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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泡梨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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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辛闻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两道交汇的影子越走越远。

黎晓是刚从严主任办公室出来的,她戴着口罩,长发扎成了马尾。走路时仪态很好,脊背挺直,但走得很快,也尽量避开一路上发散过来的注视。

少年视线一直追随她到了拐角,路辛闻才重新往楼上走。

他去办公室填了报名表,严主任看见他也有些意外。不过旋即又高兴地点点头,拍下路辛闻的肩膀,和他聊了一些近况。

他得知苏阿姨的情况不是太好,苏阿姨去邻近的城市参加文艺钢琴艺术学会,回程的路上遭遇意外天气,泥石流导致路面坍塌。送到医院时伤势严重,现在还在抢救。

“如果配型成功的话,可以尽快给我安排手术。”

严主任听见这话,摘下眼镜擦了下泛红的眼角:“辛闻啊,以前是老师误会你了。”

闻言愣了一下,路辛闻笑笑:“都过去了,严主任。”

或许当时路辛闻的确失望,生活中缠绕的太多是非压得他很难喘息,在麻木与抵抗之中反复拉扯。犹豫不定,徘徊,彷徨。

也正是那个时候,女生推开那扇门进来,带来了光。

眼前的路不再是一片踌躇。

而今,不幸的遭遇降临到她身上,他也想为她赌一把。

希望苏阿姨可以平安,奇迹降临。

路辛闻与严主任告别,下楼,他没有走来时上来的那边楼梯,沿着黎晓下去的那段。路辛闻迈下步子,到二楼,发现了一串躺在地上的星星手链。

最中间的那颗上面有刻字——晓。

******

鼓囔囔的风在耳边呼啸,少女骑着骏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发丝飞扬,自由、热烈。

路辛闻骑着马平和地走着,落日渐渐地隐入了地平线,将人的情绪也一并隐去。路辛闻看着她的背影,什么也没想。

路辛闻最终也没有纵马,他现在的状态倒和黎晓印象中的贴合。剧烈的起伏以后身体里畅快许多,黎晓夹着马肚走到他旁边:“回去吧,一会儿天要黑了。”

路辛闻点点头。

卓玛来接他们,回去以后,肃原的天黑的彻底。黎晓又洗了一遍澡,躺在床上写东西,路辛闻来敲门,送来一份专辑。

他明天就要走了。

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黎晓知道他行程很赶。

路辛闻好像真的以为她是粉丝,黎晓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想想一份专辑无伤大雅。肃原人烟稀少,有这样的相遇也算一种缘分。

“你等一下。”黎晓抱了专辑进屋,让路辛闻等在门口,她从抽屉的盒子里取出一条项链。浸泡的羊骨做成的项链。

牧民们用来辟邪,祈求平安。

作为交换,黎晓把这条羊骨放到路辛闻手心:“希望你星途璀璨。”

这或许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她诚心祝愿。

“谢谢。”路辛闻接过,扬起一个笑容,灿烂。

黎晓也弯了下唇角,以为做好了告别该有的仪式,她转身带上了门。门关上以后,路辛闻并没有立刻走。他过来之前打了很多遍腹稿,但开口时还是用最简单的方式把东西送出去。

他以为这样就点到为止,可没有。她转身回去,取出来一根羊骨项链放到他手上。

这根羊骨让路辛闻在原地站了好久,下楼,明天确实要走。上午十点的飞机,早上七点就要走,从肃原到最近的机场要三个小时。

路辛闻后面的行程很赶,用密不透风形容也不为过。年底活动多。团体要参加一个音乐盛典和跨年,要的是时间准备。

这扇门将他与里面的人隔绝,路辛闻垂眼压下所有情绪,下了楼。

天亮以后,他会离开。

直到,深夜里一声发动机响,所有寂静被打破,外面一辆车开进来,三轮,咖哒咖哒动静很大,惊扰了深夜原本的静谧。林放披上外套出来,听见外面人喊:“林书记,林书记在吗?”

“怎么了?”林放紧忙套了件衣服走出院子,开着三轮收作车的牧民着急赶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被他抱在怀里,说是高烧不退,又吐又呕,嗓子眼里喘不过气。

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怎么。

牧民很少外出,省城的医院离得远,他怕找不到路,这才过来找林放。林放拿了钥匙就去开车,卓玛也跟出去查看情况。

车刚走,早上四点又有好几户牧民家里打来电话。卓玛得知情况后心里一惊。大片大片牧民家里的小孩都出现了昨天夜里的情况,而且还有感染的迹象,家里的大人也开始不舒服了。

路辛闻和黎晓也是在早上知道这个消息的。

路辛闻的经纪人本来是七点过来接他,六点多的时候就发消息说路口拉了警戒。肃原中心医院察觉情况特殊,第一时间上报。

疫情就这样猝不及防。

路辛闻走不了,经纪人刚开始还很着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开始慢慢意识到形势的严峻。

盛典活动和跨年都相继取消了。

林放从县城医院回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牧民的孩子确认感染。林放作为书记,当然不能只守着一户。他安置好牧民一家后又拉了一车防护物资,医用口罩和消毒喷雾,应急的药品。

一车拉回来摆到院子里,黎晓和路辛闻都下来帮忙打电话,挨家挨户确认情况。牧民们居住的地方大多比较松散,而且大部分住在草原上。有一些情况比较特殊,老人腿脚不方便,黎晓在笔记本上一一做好记录。林放和卓玛准备挨个把物资给她们送过去,要翻越一座很高很陡峭的山。

卓玛身体不是很好,以前腿受过伤,黎晓准备代替她去送。路辛闻却在这时候提议,他可以一起。

“不行。”林放第一时间反驳。

“为什么不行。”少年搬着物资往箱子里装:“我是男生,体力和耐力都不差,身高一米八七,这个时候没必要顾忌太多,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一起,黎晓带路指导,安全方面更有保障。”

林放最终还是同意了路辛闻的提议,毕竟现在情况特殊。时间不等人,路辛闻的加入会让事情好办很多。他之所以顾虑一是路辛闻身份特殊,公众人物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发社会事件。现在路辛闻主动提议,林放也没再坚持。

三人很快梳理好路线准备出发。林放要先去县里的卫生院一趟,有两个乡政府的工作人员过来和他们一起。

黎晓和路辛闻换上了好爬山的鞋子,下来往背包里装物资。路辛闻想起很久以前看黎晓拍的保护动物公益纪录片,她当时的打扮与现在很像,也是背着一个厚重的包,此时正专注地往里放着物资。

黎晓压得很实,那包看起来不算太重,一提,却是沉甸甸地往下落。

“山路可能不好走。”

路辛闻看着她,黎晓听出他的提醒,回应,伸手将包背起来,甚至还轻松地蹦了蹦整理衣摆:“这个重量还好,我只是想着现在多装一点,后面林叔叔他们也可以少跑两趟,多留出去市里的时间。”

现在物资紧缺得厉害,林放每天都很忙。

路辛闻了然,没再劝说,尊重,只给黎晓递来一只登山杖。

“有这个会好走一些。”

几人上了路,爬山的过程都很崎岖,好在成功登顶。物资准时发放出去,又遇见一个感染的孩子。已经是高烧阶段,情况紧急。同行的两名工作人员先带着孩子下了山。

黎晓和路辛闻做一些后续的归档工作,整理完,落日又升起来,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前下山。

到半腰,两人撑起手电,感受到天幕下飘来的雨丝。下雨了,虽然还是小雨,但路会变得泥泞,很不好走。

路辛闻和黎晓都没有带伞,两人尽可能的提速,又下了一座山坡,跟着是一片不算湍急的溪流。黎晓走在前面,没注意,踩到一块溪水冲刷过的圆石,当即便感到重心失衡。

路辛闻跟在后面眼疾手快地抱住她,黎晓没有摔倒,但脚心还是狠狠崴了下。

轻微的一声呼痛,她拧眉。

“腿怎么样?”路辛闻低头就要看她的腿,被黎晓拉住:“先过去,这水流太滑。”

“好。”路辛闻又扶着她上岸,在稍微干燥的地方,黎晓把裤脚提起来,路辛闻举了手电。黎晓脚踝处蕴开一道几厘米长的口子,血迹殷红,好在伤口不算很深,不然在这里很容易感染。

“我背你。”路辛闻迅速把书包挂在前面,在黎晓面前蹲下来。

黎晓有些犹豫,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没事,我能走……”

“上来,一会儿天黑会很冷。不要让我舅舅担心。”他神色太过坦荡,十几岁的少年本就气质干净。身形,做派,都不会让人产生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黎晓也不再反驳,抱着他的脖子爬上来。路辛闻底盘很稳,可能是长期练舞的原因,隔着外套黎晓也仿佛能感受到他背部的线条。是很有力量的肩膀,虽然少年还未彻底长开,但却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安心?

这个词出来黎晓在心里怔了一下,她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了。破茧结束之后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反复缠绕,不断循环,像一层越裹越厚的茧,黎晓就是那只被困住的蚕。

她可能永远,也长不成蝴蝶了。

意识到身后的人没有动静,路辛闻试探性地轻声:“腿很疼吗?”

没有回应,黎晓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或许是这天的奔波太过劳累,黎晓的确没有逞能,扛着那一大包物资爬过陡峭山崖。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累,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能吃苦。这次见面,路辛闻能感觉到她变了很多,可有些东西,依旧是那么直白的刻在她骨子里。

她还是黎晓。

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经历了什么?手腕上的疤那么多,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这些路辛闻都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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