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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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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处境如何不知道,唐嘉阳知道自己快凉了。

他本来在77层楼的“门”附近望风,这是个说简单也简单,说危险也危险的活,毕竟77层现在已经清空,而银盾的安保队伍又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到。他只需要找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位置把自己藏好,有人来的时候迅速通知池文茵和江月濯,自己找机会溜走就行。

但意外总是会来的。

唐嘉阳先是发现池文茵和江月濯联络不上了,这个情况他们倒是早有预料,毕竟神秘的实验室总是会有些防护手段,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启用了plan B,通知晏君陇,但没想到,晏君陇也联系不上了。

这就有点麻烦。

唐嘉阳在原地蹲了一分钟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四五,就听见通讯仪里传来“叮”的一声。

这是电梯到达的声音!

唐嘉阳瞬间弹起来,低声对通讯仪说:“我是唐嘉阳,有没有人在?77楼有人来了!”

然而回应他的依旧只有安静,令人窒息的安静。

唐嘉阳左右张望了一下,小跑到一台仪器下面,重复试图联络,“有人能听见吗?77楼有人来了!”

他选了个不错的位置,离“门”的位置够远,不至于在附近搜索时一下子发现他,但又能随时关注“门”附近的动向,他身后就是出口,方便随时离开。

唐嘉阳紧张地握紧了通讯仪,不断在心中默念,“接通讯啊,接通讯啊,快来个人接通!”

有人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听人数还不少。一个女人轻盈地走进屋里,一眼就看到了天花板上的“门”,轻轻发出了一声感叹:“哇。”

她身后银盾的安保队伍鱼贯而入,在“门”下搭了个梯子,一个接一个地上去了。

“这些人胆子挺大的,还敢来银盾的地盘上找事。”女人说,声音里带着笑意,“我都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了,小老鼠们就应该关在笼子里杀掉,对吧?”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剩下没有上去的安保人员们训练有素地围住了这片实验室,空气里一片死寂。

唐嘉阳心感不妙,他缓慢地向后挪动,试图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离开这里,只要能到出口那里……

他摸到了一个人的裤腿。

唐嘉阳触电般收回手!

旁边的那个人缓缓蹲下,撩开遮在他面前的防尘罩。

他的脸露在唐嘉阳面前。

唐嘉阳瞪大了双眼。

.

“情况不太妙,77楼被封死了,带队的是清扫二队队长月谷濑。”

机房里江月濯刚把最后一根线接上,就听见飞镜说:“还有一个男人,但他把脸挡住了,我从数据库中无法检索到信息。”

江月濯从宽广如海洋般的机房往外走,去和贺天工回合,抽空回答:“唐嘉阳呢?他不是在77楼?”

“唐嘉阳……”飞镜停顿了一下,“我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但可以肯定他现在应当是没有意识的状态。”

“先把贺天工送出去。”江月濯咬着牙,“首要目标就是他,把他送走我再去救唐嘉阳,还有……”

她声音干涩,“给文茵姐收尸。”

飞镜知情知趣地给她引导方向,“现在无法原路返回。启用方案二,向上,通过天星塔顶的停机坪走,晏先生在那里安排了接应人手。”

“晏君陇怎么能在银盾的停机坪安排进人?”江月濯强行把自己的思绪抽离,思索当下的状况,“那里不应该是他们严格把守的地方?”

“这个原因说来很复杂,简单解释的话,就是在天星塔顶的停机坪共享是当初接受银盾入驻的条件之一,”飞镜说,“具体是什么样的合同我不清楚,但九区官方是有停机坪使用权的。”

“这么说的话,”江月濯和一身研究员打扮的贺天工汇合,共同走出机房,“银盾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我们拦死在塔里,是吗?”

“的确如此。”飞镜平静地回答。

天星塔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白大褂们上下翻飞,如同被驱赶的羊群般向外涌去,江月濯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三个之前被她捆起来的研究员。

邱雪兰原本蜷缩在漆黑的走廊里等待着池文茵和江月濯回来,但那扇藏起来的门关上后就再也没打开过。一滴血从接缝处流出来,滴在她的脸上。邱雪兰呆呆地抹掉那滴血,听到远远传来呼唤声,“邱雪兰女士,请立刻回到实验室,请立刻回到实验室……”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拉着身上的衣服,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泪水渐渐把那滴血冲洗掉。

实验室里所有的实验体都在同一时间内被放出,他们赤身裸体,不知所措地到处张望,最后在墙上发现了指示箭头,于是跟着箭头向外走去。

这是一场浩大的迁徙。

电梯旁有安保人员挨个核对身份,确保无误后才能放行,每个人都要经过至少三次检查。消防楼梯里布下了天罗地网,确保没有一个可疑人员能经过。银盾这艘巨大的轮渡终于掉过了头,排除无关人等,驱赶鱼群去往正确的方向……尽管那方向也只是一个陷阱。

他们在等着猎物入局。

“白井樱和晏君陇达成了一致。”飞镜尽职尽责地转播,“白井樱要晏君陇把你们找出来,他同意了,但条件是把天星塔清场,所有其他人员都必须离开。”

“是他会干的事。”江月濯轻轻笑了一声,“该说这是信任我呢,还是对群众的爱护呢?”

贺天工在她旁边,倒是很赞许的样子,“人民群众还是第一位的呀。”

“贺老师,您就别跟着感慨了。”江月濯大笑。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无数装备精良的安保人员冲到了他们面前,“您找个地方好好待着,我肯定能把您带出去。”

红龙于无形的烈焰中诞生,江月濯舒展着躯体,虹膜灿烈如骄阳。

“来吧,”她说,“我倒想看看,你们还有多少手段。”

.

晏君陇和白井樱并排站在电梯里,旁边围了一圈膀大腰圆的保镖。

现在形势复杂得简直像是一锅乱炖,饶是晏君陇也有点摸不太清,但白井樱看起来却好像很轻松,甚至还在小声地哼着歌。

她哼的是一首传统大和民歌《故乡》,曲调很悠扬,但放在现在看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别紧张,晏先生,我们只是去顶楼逛一逛。”她微笑着说,“我做到了你要求我的事,所以也请你做到我要求你的事,好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晏君陇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垂下眼,说道:“我会竭尽全力。”

电梯到达顶楼,门徐徐向两边打开。白井樱迈出门口,一缕风吹过鬓发和发簪上的流苏,“已经是黎明了啊。”

天星塔顶出乎意料的辽阔,巨大的停机坪上停了数辆直升机,另一侧还摆了一排悬浮车,大多数都是红色,乍一看好像燃起了火。白井樱目光淡淡地扫过那边,评价道:“我这个弟弟的审美真是不怎么样。”

有人等在停机坪前,一字排开,他们面前是捆得扎扎实实跪在地上的白井建司。白井樱缓步走过去,和服下摆水一样在风里推开,木屐声清脆如鼓点。她在白井建司面前俯身,凝视他的眼睛,“我的蠢弟弟,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白井建司被堵着嘴,眼神却恨得要杀人,他挪动了两下,喉头发出模糊不清的声响,“!@¥@#¥@#%!”

“想杀我?”白井樱一挑眉,把垂下的散发捋到耳后,“你是不是还没醒过来啊,弟弟?我本来还想留你一命呢。”

她摆摆手,一排保镖中的一个意会,上前把堵住白井建司嘴的布团取了出来。白井建司立刻破口大骂:“臭婊子!你他妈居心不良,家族里这些年没亏待过你,你居然还要夺权,我真是看错了你……”

“没亏待我?”白井樱一愣,“没亏待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亏待过我!”

她在深黑的天幕下放声大笑,顶楼上除了她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有她癫狂的笑声回荡。地面出口露出一半的月亮,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夜,月辉如流光,恰恰落在她的头发上。白井樱的簪尾晃动,流苏震颤,一枚粘合不够牢固的樱花瓣掉下来,被她用力踩住。

“真好笑,真好笑啊,你们这些男人,我的家人们。”白井樱渐渐收了笑,也不再看白井建司,“我以为会有不同的,结果都一样……都一样……”

白井建司却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他嘴唇哆嗦了两下,“你……难道父亲昏迷、大哥失踪都是你干的?”

“那当然了。”白井樱端庄地微笑着,“你想知道大哥是怎么死的吗?我派人把他按住,可他就像刚才的你那样一直骂我,我很不高兴,所以我把他的舌头割掉了,然后从喉咙里灌进去了很多小鹅卵石,你见过吗?就是龙涧里经常有的那种,一直填到他肚子隆起来,肠子破掉呢。”

白井建司浑身发冷,他悄悄往后挪了一点,“那、那父亲……”

“父亲的药里我掺了点东西哦,毕竟很难做手脚,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白井樱很遗憾地叹了口气,“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因为缺氧死掉了吧,真可怜,缺氧很痛苦呢。我本来想亲手送他一程的,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我的弟弟更重要,对不对?”

白井建司终于知道害怕了。

他蓦地摔倒在她面前,蠕动着试图往前爬,像条讨好主人的癞皮狗,“姐……姐姐!是我错了,我的错!我不该给你找麻烦,还、还那么说你……”

白井樱转过脸来。

她像妖鬼,像怪物,像传说里要飞天而去的辉夜姬,却唯独不像个人。她是白井樱,可也只是白井樱了,她终于失去了自己身体里最后的一点温度,从此以后,世界上那个叫做白井樱的东西只是一块石头。

她轻轻说:“杀了他。”

枪声响起,白井建司倒在地上,面上犹带着惊恐的表情。鲜血汩汩地淌出来,沾湿她木屐的底。

白井家的怪物们终于只剩下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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