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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三章】自有野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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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颜羞愤至极:“你才是胎盘成精呢!”

他显然是听懂了太子侧妃的讽刺,只是这般嚷出来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方才太子与太子妃尚且不能奈她赵氏如何,如今又能为这一句辱骂如何她呢?

太子低呵道:“赵氏!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他的侧妃却只是轻笑着反问,“现在给废物做靠山连吵个架都需要直接下场么?”

一旁的瑞文王悠然笑道:“吵架之事如此粗俗,太子侧妃又何必非要学些市井泼妇呢?”

赵侧妃一哂,讥笑道:“一边嫌弃什么粗不粗俗,一边又暗骂别人泼妇,你不粗俗?行,这牌坊倒是立得挺勤的!”

瑞文王眉目一冷,却是含笑道:“昔日我常听说康老将军治军严谨,料想其对子弟家教定也严格,今日见了侧妃才觉得传闻果然多不可信。”

赵侧妃冷笑反问:“你家教严谨?那我和江良媛之间的争吵你一个男的总插嘴做甚?”

上首的太子皱了皱眉:“你不要太过份了,这到底不是你的锦绣宫,你也不要对谁都这般没有分寸。”

赵侧妃却是勾紧了嘴角,反而昂首扬声道:“不是我没分寸,而是有些男人当真不把自己当做男人,多管闲事得叫人恶心!”

瑞文王沉了沉脸色,冷笑道:“‘多管闲事’?侧妃这可说得不对,难道这世间所有的恃强凌弱都可以用一句‘多管闲事’堵别人的嘴么?”

赵侧妃瞧住他也并不客气:“男人有男人的战场,女人有女人的,借着天生身份的便利去妨碍别家的公正又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瑞文王一愣,却故作好笑道:“侧妃说的这什么玩笑话?难道江良媛不是男人吗?这怎么就因为我是个男人还就插不得手了?”

赵侧妃却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话有“漏洞”,反而有种令人怀疑被戏耍了般的狡黠:“他也算是男人么?”

江慕颜立即怒道:“你什么意思?!”

赵侧妃瞧着他,却是刻薄得狠辣:“你不是不知道你比我家的男儿差在哪里吗?那我就直说了——我的弟弟若也委身男人作妾,那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却是太子先一步发怒:“人是我娶的!你这是在指责孤么?!”

“太子可真威严啊!”赵侧妃瞧着他却是冷笑,“却不知您敢不敢将今日的理直气壮也放到皇后和陛下面前呢?”

“你——”容承面色一沉,却到底也再难张嘴反驳。

瑞文王不着声色地瞧他一眼,却是对着赵侧妃再度笑道:“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看赵侧妃骂起男人来倒是得心应手得很。”

赵侧妃闻声瞧向他却也是一笑,笑得却是叫人心底也倏忽一凉:“你真想掰扯我就同你掰扯掰扯,观棋不语你不懂,好男不跟女斗没听过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看你说得倒溜——你们男人不总自诩比女人高贵得多么?既然如此那瞎掺和进别人的争执搅混水又算怎么一回事?你要真在乎你那男人的脸面,就不要插手女人间的争吵,拉偏架可不是什么君子风度,那就叫贱!”

“你!”

“你要真想掺和进来也不是不可以——先把你自己阉了!或者先找几个男人把你草一草,你要也是个不能为官入仕、不能经商科举、到了岁数就必须嫁人否则在一些朝代甚至都要违法交税的那你想吵什么本宫也都奉陪!”

“够了!”容承怒道,“你说话越来越粗鄙了!”

“粗鄙?粗鄙有什么不好?话糙理才能不糙,总好过那些自诩高人一等——仗着身份恃强凌弱不够——还偏要捧鸡捧狗作践人的伪君子!”赵珟自下向上却也只是半抬着眼皮从瑞文王睨向他容承,轻慢地讽刺道,“想怨本宫‘不请自来’可以,本宫也觉得这是个没脸的活计,所以谁先给本宫折腾出这没脸的气受这事儿不就该怪谁么?”

“嚯,一挑三哪?”江扬看得咋舌,就也在羌霄耳边故作夸张地轻叹出来,“这位太子侧妃是要打麻将么打这么狠?”

“我看你倒是瞧得挺开心的。”羌霄低声凉凉地刺了他一句,对把他看得咋舌的情况本身倒是不怎么在意。

江扬笑笑,也不觉得害臊,直言道:“这不是咱也不能直接走了避嫌嘛,既然非得被迫旁观倒也不如顺便看看他们怎么个情况,不过这场面还真是——”

他想了想也似想不出个合适措辞,只有无奈道:“我还以为他们周人很讲规矩呢,不总说‘家丑不外扬’什么的吗?他们这‘家丑’闹得这么张扬也未免太吓人了吧?”

可惜话到一半却是该他笑不出来了,只因那太子侧妃杏眸一点,却是突然定定瞧向了他和羌霄这边:“怎地?独孤皇子看来很闲么,瞧热闹瞧得尽兴了吗?要不要本宫也替独孤皇子找点乐子?”

“呃……”陡然被点名的江扬也只有僵了一僵,看了别人的‘热闹’却被当事人抓包——这多少有点儿叫人尴尬,虽然他本来也没想看明明是对方非演到他眼前来的,但……总之他此刻也只有低声同身边人无奈道,“她怎么跟你似的耳力这么好啊?隔这么远都能听到?”

羌霄答得倒是漠然平淡:“谁说她听到了?”

“你们还嘀咕什么呢!”赵侧妃眉头微聚却是挑起了疾风似的眉尾,一双凌厉的杏眼就也彻底钉到了江扬身上。

上首的太子妃叹了口气,沉沉地开了口严肃道:“……你还没闹够吗?”

叫人意外地,那赵侧妃闻声倒是看了她一眼——这一看倒是有些不同,因为这无心的一眼既似本能的重视,又似肯给这重视,倒不似对别人那般全然的目中无人,瞧也瞧得轻慢。

只是那赵侧妃虽肯给太子妃这一眼,却到底还不像是想多给她点薄面。

“方才那都是别人先惹我的,是我的私事。现在是我要动别人,”她说,“我娘家的家事太子妃也要管么?”

太子妃迟疑着一时息去了言语,倒是方才自赵侧妃进来就低沉着不再作声的李显扬突然眼睛一亮。

赵侧妃斜了他眼,目光便似有一种心知肚明的了然,江扬的目光从他二人间游走了一个来回,对眼前的走向就也清楚了。于是摇了摇头,倒也乐道:“你既然本也要帮他出头,又何必一上来就骂他呢?”

赵侧妃笑得虽浅却也又冷又傲慢:“教训是一定要教训的,我康家的子弟不能学些不入流的废物。”

其他几人听了这话也并非没有变变颜色,江慕颜听了也自然恼火,只是恼火归恼火,却还没他机会插进话,赵侧妃已是道:“可是虽然用错了手段,他想做的也并非不是我想做的。”

江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觉得她这么明着找茬实在是有些有趣:“难道侧妃娘娘也想看我这么个粗人舞剑不成?”

赵侧妃倒是很平淡地直白道:“舞不舞剑倒是无所谓的,只是想当众给你个没脸罢了。”

“荒唐!”容承闻言至此也终于发了火,“独孤皇子是后夏的皇子,对盟国的皇子你也要如此失了礼数吗?!”

赵侧妃难得像是沉默了一下。然而等她再度开口却已然没了犹豫:“两国之间自有两国的忠义,战场上相濡以沫轻易不可倒戈这是所谓的盟约,是国君有命就要死守的大的道义。但是战场之外、私人之间也就是私人的恩怨了。当年后夏为求自保耍了我姨夫调动我大周的兵,陛下宽容就此揭过认为此事于我两国有利并就此结盟,于公而言我康家的子弟在战场上决不可能因此向盟国寻仇……但是。”

她顿了顿,眉目凛冽地钉住江扬,毫不避讳道:“于私而言,于他独孤家和我康家的子侄之间,这笔私债总也是还在的。别人打了我家的长辈一巴掌,我身为晚辈自也是该替他打回来,这就是私人的孝义了!”

她如此一说,倒叫江扬也不觉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一个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就算迁怒他迁怒得不太站得住道理也要让他难免有些佩服。何况他既是后夏的皇子,别人因为他国自保所做之事找他算账他也没什么好为自己开脱的。

“我大周以孝治国,难道太子还要拦着我这个侄女不要我尽孝?”

容承倒是蹙狠了眉头瞪着她沉低了气道:“你不要总这样强词夺理!”

“我说的句句都是我奉行的道理!太子可以不讲孝义本宫却不能——”

“够了!”

赵珟阴着目光瞧向终于厉声开口的太子妃,终归也还是自觉失言压了压火气,听着后者终究是叹息着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你非要这时候闹事吗?”

赵珟撇了撇目光倒似有些阴郁的不快,勾起的笑容倒是美丽又夺目——阴郁又艳丽,像朵带刺的蔷薇:“正是如此恰好的时候做晚辈的才更该替长辈们多讨些喜气点的彩头不是?”

江扬暗自叹了口气,到底也是敛尽了笑容,平和地开了口:“侧妃娘娘”

“抱歉。”却是身旁的羌霄突然打断了他,“我能说一句话么?”

赵珟等人闻声正欲看向江扬,却又被另一人中途就截去了目光,羌霄的仪态虽不算失礼的轻慢,靠坐在那里的平和却又好像天生就有些令人不适的平淡。他的容貌偏又生得极盛,是一袭月白浅淡也压不住的似雪风流,瞧得瑞文王一眼看清后也不觉移不开目光。

赵珟不觉微微压低了眉尖,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你是……羌霄?”

她实在不笨,也似丝毫不屑隐藏,于是问句说得也不太像是疑惑,倒似认准了这自己猜出的答案。

羌霄笑了笑,按住江扬的肩膀,其中意思不言而喻,江扬最知道他的脾气,是以虽然仍想说话,却也只是无奈地动了动眉毛姑且先忍了下来。

羌霄笑了笑,温声道:“能得太子侧妃叫对名字,倒是鄙人的荣幸。”

赵珟笑得轻慢,却又似别有深意:“宫中近来流言可多,恐怕你不会真想知道本宫是怎么听说你的。”

“……”羌霄用拇指尖碾了碾食指腹,仍只微笑道,“宫中流言怕不是我这种外男听得的。”

“哦?是么?”这位太子侧妃只是一笑,倒也没有继续说得更深,反而一笔揭过似的问及了他方才出声的理由,“所以方才羌公子又是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羌霄就也微笑道,“侧妃娘娘若真想讨债,怕是要找我来讨才对。”

“阿霄?”

江扬皱眉,赵侧妃却是轻笑:“羌皇子真有意思——可惜我也并非不知当年泄露北楚军机的是你这堂堂的北楚皇子。”

她方才称他还是羌公子,而今唤他“皇子”却也是唤得毫不吝啬,其中的讽刺意味也是足称的鲜明——

我自然知道这事有你这种叛徒的掺和,可你那种掺和我还不放在眼里。

江扬肩背绷紧,却是反握住了羌霄想要捏他的肩膀的手,后者不易察觉地顿了顿,面上却仍缓缓笑道:“我想说的并不是这点。”

“哦?”赵珟应得却并不当真上心,倒像是闲极无聊才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羌霄道:“当年诓骗你姨夫的主意是我出的,所以你若真要讨债也该找我。”

江扬也先是同旁人一般听得怔住,却霍然朗声失笑,摇头大声叹道:“阿霄啊阿霄!你就算是想替我解围也不该这么信口胡诌啊?当年的事旁人谁都不晓得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说得如此散漫,倒像是吃准羌霄说的一定是假话一样。

羌霄却只是抬了抬眉梢反问得平淡:“就像旁人也不知道你现在这般作态是不是刻意误导别人我说谎一样?”

“那哪儿能啊——”江扬两手一摊也是委实笑得无奈至极,“我这难道不是实话实说嘛?”

“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也得看人家侧妃娘娘买不买账才是。”羌霄倒仍是那副温温浅浅的平静样子。叫旁人也不知这二人说的到底哪真哪假,也就不觉看向了那个能决定“买不买账”的人。

赵珟冷眼瞪了眼羌霄,又冷眼瞪了下江扬,冷嗤了一声:“……你们是在耍猴戏么?还是想把我也当猴耍了!”

她看向江扬不悦道:“——他出没出主意你怎么知道?”

又看向羌霄更是不快:“——他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便是直接道破了江扬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把这话说出来却也分明是怀了糊弄她的意图,而既然他说的是真的,那么羌霄点破他糊弄的意图就显然也是要糊弄她。

赵珟瞧着他二人,眉眼间多少现出些怒意,然而这怒却又不似为这。她妍丽的眉眼到底还是瞧向了羌霄:

“我不管你们谁说的恰好为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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