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徐枫杨的手机有消息进来，是瑞云。
【瑞云：嗨，枫杨，下周的赛车比赛你有兴趣来吗？】
赫里也看见了，眼巴巴地看着徐枫杨，意思不言而喻，徐枫杨都被看笑了。
徐枫杨想了想，他确实挺害怕的，一不留神小命不保。他都死过一次了，短时间内不是很想再体验一遍。
【徐枫杨：抱歉啊，下周我就要走了。】
赫里很满意，看徐枫杨盯着他笑，又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瑞云的消息紧跟着又来，叮叮作响，赫里唰地又转过来，眼神凶狠。
【瑞云：别这样嘛帅哥，赛车很好玩的！还是你身边那位不让？不是我说哦，你是成年人了，何必让人管得那么多嘛~】
既然做了决定，徐枫杨也不纠结了，放下手机不再回复。把千万个不放心，反复叮嘱的赫里送走后，他毫无睡意地躺在被窝里，任由时间流逝，就是睡不着。
他敲敲小熊猫，“不是我说你啊，你是不是经常溜号？我都这么难了，也没见你出来排忧解难！”
小熊猫一摊手，“我就是个程序员，走剧情只能靠你自己嘛。”
徐枫杨一挥手，赶走这个屁用没有的挂件。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还有人在讲话，“徐枫杨，我知道你没睡。”
徐枫杨躺着不动，闭着眼睛回答，“谁说的，我已经睡着了。”
谢边耐心地继续敲，“快点开门，待会儿把别人吵醒了。”
徐枫杨只得翻身起来打开门，露出谢边的脸。看他的穿着，好像也根本没睡。
徐枫杨边往里走边抱怨，“都怪你，我差点睡着了。”
谢边挑眉，“差点就是没有。”
“所以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徐枫杨坐在床边，没好气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讲，非要大半夜上门骚扰？”
谢边坐在沙发上，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道，“赫里劝你别去做卧底，你是怎么想的？”
前半句是肯定句。
徐枫杨也直说了，“我不去。”
谢边点点头，道：“好，这件事就过了。”
徐枫杨无语道：“所以你特意深夜前来，就为了这一句话？你不会觉得我消极怠工，对我有意见吧？”
谢边瞥他一眼，意思非常明白，他要有意见早就有了，还等到今天，“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只做简单的文秘工作或者去做今天这样的任务，哪一种选择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看法。”
徐枫杨问谢边，“我要是不去，你打算怎么办？”
谢边轻描淡写道：“在你身上已经探出一条捷径，当然是按照这条捷径走。你不去，就找一个跟你相似的职业间谍，依葫芦画瓢。”
徐枫杨心里乱糟糟的，随口问道：“基地有跟我差不多的人吗？”
谢边微微侧过头看他，似笑非笑道：“问这个干嘛，要我再夸你一遍？”
基地军人中和徐枫杨差不多的？
从单个条件来说，不算少。
但综合条件来看，没有。
徐枫杨满腔愁思，脑子乱七八糟的，这会儿又想起孟齐的话。
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一个职业军人，没接受过正规训练，路人听了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他瞟了眼谢边，想着谢边应该对这件更加心知肚明，但他从来没有问过这个其实很打眼的事情。
“谢边......”
谢边看向他，道：“怎么？”
“你没有问题问我吗？”徐枫杨撑着下巴问道：“孟齐都问我了，你不好奇？”
谢边道：“当个生活助理，不需要知道太多。”
徐枫杨笑了，故意道：“也许我是来刺探情报的。”
“那你成本控制不行，我瞎了不是更好？而且，我不认为有人能从我这里获得有价值的信息。”谢边手指哆哆敲着桌面，略带嫌弃道：“尤其是你。”
徐枫杨：“......谢谢你看不起我。”
谢边挑眉道：“不客气，应该的。”成功把徐枫杨气出一个白眼。
谢边失笑，徐枫杨总有些军人很难反应过来的吐槽，这让他在人群中更突出了些——他身上没有上下级会有的纪律感。按照徐枫杨的敏感程度，他不应该不知道，也许是不在乎，他对军队也没有归属感，更别提责任感。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徐枫杨皱眉道，“之前我参加的那个医疗项目，具体就不说了，难度太高我做不出来，就跑到后勤休养。”
谢边顿了顿，想起溶洞里那伙人的对话，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你给人做过手术吗？”
“我说不知道，你信吗？”徐枫杨一无所觉，老实巴交道：“我记忆缺失，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可能压力太大，精神上出了点问题。”
谢边握住他的手，摸着那道浅浅的疤，慢慢道：“相信。”
徐枫杨笑了，继续道：“我真不知道项目究竟到了哪个阶段，反正我参与进去好几年，也没真正做出什么东西来。”
谢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有几点想法，你要不要听？”
徐枫杨直点头，他可太需要了。
谢边看他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弯弯嘴角，又落了下来，和他讲正事。
“第一，你这项目明显没停止，也就意味着你随时会被调回去。”
徐枫杨叹口气，这个他心里有数。
“第二，你能够中途离开项目，还被妥善安排在后勤，说明你不是或有或无的成员，甚至可能是核心成员，没你不行的那种。”
谢边想起溶洞里买卖人口的那伙人，表情有些微妙，“你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异，徐枫杨，这种领导地位会让你在军中拥有一定的权力，不管是不是在项目内。”
徐枫杨茫然道：“不清楚啊，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还有两个助手，琐事他们负责，其他也不是很了解。”
谢边对他的粗神经也是叹了口气，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掺和进去呢？”
徐枫杨心道可不是，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给他安排这么一段要命的剧情呢！
“我那会儿才十几岁，跟家里水火不容啊大哥。”徐枫杨快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这么跟谢边解释道：“谁知道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呢？总之，就是命苦。”
他很想把小熊猫拉出来打一顿，但小熊猫学精明了，非必要不出现，徐枫杨再生气，也拿他没办法。
谢边想起他那复杂的家庭环境，一时间竟也分不出哪个更坑，不过这都不妨碍徐枫杨是个笨蛋的事实。他做事好像只凭直觉，风险评估一概没有。
“按照军中的保密规范，即使项目没有进展，你也要待在原地等候命令，直到项目完成或者上面宣布项目终止，不然就一直关在没人知道的地方。”
谢边瞧了眼徐枫杨，道：“你现在应该清楚，你的自由度之大，达到了随意进出的地步。”
徐枫杨疑惑道：“有吗？那我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关着我也没用啊。”
“纪律就是纪律，军人本来就需要比普通人承担更多的责任。”谢边对他的茫然更加心累，道：“何况已经给你4年的时间休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调令随时会下来。”
徐枫杨满心的苦涩，“好烦啊，我不想做！”
谁要跟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女人打交道啊！他这个冒牌货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会触发这么严峻的考验！
谢边瞧着他这撒泼劲儿，道：“那可由不得你了。”
徐枫杨耸眉耷眼，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丧丧的气息道：“那我一直做不出来怎么办，被关到死吗，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可不行啊，他还有继续完成系统任务呢！这见鬼的项目，他得找小熊猫想想办法，实在太不科学了！
谢边不说话了。
出于常规的安全考虑，谢边私下调查过徐枫杨的来历，他不可能对身边的人毫无防备。查一个后勤文员在军队的服役情况，也算不得什么。
但他在内网搜索徐枫杨时，披露的只有服役年限、军衔、部门岗位之类的简单信息，再想往详细一点的地方探查，比如参与的任务、获得的荣誉之类，谢边收到了内网警告。
查一个后勤文员的真实履历，会触发内网警告......
就连谢边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现在徐枫杨告诉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项目。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但......
谢边看了眼徐枫杨，按下心里压抑了2年多的躁郁。
徐枫杨也察觉到这个人设的背景会造成很多麻烦，他不明白即使世界要填补人物变化带来的空白，为什么要给他一个任务者延伸出如此复杂的背景呢？
不过......徐枫杨又心大地想，万一这个背景就只是背景而已，不会让自己去完成呢？毕竟现在还没有任何苗头暗示这个背景必须要本人走一遍，非要走一遍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徐枫杨一向不爱超前消费未来的事情，不论好事还是坏事，专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