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立起了一座木楼,是将加工完成的木料、组件运进来,再通过榫卯拼接而成,谁想到明天就比试了,临时又要再添一座。这也就罢了,可这座新运来的木楼虽没有之前的规模大,却已经组装完毕,用八匹马的特制马车整个载运而来,将街道 堵了一大半,从日常供进出的边门压根进不去,少阁主范逐风就要求大开正门,好让自家机关送抵比试场地。
“那霜清园的正门是要在明日才打开迎宾的,提前为了运东西而开启,分明是要落主家的颜面。”云桐道,“而且即使开了门,里面回廊过道曲折,处处不便,这么大的物件要如何通过?总不成将不够宽敞的地方都拆掉,给这马车让路。千叶万壑门的官前辈与她们理论,范少阁主却说木楼中有极紧要的机关,为了确保阁中机密不被外人所窥,才日夜赶工,如期将成品送来。倘若千叶万壑门连这点小事都不肯设法办到,说明本事不行,怕了他们七巧阁,不如直接认栽,明日不比也罢。”
“不迟不早,赶在会期前一天折腾,分明是存心找茬。”云岚愤愤道,“我等看不过眼,从旁说了几句公道话,那姓范的竟然出言不逊,针对起我云堡,满口不说人话!”
云倾听得蹙起眉头,可以想见,车马木楼堵在街上,引得行人驻足围观、武林同道纷纷侧目的情景,这般行事,难道就为了出风头,刁难一下千叶万壑门,还是那木楼中当真有什么紧要罕有的机关?
“范少阁主说了什么?”他问道,“此事后来如何解决?”
“姓范的狗嘴吐不出象牙,岂能有好话。”云岚说着,装出一副傲慢神气,拉长腔调学道,“本公子还道千叶万壑门找了什么了不得的帮手撑腰,原来是去岁差点败在小帮派手里的苍山云堡!九爻会何时轮到三流剑客掺和了?看来贵派白门主尚未老迈,脑筋却已糊涂,奉劝不如趁早认输,否则当着武林英杰的面,千叶万壑门百年的声名怕要毁个干净!”
云倾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须在意。”中元约战虽险,毕竟是云堡胜了,外人再说嘴也改不了结果。”
云岚急道:“不止如此,他还说堡主……说堡主……”
云桐咳了一声,截口道:“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浑话,没的有辱堡主清听。”又道,“木楼之事,千叶万壑门的关、祝两位前辈以为打开正门断不可行,但也不宜当街纠缠下去,做主将边门处的三尺外墙拆掉,容车马进入,再连夜将墙壁砌好。”
云倾微微颔首,此乃折中之法,千叶万壑门表面虽吃了些亏,却彰显了名门气度,衬得七巧阁无理取闹,也算得稳妥。九爻会尚未开始,两边已然暗潮汹涌,自己虽只是见证,届时也须多加谨慎才好。
唐斐忽而道:“那位范少阁主是如何说堡主的,且说来听听。在下倒是有些好奇。”
几人的目光又一齐聚在云岚身上,云岚已经冷静下来,见堡主似乎也在等下文,只得结结巴巴道:“他说江湖传言,云堡主容色无双,这个……说好听是天人之姿,令人一见心折,说难听就是虚有其表,比剑一半靠脸,另……另一半也是靠些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左道手段,什么顶尖剑客,简直可笑之至。”
云倾:“……”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究竟从何说起?
他素来不洗旁人拿容貌说事,心里微有不悦,还未及开口,唐斐已冷笑一声:“靠脸怎么了,此乃天赋,万里挑一,无一丝取巧之处,他要是不服,有本事拿自个的长相出来比比啊,真真是不要脸。”
云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