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社会一声令下,国家机器高速运转起来,逐渐的一些高官贵人的隐私堆满了御书房的桌案上,赵恒虽然因为性格原因并不想在任上大搞反腐肃贪,对高门深院里的家族内部倾轧也不感兴趣,但看了这些也是强压怒火,深吸几口气之后,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叫太监陈林快传御医。
萧谓今天和一名生病的同僚换班了,要说这大宋朝公务员什么都好,就是休息日太少,每旬只休息一天,相当于一个月才休息三天,而且理论上从早到晚工作大约十小时,怪不得摸鱼的人那么多,可惜不包括进宫当值的人,毕竟还是小命要紧。
刚走到勤政殿外的天井,就碰到迎面疾走过来的太医,正常萧谓应该跟进去表现自己忠心护主,可萧谓想了想还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太医后面,垂首立在大门阴影处,极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没办法,性格使然,即使重生一百次他也不能变成长袖善舞的社牛。今天太医院值班的是顾太医,擅长内科,来时听陈林诉说赵恒的症状就知道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要说这头风病在古代还真是顽疾,华佗为了给曹操治疗这病把小命赔了进去;唐高宗李治得了这病把江山差点赔了进去,这官家赵恒也不妨多让。
萧谓断断续续听了太医脉案后得知头痛原因是肝阳偏亢、肝风上扰所引起的头痛眩晕、耳鸣失聪、烦热口苦、脉弦舌红等症状;应当适用天麻钩藤饮,可惜现在这个药方还不是经方,给皇帝用药永远保守为主,太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想到这里萧谓摇摇头,在这个封建社会制度下,他也无能为力,挑战整个制度,无异于蚂蚁撼树。
皇帝龙体欠安,当然不能继续批阅奏折,当即传召刘皇后收拾剩下的乱摊子,所以顺理成章今天萧谓伺候的对象变成刘娥。
不一会儿,宫女们在偏厅摆上屏风,刘娥身着黑地红凤袍,隐在宫女太监当中,缓步走到屏风之后,萧谓看不见这位正史野史都有记载的女子面貌如何,只听一阵环佩声响,随着声音的主人落座,世界恢复安静。半晌,只听屏风后清灵的声音传出来:“萧爱卿,依你之见目前我朝最紧要的事情有哪些?”哦?如此低调居然还是被人关注了。萧谓连忙垂首应到:“臣启皇后,当今我朝最重要的事是充盈国库。”这个答案虽不完整,但对于短期取得政绩的刘娥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宋朝三大弊政,那还是算了,如今的刘娥没那么大的魄力。
果然,刘娥一听来了兴趣:“萧爱卿既然提出来了必然有解决之道,不如说来听听?”
萧谓假做有所顾忌,不确定的说:“以臣之愚见,充盈国库不外乎两点,即开源和节流,开源臣有两点建议:一是增开出海口,二是加收海商税;至于节流……臣以为赋税摇役已经很重了,常年与辽作战,如今适宜修养生息,实在不宜再加,宫内宫外也是以节俭为主,唉!我朝大小官员廉洁奉公,政通人和,不似前朝依靠获罪抄家的比比皆是,也是大幸!”
说完之后躬身垂首,良久只听刘皇后说了一句:“萧爱卿,今日就到这里,退下吧!”“是!”
接下来几天,在顾千帆的暗中运作下,有关梁山和谢家的奏报没有被截留,虽然主要的耳目都被收买,可总不能人人都得到好处,一封封奏折草蛇灰线,内容直指谢家。
接下来就是令人窒息的沉寂,萧谓深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就又加了一把火。
五月初五端阳节后,开封府突然曝出有拐子拐女人和孩子,可惜孩子被解救出来,拐子却跑了。其中有个孩子捡了拐子的包袱,内有誉王府标记的玉佩。
当开封府衙役找到誉王府府上时,府内贵人们终于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孩子在乡下,忙着派人去接,结果自然是空手而回。回报说是:小公子已经走失近两个月了。
誉王府一阵鸡飞狗跳,这回老王妃下了死命令,并且亲自监督审问,终于有门房小厮供出报信的人进了二门后,见过世子妃的奶嬷嬷,至此证据直指柳氏。柳氏哭哭啼啼请罪说因为生产忽略了管家,可惜老王妃没让事情糊弄过去,把庄子上的人全部过了一遍筛子,什么吃食上穿衣上照顾人都是柳氏安排的,甚至从来不让孩子出屋,唯独那天奶娘非说小公子闹着要出去买糖人,独自一人抱着孩子出去,过后奶娘就一去不返。
老王妃气的狠了,把柳氏撵回娘家,事情传出去,独占京城八卦排行榜头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