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珩没有想到这样高大上的职位竟然还要开早会,在他的印象里会搞这种形式主义的除了二中每周的晨跑和早操就是一些企业的“好,很好,非常好!”的口号。
“天那咱们工作这么久第一次开这种会议耶。”严瀚伟很新奇地说道。
“第一次吗?”林暮珩说完严瀚伟就不断点头,前者突然就笑起来“那我猜测以后一周来一次,这是过来人的经验!”
“不行!那还要提前一刻钟到,我会死的!”严瀚伟对着不确定的事情极力反对。
“没有啦,我开玩笑的!”林暮珩摆手说道。
“不一定哦。”坐在前方的李青哲突然加入对话“如果一日没找到那位抹黑顾司令的小人,这种祸十有八九会天天开!”
李青哲转头对二人笑但视线其实更加倾向于林暮珩,“太眼熟了!”林暮珩每次看到李青哲都会发出如此感慨,以至于他在与李青哲对话时总是会慢半拍。
“啊,天天开会不会太夸张了?”严瀚伟道
“哎呀,我夸张了嘛,不过沈议员应该比我们要清楚吧。”李青哲这句话后面才是重点,林暮珩理解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直勾勾看着李青哲,那人仍是满脸堆笑,但就是这样林暮珩的警惕心不减反增甚至冒出些许冷汗。
“没有,我怎么会知道,哈哈。”林暮珩迅速转变表情开玩笑地说道“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李青哲还想说什么只是贺瑞良走进来让他闭上嘴巴,人们齐刷刷起立可顾涣禛没有来。
“顾司令没来吗?”严瀚伟小声说
“这些小事没必要出面吧。”
“还真不来了····”林暮珩回答完严瀚伟后想到,上次顾涣禛就同他说自己不会去,开始林暮珩以为又在开玩笑但现在他才知道这回顾涣禛说的是真话。
“记住,谁含沙射影说我们走得很近谁大概率是间谍。”顾涣禛并没有直接告诉林暮珩间谍是哪些人,林暮珩自己也知道他是不会对自己说的,有顾涣禛这一句话林暮珩就足够了。
他看向李青哲。
“宣传负面消息的人至今仍逍遥法外,我们应该配合调查官员,要抓住犯人更要抓住其后的保护伞。”
林暮珩以为要打持久战的时候贺瑞良却点到即止结束了早会,众人纷纷散去许是林暮珩受周会摧残太深,他竟然觉得这个安排还不错能接受。
这时,李青哲再次从林暮珩身边穿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青哲没有回头匆匆离开,走得过急而掀起的凉风吹皱林暮珩的眉头。
“你们等着吧,沈言霖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李青哲做出胜券在握的模样,他越来越嚣张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顾涣禛再怎么保护他,只要那人供认不讳当着沈言霖的面指出他的‘所作所为’他一时半会是洗不白的。”
整场集会下来几乎都是李青哲在泛泛而谈,他是新来的人却在前辈聚集的地方如此说话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他好大的谱啊!当我们死光了吗,这时他要是成了老子名字倒着写!”一人茶杯放得震天响,里面的茶水不堪其扰洒出了一些,不久又被木桌吸收。
“您跟他计较什么,我认为在上头心里您可比那个毛头小子众多了。”这人不缺小兵追捧,他生气没多久就有来事的人上去给他按摩说些奉承的话。
“等着吧,李青哲走不远的,那时间我跟着上司潜伏北省时他还没出生呢,等他一失败我的机会就来了。”那人将茶一饮而尽。
“增加人马!警署的人养这是干什么的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顾涣禛生气了,这让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颇有老虎吼叫的意味,警署的上层怎么也没想会以这种方式面见司令,整个人脸通红还不停地道歉。
“不能解决就。”
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这项任务事关生死,于是他们再次加大了警力。
“为什么连我们两个都要上场?我可是·····”高志海有些不理解不断像陈添喜吐槽吐槽,他认为自己干这种事真的屈尊了。
“少说话,司令让我们做就做!”陈添喜适应能力比高志海要强。
“第一次带警署的人有些紧张。”高志海继续说。
“啧。”高志海又被搭档嫌弃了,真不知道你媳妇咋看上你的。
一支队伍在街上走着,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于是两人带着队伍开始销毁传单,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蹲地上捡纸着实滑稽。
突然,陈添喜瞧见一个男人在前方左顾右盼然后拐进巷子里,行踪异常的十分明显,于是陈添喜他提醒了身旁的高志海,两人带着队伍就跟着走。
“咱们这么明显,他竟然没发现,好像就是故意给我们看的。”高志海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察觉到不对。
“大概率是你猜的那样,不然以前怎么找都找不到现在突然就现身了,要么栽赃要么陷害。”陈添喜进一步说明。
“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们在和司令打心理战。”
就算这个事件现在看来幼稚的可怕但人言可畏,被污蔑的人怎么着在顾涣禛那里的信任度都会下降,这样他们的目标就达成了。
“站住!”
高志海依然大喊来震慑前方的人,他们只能将人先逮捕置于后面只能靠其他人了。
队伍一窝蜂冲上去,马上就将人给困住。
“手上拿着什么!”高志海拿过果然不出所料是传单。
“你知道这是什么嘛!”
“军爷饶过我吧,我知道我错了!我伏法我戴罪立功!”
“你怎么戴罪立功?”陈添喜蹲下身说道。
“我告诉您们其他人的位置,我还告诉您我上头的位置!上头说今天到这来碰面,要我按照这个图纸走!”那人艰难地把手从夹缝中伸出陈添喜接过。
他开始好奇被诬陷的人究竟是谁,但就这么一看竟生出了怜悯之心来。
是沈言霖·····
陈添喜太熟悉这个地方了,这正是几月前受命打探的人的家。
“什么人啊,把你弄得这副表情。”高志海凑上去一看
“······”
他也沉默了。
一个好不容易取得高位者信任的清正廉洁的官员似乎要因此跌落神坛,能不痛心?
面对突然的沉默看热闹的人好奇心更加重了,前方的人开始转变方式向他们便自然地跟随,只是有些人透过缝隙看到领头人时发现——他们好似没有胜利的喜悦。
人群之中不缺乏有认识“沈言霖”的,看着离他的住处近在咫尺人群开始躁动。
“怎么会是这样?走错了吧?”
“这难道不是随便带的地方吗?”
“我想过任何人都没想过是他,沈言霖真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只要有一句怀疑的声音就会激起千层浪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高志海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说道“要不我们说走错了?反正····”
“这么多人都没张嘴吗,该来的都回来的····”
他们无能为力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登上阶梯敲门。
人从门里走出来,人群安静了。
“怎么样有人看到了吗?”良久一个人小声问道,可人群依然没有声音。
就好像所有人都傻了。
“就是他!就是他!”
“我确定!”见没有人上前犯人急了,哪怕在双手被束缚的情况下也要扭动身子意图冲上前指认。
他受到的命令就是等门开了指认剩下的便高枕无忧。
“原来我叫沈言霖···”
站在门口的人冷笑一声,斜眼看向那厮,犯人只觉着有冰锥贯穿他的整个胸腔。
“顾司令!”
听到这三个字犯人瘫坐在地上,他压根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下次到北省来先打听一下顾涣禛长什么样,带走!”
犀利的眼神和话语仍在犯人脑中打转,最后成为一团乱麻胡乱缠绕,他被拖走了。
刺客高志海和陈添喜才将他理解透彻,从一开始那两位就开始布局,在人们好奇心达到巅峰时让司令出面,但凡换个人都达不到这种效果。
罗道贤抽出空闲时间出来的时候曾经问过顾涣禛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保护一个小议员,“若你每个新思想的支持者都护着的话你会力不从心的,那一次变革没有牺牲,况且你不也是更青睐严翰伟吗,这样做不也是保护了他?”
顾涣禛面对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人有时对于自己为什么做这件事情真的是解释不清楚的,他也认为自己的变化很大,但唯一没有变化的可能是那畏畏缩缩的懦弱性子吧。
“现在新思想支持者少,能保一个是一个,如果你身陷绝境我也会救你。”
罗道贤那时只是无奈地笑一笑,他的私心接受这个理由。
这只是那时的说法,现在顾涣禛站在这又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问题,想了半天终究把这些解释不了的事归结为了缘分。
“我早就说过沈议员肯定不会干的。”
“沈议员和顾司令是什么关系啊?”
人群如退潮般散开,声音仍在回荡,夹杂在云里随风飘荡。
某些人的计划也在此刻终结,顾涣禛再一次露出似有如无的微笑,他这一次好像真的护住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