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一下子就迈入了十二月的门槛,一整年的时光都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即将迎来尾声。
“真快啊。”许肆轻声感叹,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
此时,点点白色的星光悄然洒落,宛如细碎的珍珠镶嵌在空中,美得令人心醉。
“下雪了。”许肆推开窗户,伸手去接。
可惜雪花太小,落在手心的瞬间就变成了水。
许肆打开手机通讯录,拨通了第一个联系人。
“江砚礼”许肆顿了一下,微微仰头轻声说:“看见了吗?”
“下雪了。”
“嗯,今年的第一场雪。”
“都说遇见初雪的人在新的一年里都会事事顺遂,所以,小肆,一直幸运下去吧。”
“你也是。”
江砚礼想起记忆里的那个身影,下雪的时候总是能见到他盈盈的笑脸和微红的鼻尖,每次玩完雪之后冷得一边哈气一边搓手,即便如此,也不舍得进屋。
“江砚礼,你在干嘛?”
“在看你。”
“什么,在你的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眺望吗,话说如果从我这里看的话,我应该朝哪个方向?”许肆打趣道。
“不是。”江砚礼抬头,一下子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许肆,面上还挂着清浅的笑。
“往下看,小肆。”
许肆一怔,转眼就看见了楼下的江砚礼。
江砚礼站在光秃秃的桦树旁,抬着头正在看他。
只一眼,许肆拿起伞就往楼下去。
“慢点,别跑。”江砚礼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砚礼举着手机,许肆那边的声响他听得一清二楚。
直到许肆突然闯进了他的视线里,江砚礼放下手机。
“怎么不上去?”许肆撑伞的手往上抬了抬,举过江砚礼的头顶。
外面的冷风一吹,许肆不仅眼周染上了颜色,鼻子也粉粉的,仰着头,眼睛里的光亮比雪花更漂亮,跟个雪团子似的。
江砚礼忍不住将人搂进怀里,下巴自然地搭在许肆的肩膀上,“想你了。”
“怎么不打伞,雪落在身上会湿的。”许肆一摸,江砚礼外衣上果然有些湿了。
“穿着少还敞着外套,开屏啊?”
天气这么冷,江砚礼照旧穿着大衣,反观许肆,裹着长羽绒服手还是有些凉。
江砚礼注意到他的手指有些红了,接过伞,将许肆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所以你在担心我吗?”
“敢情你是来卖惨了。”许肆故意将他的外套拉得更开了些,“那你冷着吧。”
“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许肆也没真想让他冷着。
“走,带你去个地方。”
江砚礼开车带着许肆目的地。
“等下,外面风大。”江砚礼将后座上的围巾帽子拿过来,给许肆围上了围巾,又戴好帽子。
江砚礼将许肆前额的碎发理了理,露出漂亮的眼睛。
许肆本来脸就小,帽子围巾一戴,只剩下眼睛鼻子在外面了。
“怎么想起来坐摩天轮啊。”许肆双手贴在玻璃上,喷洒出的温热气体在玻璃上形成白雾。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跟绒毛似的,飘呀飘,飘呀飘。
“雪下大了。”
“好看吗?”
“好看。”许肆扇子似的睫毛扑闪了两下,转过头,笑得晃眼。
“诶,江砚礼,你有没有感觉这个摩天轮不动了。”
突然,灯也黑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许肆有些不安,“江砚礼。”他惊呼出声,慌乱地伸出手往前探,“你在哪?”
“别怕,我在这。”
江砚礼捉住许肆扑腾的手,顺势牵住了。
灯重新亮起的一瞬间,许肆就看见江砚礼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拉着他的手。
“你。”许肆愣了一下。
“小肆,先听我说。”
“好,你说。”
“我喜欢你。”江砚礼看着许肆湿漉漉的眸子,郑重其事道。
“我喜欢你。”江砚礼喉结微动,又重复了一遍,大拇指摩挲了几下许肆的手背,“很久了,所有人都说我做什么事都很果断,但一遇见你,我就变成了胆小鬼,上学的时候,我故意去你的教学楼,从你面前路过,我当时只觉得,只是看一看都是极好的,但我是个贪心的人,我想要更多,可感情没办法用计划来控制,我自以为安排好一切,但还是晚了,怪我。”
许肆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摇了摇头,“不怪你,不怪你,你别这么想。”
“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机会了,也许是上天大发慈悲,让我又遇见了阿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了。”
江砚礼低下头,额头贴在了许肆的手背上,像是马上要接受审判的使徒一样,“阿肆,可以和我在一起吗,让我当你的男朋友,好不好?”。
小心又虔诚。
许肆从来没有见过江砚礼这副模样,被打碎了自信,将选择权全盘交出。
“抱歉,我本来练习了很多遍来着,但是现在脑子还是有点乱,我……”
“好。”
“什么?”江砚礼猛地抬头,“再说一遍好不好?”
许肆抚上江砚礼的脸颊,低下头,贴上了他的唇。
许肆能感觉到江砚礼一瞬间的颤栗,许肆抽出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两人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一呼一吸都交缠在一起。
“我的答案。”
江砚礼红了眼眶,搂住许肆的脖子,继续了刚刚那个吻。
“阿肆,换气。”江砚礼轻哄着。
一吻过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许肆脑袋歪向江砚礼那边,不自觉地蹭了蹭。
江砚礼拿出早早准备好的戒指,给许肆戴上。
瞧着许肆不再空荡荡的中指,满意地笑了笑,在手上印了个吻。
“盖章了。”
江砚礼伸出手,示意许肆给自己戴上。
“没盖章。”江砚礼可怜巴巴地说。
许肆忍俊不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幼稚。”
江砚礼死死抱住许肆,“不准反悔。”
“不反悔。”
许肆和他十指相扣,也印了个吻在江砚礼的戒指旁。
“盖好了。”
“嘭----”
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许肆靠在江砚礼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你安排的?”
“喜欢吗?”
“不喜欢。”许肆偏过头,凑到江砚礼耳边说:“喜欢你。”
狡谐的目光闪烁着,江砚礼盯着他饱满的唇,忍不住啄了一下小巧精致的唇珠。
烟花放完,摩天轮缓缓动了起来。
“怎么想到在这里?”
“我们之前也来过一次摩天轮,还记得吗?”
是两人去鬼屋那次。
“嗯。”
“有人说,如果能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接吻,那么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所以,你上次也想亲我对不对。”许肆从他怀里退出来,瞪圆了眼。
“是。”
“不过你没听过摩天轮诅咒吗?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
话毕,江砚礼的脸色白了几分,不认同道:“封建迷信。”
“真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许肆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脖子。
“嗯,以后不准提那两个字。”江砚礼揉捏着许肆的手指,闷闷地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