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这件事其实闻艺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记得报道那天池溢对谁都是一副冷淡的态度。
不与人接触，也不喜欢别人窥伺。
熟悉起来之后，倒是意外的好相处。
就连楼栩屡屡“犯规”，也没见池溢有什么脾气。
闻艺和叶籽是知道楼栩的小心思的，就是摸不透池溢的想法，好像除了楼栩似有若无的撩拨和茶里茶气的卖惨外，池溢并没有什么主动性的行为。
除了第一次是池溢叫楼栩去的洗手间，之后的每次中午楼栩都像是开了自动跟随，池溢一动他就跟着动。
也不知道两人在洗手间里要做什么。
闻艺记得第二天的时候池溢刚起身要去洗手间，楼栩就紧接着跟上了。
当时池溢还回过头看了楼栩几秒，又抬脚走了，倒也没说让楼栩不要跟。
但这种默许，他们看在眼里，都觉得是特殊的。
和楼栩一样的双标。
叶籽终于忍不住问一个他想吃很久的瓜了：“池溢、栩哥，你们......”
“你们每天中午在......”叶籽挠了挠头，语气急转直下变得很小声，嘟嘟囔囔的，“......在洗手间里面干什么呀？”
“什么？”池溢没有听清。
楼栩看向他，凑到他耳边，嗓音很轻、听起来有点儿撩人：“他问，我们每天中午在洗手间里做什么了？”
“......”
楼栩莞尔：“我们做什么了呢？小池同学。”
闻艺和叶籽都眼巴巴的看过来，一脸吃瓜群众的样子。
这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池溢有点儿不解，他解释道：“让他帮我换阻断贴而已。”
池溢不觉得有什么，楼栩也没说什么，倒是闻艺瞪大了双眼，叶籽更是一脸震惊。
叶籽声音不自觉地升高：“什么？！”
池溢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换阻断贴而已啊。”
这是什么话？！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你——你让栩哥帮你换腺体贴？！”
叶籽指向楼栩的手都颤颤巍巍地发抖，像是气的又像是震惊的，开口道：
“栩哥，你还答应了？！”
后颈那么隐私的部位，换腺体贴那么私密的行为，这两人就那么水灵灵的，在他们一门之隔的地方做这种事？！
池溢这种行为，跟勾.引有什么区别！
眼见着楼栩微笑颔首，叶籽甚至从他的动作里品出一股骄傲的意味。
池溢不知道，楼栩还能不知道嘛？！
叶籽的手捂到胸口：这就是居心叵测啊！
......
闻艺莫名有一种他们三个在欺负老实人的感觉。
而老实人池溢看到了闻艺的欲言又止，他问：“不可以吗？”
闻艺看了看池溢，委婉道：“池溢，你是不是没上过生理卫生课？”
池溢摇了摇头。
闻艺：“近些年AB婚姻法颁布后，AB群体人数激增，所以现在生理卫生课很重视‘腺体’方面的科普，呃......”
闻艺咳了一下：“就是那方面的科普和提醒。”
池溢没太懂AB群体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我是alpha啊，而且我也没有伴侣。”
“......”闻艺瞧了一眼端着笑的楼栩。
作为小团体里唯一的omega，叶籽实在忍不住发言：“那也不能随随便便让别人帮你换腺体贴啊。”
“那可是腺体诶！”
池溢没管笑容僵硬的‘随随便便的别人’，他纠正叶籽：“我贴的是阻断贴，不是腺体贴。”
叶籽：“那有什么区别！”
“你不知道以前AB婚姻法没通过的时候，那些Alpha都要被说是变态的嘛！虽说现在大众已经慢慢接受了，但还有极小一部分群体......”
叶籽的声音突然变小，招招手让他们靠过来，说：“还有搞小众AA恋的！所以生理卫生课才增加了对alpha腺体的科普与提醒。”
他嘟嘟囔囔的吐槽：“A和A，好变态啊。”
感觉自己莫名被骂的楼栩：？
“首先声明啊，我说的不是心理上面的变态，就是两个alpha那种感觉......”
叶籽挠挠头：“我不知道怎么说......哎呀，反正你们懂我意思就行。”
他转而叮嘱池溢：“所以，以后不要让别人看你的腺体了，毕竟你看起来ABO通吃。”
楼栩：“请问，是在点我吗？”
完蛋，作为omega的叶籽实在是太义愤填膺了，忘记对池溢有所图的另一位少爷是谁了。
叶籽补救道：“栩哥，我不是说你，你又没分化，还不在ABO范畴内。”
闻艺听着他的一连串输出，看向一言未发的池溢，她总觉得池溢在思考，亦或是说在憋大招。
就是前摇有点儿长。
话题都快过去了，才听到池溢突然出声。
“不会有别人。”
池溢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就让人信服，神色淡淡的，表情却显得认真。
楼栩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叶籽：“！！！”
闻艺觉得自己真是料事如神。
楼栩声音有些低：“这是什么意思？小池同学。”
池溢：“字面意思，你不是知道么。”
叶籽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啊！池溢不是洁癖吗？怎么又能接触栩哥又能让栩哥换阻断贴？”
“家人们，这合理吗？”
闻艺：“终于想起来自己刚才想问什么了？”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问题。
池溢：“......我再刷个题，让楼栩给你们解释一下。”
突然被派发任务的楼栩轻笑着问：“你是不好意思了么，小池同学？”
小池同学沉迷刷题，勿扰。
楼栩接收到闻艺和叶籽的目光：“洁癖其实是因为小池同学，不太能接触别人的信息素，所形成的习惯行为。”
“至于为什么能和我接触......”
楼栩的语气听不出来高不高兴，很想让人去思索其中的含义：“因为我还没有分化啊，没有信息素。又因为我很热心，所以小池同学贴阻断贴遇到麻烦了，我自然要帮忙。”
“不会有别人的意思是指，小池同学要再遇到一个不会分化的人的概率太小了。”
池溢手中的笔停顿了一瞬，他感觉到这人意有所指的阴阳怪气。
为什么？
————
放学铃一响，房铭钰又逆着人群钻进了（1）班。
房铭钰直接了当：“栩哥，我们走吧。”
池溢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一瞬。
叶籽瞟了房铭钰一眼，问：“你和栩哥要干嘛去？”
“你问我就要说啊？我偏不告诉你。”房铭钰歪头斜脑，语气听着就欠欠的，“你能把我怎么着~”
叶籽拳头一硬，握紧后扭了扭手腕，正准备蓄力出击。
就听见楼栩跟池溢温声解释道：“房家今天有宴会，我需要代爷爷去一趟。”
“恩。”不冷不淡的回应声，池溢收起东西的动作没停，习题册上翘起的页脚也被池溢用力摁了下去。
楼栩带着点儿歉意哄到：“没有提前和你说，是我的错，别生气。”
池溢站起身，手搭到椅背上，用了点儿力气推至桌下：“你的事，没必要和我说。”
看来还是有点儿不开心的。
眼见着人就要擦身而过，楼栩抓住他的手腕。
池溢低声道：“松开。”
“都冷成这样了还说没生气？”
楼栩仰起头，看着池溢垂下眸、睨视的眼神，语气轻佻道：“没生气的话，这是在撒娇？”
这就有些离谱了，叶籽和房铭钰也不打闹了，和闻艺一起安安静静的看楼栩表演。
“嗯？”池溢的冷淡一下被冲破，那双锐利的凤眸现下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撒娇啊？小池同学。”楼栩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那节手腕。
池溢的手臂跟着一起摆动，他扯了下嘴角，语出惊人：
“不是很懂你的情.趣。”
什么行为都能当成撒娇，楼栩的品味和情趣真的很特殊。
叶籽和闻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写着：这是什么话？？？
房铭钰早就见识过池溢这不一般的脑回路，比起这个，他更觉得楼栩才是高手。
装软弱卖可怜，时不时的撩拨人家，抓住机会就得寸进尺，连房铭钰也要感叹一句，多亏人家池溢脾气好，要是叶籽，估计早就跟他'自由搏击'了。
比不了啊，比不了。
饶是多次领教了池溢不一般的脑回路，楼栩这次也差点儿没接住。
情.趣这个词用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小池同学，你的用词......”
看着池溢的目光，楼栩默默收回了那句没说完的‘用词有问题’。
他单边的酒窝若隐若现：“还真是犀利啊。”
池溢没回应，但楼栩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开心消解了很多。
圈住手腕的掌心很烫，池溢挣扎了一下：“我要走了。”
楼栩问他：“那我以后还能和小池同学一起吗？”
“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和朋友一起上下学，我都已经习惯......”
楼栩原本望向池溢的脑袋无力又低落的垂下去。
池溢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量逐渐松开，他听到楼栩喃喃道：“果然以后还是要一个人吗？”
“随便你。”池溢叹了下气。
楼栩瞬间抬起头，少年的酒窝格外明显：“那我以后有事都先和小池同学说。”
池溢应了一声，半晌又道：“你自己多注意。”
楼栩明白，这是池溢提醒他小心突如其来的分化。
“好的，小池同学。”
池溢看向叶籽他们，打了声招呼：“那我先走了。”
闻艺：“拜拜池溢。”
“拜拜~~~”叶籽叮嘱道：“记得看群里消息啊。”
“知道了。”
直到池溢的身影从视线消失，楼栩的目光才收回。
楼栩一转脸就看见房铭钰、叶籽、闻艺三人齐齐盯着他，锐评道：
“装货。”
楼栩莞尔一笑，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