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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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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眠其实并没有想好具体要怎么做。

如果说路信洲是想十步做一步,越眠就完全是他的反义词,走一步看一步,完全没有任何规划意识。

把程诚成在地上放平后,越眠站起身,眼底残存的一点犹疑已经彻底消失,他制定了一个非常简单的计划。

走过去、碰到他、咬一口,不行就再咬一口。

没什么难的,一步步来就好。

越眠这样想着,看向不远处的路信洲。

男人单膝跪地,那把寒芒四射的长刀直直插在地上,成为了他全身唯一可靠的支撑点。

他看上去像在极力克制什么,总是冷淡无欲的表情在此刻变得极鲜明,秾丽的五官染上躁动不耐的负面情绪,越眠却不觉得这破坏了路信洲外表的美感。

美丽的东西就该锋利,这是想要占有美丽的人需要付出的代价。

越眠向前一直走到离路信洲大概十米的位置,然后顿住了脚步。

不是他不想走,他走不动了。

身前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风墙,阻力极大,越眠试探地抬手,在触碰到风墙的瞬间,他的指腹立刻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血线。

有一点点痛,越眠“唔”了一声,收回手,把受伤的指腹裹进了口腔。

这是他在社会化课程中学到的额外知识,有同学在手指不慎被纸缘割伤后这样做过,越眠依葫芦画瓢,以为这是人类手指受伤后的必要处理流程。

这点小伤不过半秒就已经愈合,只剩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气在舌尖飘散开。

越眠皱了皱眉,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咸涩的味道,只是路信洲的血不一样。

割伤越眠的是风刃,路信洲用风刃把自己包裹在了风暴正中心,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同样也不允许自己在恢复理智前离开。

被风刃阻挡,越眠站在原地思考了两秒。

他计划的第一步是“走过去”,现在,要走的路没有消失、他也还能走,所以严格来说,他并没有受到阻碍。

想清楚这一点,越眠迈开步子,毫不迟疑地踏进了风墙当中。

风刃的密集程度远超越眠的预想,全身都被刀片似的气流刮擦,需要承受的痛感远不是刚刚体验到的那么容易消化。

越眠克制不住地抖了抖,在风暴中蜷紧了身子。

他只是喜欢通过刺激的感受来确认自身的存在,又不是真的享受疼痛本身,风暴中的每一寸皮肤都传来灼痛,这对越眠来说也是折磨。

他才走了一步而已,只要往后退一步,他就能立刻远离风暴。

而如果选择继续靠近路信洲,他还有十米如履刀尖的路要走。

大概二十步。

越眠算了下,选择用跑的。

他闭上了眼睛,这双不够好用的眼睛是他全身上下最有可能罢工的部件,也是越眠唯一不想随意损伤的器官。

他一鼓作气地冲了出去,骤然提升了一个量级的痛感却在瞬间令大脑空白了一秒。

缺乏常识的少年显然并没有料到,快速移动会让风刃割出的伤口更深。

过快的愈合速度此刻反而成为了负累,刚刚愈合的皮肤又被划破,受伤是火辣的刺痛,愈合则是酥麻的痒痛,两种痛感交织在一起,越眠连头皮都在一阵阵地发麻。

双腿在抗拒继续迈入风暴深处,越眠却没有停,他在心里默数着自己迈出的步数,下定决心不数到二十绝不停步。

换做以前,越眠不会这样做的。

他从来不勉强自己,绝不会违背自己的本能意志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信洲的血液进入他体内感染了他的细胞,一步一步地,他居然真的坚持数到了二十。

风暴骤停的那一刻,越眠凝聚起的那点胆力一下子泄了劲,他分明没有再受新伤,却突然觉得周身的疼痛都变得无法忍受起来,脚下一软,踉跄着向前摔去。

越眠没有摔倒在地,风暴中心的安全地带就那么一点点大,几乎全被路信洲占着,越眠理所当然地摔倒在了路信洲身上。

计划的第一步和第二步都顺利完成,第三步应该是最简单的,大不了被路信洲斥责两句,越眠松了口气,放松地把重心放在路信洲身上,之后才慢吞吞地抬起眼皮。

可他想错了,在二人视线相接的瞬间,越眠触电般直起了身。

路信洲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戒备、冰冷、烦躁,这些都还是次要,最令越眠不知所措的,是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肯定是不认识自己了。

越眠并没有害怕,他猜路信洲现在一定非常排斥别人冒犯的动作,难得想起循序渐进,小心翼翼地去碰路信洲撑在地上的手指:“路……”

这个看似毫无威胁的小动作彻底搞砸了局面。

天旋地转,越眠被压倒在地,后背狠狠撞上粗砺的地面,同时,像是拒绝他再开口说话,一只大手毫不容情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疼痛感与窒息感一同袭来,越眠眼前足足黑了两秒,等他恢复思考能力后,他察觉到了一件令人不敢细想的事情。

从接近路信洲后,越眠一直都能闻到一股属于特级污染物的味道,腐烂、死气沉沉、令人反胃,却也蕴含着极具侵略性的强大力量。

越眠毫不怀疑地认为这味道来源于近旁那只S级污染物的尸体,直到刚刚——

路信洲用受伤的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污染物的味道却并没有被隔绝,恰恰相反,那股愈加浓烈的死气争挤着涌入越眠的口腔,瞬间溢满了他口唇的每一个角落。

或许只是因为路信洲一直在用右手接触那只污染物,才导致这股味道附着在了路信洲的右手上呢。

越眠的睫毛颤得像寒冬里的蝴蝶,连他自己都没法相信这个自欺欺人的拙劣借口,路信洲右臂上的味道分明渗透骨髓。

因为激烈的战斗,男人右臂上那只总是牢牢覆盖住每一寸皮肤的手套已经变得残破,特别是最上缘的位置扯碎了一大块,残余的皮料已经无法掩盖被隐藏的秘密。

路信洲肤色冷白,按理说会和漆黑的手套残料形成强烈的反差,可越眠一眼看过去甚至没看出哪里是路信洲裸露的皮肤。

摇晃模糊的视线中,越眠尽力仰头,终于看清了路信洲的右臂。

简单来说,那应该是一条属于污染物的手臂。

青黑的皮肤、僵化的关节、鼓胀的筋脉,与男人完美且强大的其他身体部位格格不入,越眠从上面感知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这只手已经变异了。

越眠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他甚至忘记了这其实是因为失控的路信洲还在捂住他的口鼻,只觉得是自己因无法相信所见事物产生的生理反应。

是什么时候的事,路信洲被那只污染物咬到了吗。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里,越眠立时打了个寒颤。他常识不多,却也知道,不论多么强大的进化者,一旦被同等级污染物抓咬,就绝对逃不过异变污染的结局。

绝对不是!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路信洲,路信洲分明没有被那只污染物伤到过,而且,过了这么长时间,路信洲手臂上那道异变的分界线也没有再向上蔓延的趋势。

那路信洲现在是怎么回事,他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异能失控导致的病症表现吗?

越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着急得很,眼底瞬间浮起一片清浅的水雾,明明半小时前他还觉得程诚成突然要哭是件怪事,现在他自己却成了那个眨眼就要掉下泪来的人。

越眠没有别的办法,他两手紧紧攥住了路信洲的右手手腕,却不是为了给自己多争取一点空气,而是引导着路信洲体内那些躁动不安的能量分担到自己身上。

这样比直接吞食要慢很多,粘重的污血已经把越眠的手也染得肮脏冰凉,路信洲却依旧没有明显的好转,越眠只能用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路信洲冷峻的脸,不想错过男人脸上任何一丝柔软的变化。

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稍微放松了些,越眠没有错过机会,想也不想地张嘴朝着路信洲的右手虎口使劲咬了下去。

冲入口腔的是他非常习惯也讨厌至极的污染物的味道,可越眠咬得比以往每一次进食时都要更加用力,吞咽的动作也比以往每一次都更急迫。

困死在体内横冲直撞的能量得到出口,路信洲连呼吸都在瞬间沉了许多。

一贯凌冽的眸色变得浑浊,失控状态下,他崭露出比平日更加恶劣的侵略性,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掐住了越眠柔软的两颊,逼迫着越眠将更多异物质大口咽下去。

其实路信洲根本不用这样做的,越眠很乖,压根没有想过反抗,他甚至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好,会让路信洲在清醒后觉得自己的安抚不是必需。

污血涌入咽喉,眼底的泪花愈加摇摇欲坠,越眠倒是很确定自己这次为什么会掉眼泪——他的胃口被路信洲养得太刁,原本能够接受的用以果腹的食物变得完全难以下咽,可他太想让路信洲快点恢复理智,居然吃下了超出在洞穴每次进食时会吞噬的污染量。

真的很难受。

越眠晕晕沉沉地想,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呢,只是因为路信洲很好吃吗?别的人类会为了保护一道漂亮的菜肴做到这个地步吗?

没等越眠想明白这一点,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越眠。”

那声音很近又很远,随着声音响起,源源不断涌入身体的污染物终于断流,脸上的桎梏也尽数消失。

越眠被人从地上捞起来,拥入了一个坚硬却可靠的怀抱,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他,生疏地替他拍背,似乎是要他把口腔里残留的污物都吐掉。

越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也没有很久,因为等他缓过神来时,看到的是路信洲依旧流露出躁动与疲惫的脸。

路信洲还没有完全恢复状态,但他已经能够靠理智控制住自己,右手被随身医疗包里的绷带自指尖密匝地缠到手肘往上,没露出一丝异状。

在与路信洲对视的瞬间,越眠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渴望,但路信洲很快压制住这份贪欲,他偏过头,下颌线绷得极紧,眉心因厌恶而蹙起。

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越眠不希望路信洲还要压抑,他立刻追上去,湿润的吐息落在路信洲颈侧。

他开口,被磋磨过的嗓子哑得过分,语调却又轻又软,像一团可以被肆意拉扯的湿棉花:

“没关系的,你只是想让自己舒服一点,这没有错的。”

意识清明,心却前所未有地混乱。

某些末世前神话里善于伪装的恶魔大概也是这样哄人的。路信洲想。

顶着天使一样纯洁柔软的皮囊,脸上和手上都还留着猎物湿漉漉的血迹,却能把最意志坚定的勇士拖进堕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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