水一眼粘在他后背的眼睛才算隔了开来。
郝夭阙脱下衣服,嫌恶地包上手中的糖棍,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深夜,旅店后巷。
“阙哥......”
郝夭阙将手指放在唇上禁语,指指小巷口,示意长溪和真也跟上。
小巷口出去通向一片冰地,短明灯照不到,冰色就显得暗沉,接近于黑夜。冰地过去有一栋独排建筑,一般考生不会特意经过那里,因为那是巡逻兵的驻扎地。
准确地说整个口粮区,眼下考生都几乎绝迹。巡逻兵是一方面,害怕得罪单子森又是另一方面。
指针现在指向晚上十一点,按照组员之前的观察,现在正是巡逻兵出动,带着标记卵去孝敬单子森的好时机。
他们躲在房屋一侧,长溪扯了扯郝夭阙的衣角,不明就里。
“那组员已经被蛊惑了。”
真也惶惑,就看郝夭阙盯着建筑的门口,轻声道,根本没有什么受雇佣的商行老板,从头到尾就只有单子森一个人出来交易。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真如他所说,整个美食城被废弃,单子森占为己有;第二种......”
巡逻兵出动。
郝夭阙的眼眸恍了下,屏气凝神。
“就是整个美食城的老板、进货的商贩,甚至包括黎笠,全部中招,被单子森的歌声吸走了灵魂。”
这就有点令人毛骨悚然了。
“抓受雇佣的商行老板这么打草惊蛇的事情,黎笠都说得出来,不是中招就是单纯他蠢。我倾向第二种可能,这样美食城的商贩可供单子森驱使,也说得通他们为什么不在摊位赚钱,而是跑去帮他找标记卵和考生位置,导致整座美食城荒废,这样的话......”
话间,郝夭阙打了几个手势都发现人没跟上,他疑惑回头,就看到长溪和真也两个活宝抱团离他三米远,一副被他刚刚的发言吓得不轻的模样,又拿捏不定面前这人是不是也被吸走了魂。
他哭笑不得,拿耳塞堵住耳孔,转身定了定心神。
“我是正常人。如果我中招了,告诉你青哥,可直接赏我两个大逼兜。”
三人尾随巡逻兵跟到了美食城。
那小队进去前,正好有几位商贩结对出来,讨论着食材怎么越来越贵了,昨天进的货根本不新鲜诸如此类。长溪感概商贩们真得很勤劳啊,被真也一顿灌输。
“这么晚傻子才要来进货,明显就是验证巡逻兵的身份,顺便看看周围的交易环境。而且你看那些老板都蒙着脸,哪有这么奇怪的打扮,如果是做个生意。”
果然,待确认无误后,几个商贩分散至美食城周围,竟开始做起了买卖。
哪怕此时整个口粮区空无一人。
“此地无银。”
郝夭阙绕到美食城后面,徒手翻身上二楼,那里有个厕所,半扇窗户是开的,几天前他路过的时候留意了下。
长溪紧随其后跟上,三人出了厕所后蹑脚离开通道走廊,真也探头,整个美食城灯火通明,确实没有任何一位商贩。
正在这时,美食城顶楼传来了一阵细若蚊蝇的交谈声。
“少了,商贩提供了15个考生的位置。”
“有一个不行,专门挑巡逻兵下手,我有好多兄弟都被他打伤了,你换个人抢吧。”
“那他身上应该有很多标记卵咯。”
“听不懂是不是?说了换一个,这个不行!”
单子森眼底划过狠戾,歌声自胸腔起,悠扬入耳。听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仿若在崩溃边缘徘徊。
“哎呀别唱了,去就是了,有没有这个能力拿回来就不是兄弟我说了算了,走。”
行歌一族的蛊惑,不在于剥夺原主人的全部意识,成为一个可操控的傀儡。可怕之处在于,受惑之人在明明有自我感知的前提下,必须听命行事,无法控制自身行为。
巡逻兵本没有义务帮助考生寻找标记卵,成为优胜者,不来抢夺便是仁慈。可眼下口粮区的巡逻兵,明显已全部沦陷,大脑不断排斥这种行为,可身体却又不得不付诸行动。
一般行歌一族的蛊惑只能维持几小时,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覆盖范围之广,持续时间之久,已经不能从简单的纬度来看待单子森的能力了。
“我送你一份礼物吧。”
“什么礼物?”
单子森回头,忽然露出阴鸷的笑容,恰巧显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