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贷的地方总是有刺耳的哭声和哀求声，那些调查的人进去后本来还恶狠狠的人瞬间换了服嘴脸，他们走上前盯着眼前的香饽饽。

“先生要借多少？”工作人员哈腰询问道。

“我听说沈言霖在您这借了钱啊！”这人也没客气直接坐下。

这是小二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心，然后马上恢复正常。

“您别开玩笑了，这位姓沈的先生哪在我们这借过钱，哈哈哈……”

“当真没借过？”

“绝对没有。”店员声音很大。

调查者觉得奇怪，明明徐先生如此肯定，可为什么到这来了却又是另外一个场面了？

一次的碰壁代表不了什么，沈言霖以前可不是什么好人，莺莺燕燕四处流芳。

调查者来到青楼，果然在这里有了发现。

“你们可认识沈言霖？”他在百花院问出了这一问题。

“不认识。”很多女人这么说道，而且严厉呵斥他们没事赶紧滚。

“我们是来调查的，你们最好说实话！”那些人甚至还把伪造的证件摆出来，不得不说这证件做得很真实，非专业的人根本看不出。

高台上喝茶的女人把茶放下走到这些人面前，平静地对他们说“认识”，哪怕其他人依然在挽回局面，把女人往后推但是她依然坚定地说“我认识沈言霖，他是我的客人。”

其他人叹口气，“还是你识相，跟我走。”

日子一天一天数着过去，开会的日子也已经到来。

“好，我们再复盘一遍。”林暮珩早上出发前向三位士兵开早会。

“没出事情之前先藏好。”赵凯第一个说话。

“有意外情况两个围住你”王军继续。

“另外一个去抓人！”刘胜比他们都有精神气。

“很好。”林暮珩一拍掌“出发吧”

“你不紧张吗？”王军问道。

“那还要说吗？”林暮珩紧张的心情从睁眼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如果顾涣禛昨晚没有熬夜坐在他前面看书时不时和他说话那自己估计都睡不着。

林暮珩在跟着人群一起前往会议厅的路上碰到了和朋友一起游玩的李志喜。

“沈哥哥你穿这么正式要去干吗啊？”李志喜问道。

许诺别人的事情林暮珩终于要付诸行动，所以他今天看李志喜格外亲切。

“你放心，我会让你们读上书的！”林暮珩说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李志喜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已读乱回，但他知道“沈哥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小沈，走了。”严翰伟招呼着他。

“来了”

“沈哥哥！”李志喜在林暮珩走得还不远时又叫住他“要下雪了，快些回来。”

“好”林暮珩想起先前答应孩子们的话语，“快了。”

李志喜看到林暮珩的最后一幕是他融入了人群中，而这些西装革履的人们，他们走的方向却依然款款而下，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前进的步伐，鞋印印在雪地之上踏出了一条路。

这时一辆车从路上驶过，里面的人也看着窗外的风景。

顾涣禛先是瞟一眼全貌，然后便定格在林暮珩身上，他穿的西装是他自己特地找人赶出来的，十分贴合林暮珩的身形，腰间收缩恰到好处，配上长腿简直是绝色。

尽管林暮珩要耍帅，硬是拉着顾涣禛看了一遍自己的T台秀，但顾涣禛再次看依然心动。

最让人心动的是他的笑容，总能让林暮珩在人群中熠熠生辉。

汽车事故只有短短几秒，而就是这刹那在顾涣禛这里镌刻成永恒。

林暮珩上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还是在刚来的时候，不，现在那个时候好似更加壮观。

不久后所有人都站起来同时鞠躬，林暮珩此时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来了，他跟着人群做着同样的动作，远远地看着顾涣禛落座。

林暮珩坐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其实离他很遥远，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机缘巧合，他心里闪过一阵失落。

会议随之开始，人们陆续登台，果然经过报刊的洗脑，他们大多数都是围绕着法律来展开，总结下来就是法治与德治同样重要，或者需要做到的是相辅相成。

少部分人说明了科技的重要性，但只是停留在表面，而深沉的东西他们要么不知，要么就是不敢提。

林暮珩一路听下来，他十分感叹其他人优秀的能力，这让他不免紧张起来，深呼吸缓解不了加快的心跳，眼瞧着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手竟然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没办法林暮珩只能左手死攥住右手，但依然无济于事。

“小沈我上去了，你加油，我这里面最期待的就是你！”

严翰伟自己上台前还不忘鼓励林暮珩，而后者只做了简单的回答。

该来的终归是逃不掉的，严翰伟下台后到了林暮珩。

“加油加油！”严翰伟没坐下就开始激励林暮珩，林暮珩终于转头给了严翰伟一个微笑，太紧张得不会做表情了。

林暮珩每走一步心都要跳到嗓子眼，而就在他看到那登台阶的时候，他察觉到有人在用不同的目光看着他。

热烈而深邃。

林暮珩将垂着的眼抬起，寻找目光的来源，然后与顾涣禛对视。此时他们之间所有的障碍都消除，整个空间唯独留下了他们两人。

林暮珩看到顾涣禛嘴唇的张合，他心里快速地想了一下又一下，想弄明白顾涣禛说了什么，而就在两人的口型达到高度一致时，林暮珩整个心里都被两个字所充盈。

“别怕。”

犹如一场飓风刮跑了心里的恐惧，林暮珩脸上的神情发生转变，当他站在台上时脸上留下的只有自信。

“我要了！”心里的林暮已经牛气哄哄。

而现实中的林暮珩披着沈言霖的外壳，在千万的注视之下说出了他的策略。

“我好像在这之前一不小心就出名了。”

面对如此多的人，林暮珩说出此话活跃了一下气氛，台下传来一阵阵轻微的笑声，这让林暮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玩笑过后他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但同时我也有了深刻的反思。”

大堂的声音就此消失，林暮珩环视一周，最终视野落在了顾涣禛身侧然后微笑，回应了他的鼓励。

“一个人因为不识字而犯下了弥天大错，以致丢掉性命，这一切与教育有很大的关系。我调查过，不仅仅是我省，放眼整个国家，读书他竟然是一个奢侈品，我们北省有七成的人没有受过教育，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经不住诱惑而走上不归路吗？”

台下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徐方向李青哲瞧去，后者没有看他。

“咱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在此高谈阔论所定立下的东西，最终受益的人是谁？什么是民主？民主的主体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是广大人民群众吗？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所发表的东西他们听不懂弄不明白，他们甚至连菜场上写的字都不认识，这难道不讽刺吗？”

“我所住的地方，那里的孩子告诉我他想读书；我见到的那位犯人，他告诉我他想读书；而战斗机的出现，也在告诉我们读书的重要性。法律需要理智，科技需要知识，而理智和知识要靠读书来不断深化。”

“那我们为何不可以发展全民教育？它可以教化人民，提升人民素质，加强统治基础，为我国筛选人才提供了更多的资源。教育是国家的根本之一，它不可或缺，也是一大基石，人民摆脱愚昧，科技节节高升，国家繁荣富强都需要教育，教育是这些的先行者和开拓者。”

“教育普及需要提上日程。”

一言终了，林暮珩深深鞠躬，人们似乎还沉浸在话语中不能自拔，渐渐的掌声淅沥响起，继而转为雷鸣。

经久不息。

顾涣禛终是目睹了全过程，台上的人挥洒自己的豪迈自信，在激扬的语句和大度的手部动作中展现自我。

他是没有安全措施攀岩的人，不破楼兰终不还；他是蓝天之上飞翔的白鸽，自由无拘。

顾涣禛不该束缚他，他本身就为自由而生。

顾涣禛知道自己爱上了他，爱他的单纯洒脱，他的浅浅笑容。

他的一切。

顾涣禛现在要做的是像那个雪天一样，默默地在背后为他撑伞，让他安然无恙。

林暮珩没有发现其中的暗流涌动，他的眼神总是不经意看向顾涣禛。

什么大事完成之后总得来一张大合照，这一条件在哪里都适用，拍照的站位总会有不少的讲究，但林暮珩对于站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他一直秉持只要露个脸就行。

他就这样随着人群走，前面的人停了，他也就跟着停下来，本以为只要咔嚓一下就可以拍屁股走人，只是一句话让事情变得不简单。

“沈议员，请往前走。”

林暮珩露出错愕的神情

“快去快去！”严翰伟在仅有的空间内推着他往前走，他自己也在一句句“麻烦了”“谢谢”中走到了前面。

顾涣禛就在他的斜前方，与两人独处的时间候不同，现在两人之间的磁场是疏离感。

这或许就是王的霸气。

随着老式相机的灯光一闪，照片由此定格，林暮珩知晓这会是一张黑白照，它的意义却将不止于此。

这照片是浓墨重彩的——这是他和眼前这位领导人的第一张合照。

“您是要出手了吗？”李青哲在人声里问徐放。

他好日子要到头了，你也是徐放只是看着前方的林暮珩，他不屑去看李青哲。

“是嘛，我好期待。”李青哲也不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