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枢愣了一下，“你……”想干嘛？
“欧对了，太晚了，还是明天吧。”林请愿木着脸转身，后又跟他僵硬地挥了下手，“晚安哥，明天再说，我忍一晚。”
覃枢眨了下眼睛，听着她的房门被重重关上。
这是被气着了吗？
接连几天，林请愿的情绪还算稳定，她能感觉到众人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这些人中，包括覃姓学霸。
英语课上她刚唤了句覃同学，她哥就瞪了她一眼，在这之前他也瞪了她，而且不只一眼。
这么爱瞪人，你以后最好是甲方。
然而她想吐槽却没人跟她共鸣，午休，大多数人在奋笔疾书的写作业，覃枢趴在桌子上睡觉，林请愿往后看了他一眼，和刘小北出了教室。
刘小北，“瞪你？为什么，覃枢也会瞪人吗，他都没表情的吧。”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没看过覃枢面瘫外的表情。
林请愿肯定，她没有多疑，那冷冷的视线射向后脑勺时，她如芒刺背。
迎面遇到抱着作业款款走来的梁艺欣，林请愿轻唤：“梁艺欣同学。”
“听覃枢说你找我有事，实在抱歉呀，前几天我去参加英语演讲了，学校这边请了假，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梁校花还是一样的有礼貌。
林请愿点头，“嗯，我想开通一下校网账号。”
“校网账号？”几天前校网那场如火如涂的讨论，最后被徐主任叫停，针对林请愿的“讨伐”也从线上发展到了线下，梁艺欣有些犹豫道，“你要上校网呀。”
“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你也是英华的学生嘛，只是校网戾气太重了，我担心你……会影响学习。”
“没事。”林请愿笑了下，“影响不了我。”
很好，她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梁艺欣思虑片刻，“那我晚点微信给你。”
“嗯，麻烦你了。”
梁艺欣转身离去，看了看四周无人掏出手机，她点开覃枢的微信对话框。
趴在桌上的覃枢被手机震动了下，头还没抬起来，手向后一背摸向书包侧兜的手机，机械一样的坐了起来。
他低嗯了一声，刘海遮住了眉眼。
梁艺欣【你妹申请了校网账号】
覃枢回了个【嗯】
梁艺欣【同学们也就一时起个哄，过段时间热度自然就下去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还进去插了一脚，竟然还给王闯的死亡名单点了个赞，请问覃同学，你到底在想什么】
覃枢回【顺手】
梁艺欣【好吧，看来你还挺护着你这个妹妹的】
覃枢没有回。
林请愿和刘小北从教室外回来，林请愿见她哥在捏眼眶，手指显得格外瘦白，她盯着那颗乌黑油亮的头顶看了会儿。
坐回座位后林请愿单手托着下巴，叼着笔木讷抬头，发起了呆。
程南轩这几天突然老实了，没再来过英华堵她，是突然想通了吗。
最好是。
本来他现在也没有堵她的理由了。
学习上落下的功课她一般都是选择闷头自己钻，文科倒还好，但理化真不是她想啃就啃的，她考虑着要不要报下晚自习，方便找老师请教。
本来英华到高二下半年才会强制性上晚自习，之前都是自主选择。像王闯这种玩心比较大的学生，一般都是被家长按着脑袋报名的。
覃枢这种成绩的人，自然是没必要报的。
下午两节课本来是物理，但因为物理老师有事，头天换成了英语，所以今天的高二一班非常有幸，连着上了四节课的英语。
站在讲台上，马若楠清了清嗓子，“我们这两节课讲卷子，午休作业拿出来。”
马若楠虽然看着单薄，但其实挺狠的，150道题的卷子说留就留，完全划掉了吃饭打盹的时间。
“哎~~”“哎~~”“哎~~”
教室里响起唉声一片，得多变态的速度才能在午休那点放屁的时间内刷完150道题呀。
哗啦啦的纸声伴随着王闯的一句“男人要快也不是这么个快法”的嘀咕声哄笑一片。
一些女生红了脸。
季云云把书砸向了王闯。
“老师我们退货吧！”
“把这个不要脸的胖子退回原班级去！”
“对，退了他！”
王闯搬着凳子躲开季云云的攻击，厚着脸皮拿着才刷了三分之一的卷子凑到了覃枢的身边，“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枢哥抄一下，枢哥？”
覃枢盯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又看了看王闯手里的卷子，“……”
王闯眨巴眨巴眼睛反应过来：“不会吧枢哥你！”
同学们闻言向后望去，季云云大笔一划——王闯上课串桌记三分，大声说话记三分，这周倒欠我五分。
林请愿也想回头，但她怕对上她哥的眼睛，就，挺奇怪的一种感觉。
她翻开自己纵长的英语卷子，咦，下面怎么还有一张。
片刻的怔愣后，她慢慢回想起来，第四节课往后传卷子时她看着她哥趴在桌上的头顶，卡壳了。
所以这张空白的卷子，是她哥的。
马若楠脑中盘旋着徐主任午间对她的言教：对付这帮即将成年的皮猴子，你越松就越是害他们，马老师，你不会想让他们未来的几十年回顾高中生涯对你的全是埋怨吧。
嗯，马若楠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大声道：“没写完的到走廊罚站!”
一天比一天硬气的新老师面对全班的哀嚎声，怒了怒嘴角。
猝然回头，林请愿对上她哥清漠的瞳孔，张了张嘴，缓缓抽出桌子下面那张空白的递上，“就……就……”
三三两两的学生开始挪动凳子。
覃枢盯着那张空白的卷子，“……”
林请愿一咬牙，左右手一换，站起身来，“我去罚站。”
覃枢已经站起身来，比单薄的林请愿高了半头多，他按下那张林请愿写完的，接过了本该是他的那张空白的。
果然，全班的视线向他射来。
没完成作业的覃姓学霸引起一阵轰动，人们跟看见极光一样的稀奇。
“不会吧。”
“覃枢也要罚站去吗。”
“荣幸耶，我要不要站他旁边合个影。”
王闯咂舌：“哎呀呀，这让我说什么好呢。”
见她哥抬步往外走，林请愿脱口而出，“哥。”对不起。
覃枢歪头瞥了她一眼，呵，终于不是覃同学了。
林请愿俏脸红通通，“我，我……”
覃枢盯着那张空白的卷子，“难得午休能睡着，敢情搁这等我呢。”
林请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