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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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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伤的事瞒得很好,但是离我最近的绫子还是知情了。反转术式也不是万能的,那么大一个血窟窿恢复也需要时间……我不可能不告诉绫子,毕竟我们还会拥抱。

和绫子的身体接触让我很舒服,如果这被称为幸福感那便姑且算它是吧,总之,拥抱是我和绫子交往后产生的新习惯。

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把衣服拉倒肩头一下,白衬衫下是重重叠叠的医用纱布,零星可以看见红梅似的点点新鲜血迹。

这是今早刚换的纱布。

绫子心疼,却闷不做声地在我肩头咬了一口,留下暧昧的牙印。我故意抽气,她又着急又愧疚地问我是不是伤口被弄疼了。

我示意她先从我身上下去。绫子无辜地看着我,磨磨蹭蹭,并不配合,她暖棕色的杏眼微圆,继续坐在我的膝上撒娇。于是我亲了亲她的唇,“好了,这样就不疼了。”

其实还是疼的,连穿衣服的细微摩擦都让我觉得难以忍受。

我讨厌受伤,讨厌疼痛,但是,但是……甜言蜜语绫子总是爱听的,我不想把糟糕的情绪迁怒到她的身上。

绫子知道我在哄她,可女孩儿仍然会露出笑容,她默默地把担忧化作潺潺流水般的温柔和体贴,细致入微地照顾着受伤的我。

她知道我想看到的不会是她因此而大吵大闹。

这些伴随危险的事物总是与我如影随形,而我也更加习惯灰色的世界,这是我根深蒂固的生活方式。爱情与之比较起来也不是那么重要,我绝不可能妥协退出。

“真世要保护好自己,你受伤,我会心疼的。”

她眼眶中打转的涟涟泪水惹我怜惜。

我忍不住凑近她吻她,凉薄的唇角轻轻划过她的眼睛,又吻去她的眼泪。

绫子那如同蝴蝶的羽翼的长长睫毛微微颤动,眸子蕴涵起秋水,迷离的水面痴痴地倒映着我的剪影。

她顺从地任由我为所欲为,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她的样子总让我幻视全身心献给神明的信徒,她是我的信徒。

但对于这种事情我实在笨拙,我……

呼吸错乱,我从怔神中回过神来,侧着脸与女孩儿红扑扑的脸颊分开,宣告这场暧昧的结束。绫子有些不舍这种亲近,她在我脸上飞快地轻啄了一口才溜似离开。

现在正在我家。

绫子系上围裙为我这个病号洗手作羹汤,我走过去,又倚靠在厨房门边看了她一会儿,眼神温柔。

饭后,我坐在一旁看着电视。

嗯,我这个贤惠的小女朋友还打扫了卫生,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忙得团团转。

……大概这样才是家的模样。

家务告一段落,我拖着还想找什么活干的绫子一起去看电视,并如实告诉她。

“其实我家有请家政。”

受伤也不影响出行,周六的早上我和绫子坐电车去绫子的外婆家。

轨道沿途从高楼林立的都市延展向郊外的田野,块块整齐的田地后出现星星点点的树木,而后眼前出现了河流与森林,空气蓦然清新起来。

电车在小镇的站台上缓缓停下。

顺着人流走出站台,绫子在前面给我带路,我拖着她的行李箱和准备送给长辈的礼物走在后面。

走上坡道,绕绕转转,又穿过一道没有栏杆的石桥。湍急的水流哗啦啦从桥下经过,蜿蜒曲折地奔向山的那边。

我往上看,又是一面陡坡。一栋乡下常见的两层小楼坐落在树林前,几只鸟雀在电线杆之间的线路上歇脚,睁着豆大的黑眼睛机灵地转着头左顾右盼,振翅飞走了。

“就快到啦,”绫子回头和我说,话语里染上几分雀跃。

绫子的外婆,千绯婆婆是个慈祥的老人。她的外公寿太郎却似乎不太喜欢我,刀似的目光在我身上挑挑剔剔;被妻子使了个眼色,有些佝偻的老人冲我种种哼了一声,然后什么也没说地背着手出去院子了。

我挑了挑眉,没怎么意外。

千绯婆婆客气又高高兴兴地接过了礼物,招呼着我和绫子去玩。

绫子去帮忙切果盘。

小别墅里单独留了绫子的房间,富有童心,青白相间的棋格纹桌布下还留着幼稚的刻痕涂鸦,我猜想绫子小时候一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这里生活。

房间收拾得很整洁。

墙上挂着许多绫子她小时候的照片,我一张张地看过,突然女孩跑进房间,放下果盘就和一颗炮弹似的撞进我怀里,脸红的似乎要热气蒸腾。她结结巴巴,“真、真世,外婆,外婆她发现我们的关系了!”

不奇怪,不要小瞧老人家啊。

“发现我们的什么关系了,女朋友吗?”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一声,“而且,千绯婆婆没有反对吧。”

绫子把头埋得更深了,隔着衣物我都能感受到她上升的温度。我忍不住笑出声,然后被绫子咬了肩侧,她恼羞成怒,“不许再笑了!”又闷闷地说,“不好笑。”

“我笑是因为开心,”我辩解,“重点是外婆不反对我们谈恋爱,绫子。”

顾忌着我的伤势绫子没怎么闹,她坐在我怀里就这相册给我说她小时候的事情。

绫子小时候大抵是幸福的,没什么苦恼;上山采花,河边戏水,两位老人很疼爱她,即使父母不在身边也过得天真快乐。

“真世小时候呢?讲讲吧,讲讲吧。”

“我,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勉强加上个不着调的叔叔。”我说,“我小时候是很一本正经的样子哦,没什么有趣的。”

童年的记忆里大多数时候都是枯燥乏味的训练。奶奶和筱原鹤对我的要求很高,我几乎是没有什么时间去顽皮的:去山上是为了学习武术,去河边是为了学习泅水,在家也有各种各样的技能需要学习。

见绫子有些失望,想了想,我开口说道,“非要说什么印象深刻的话,我的奶奶带我去过一次烟火大会……”

的确印象深刻,烟火大会之后我第一次见血,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一次锋利的刀锋轻易划开人的血肉时的颤嗦。

——这就没必要告诉绫子了。

呆在房间里没什么意思,我主动提出去相册里的部分地方转转。

“外婆我们出门啦!”女孩在亲近的家人面前连声音都欢快了许多,放飞自我。

“早点回来,要吃晚饭了。”

头顶的青空格外澄澈。

我骑着自行车我们穿过田间小道,又冲下坡道,坐在后座的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我,然后抱住了我的腰,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背上。紧靠在背后的体温让我的脸颊不可避免的也微微泛红。连风都是温柔的,我能够想象到她被风吹起的长发和裙摆。

去了绫子记忆中的小学,又去村落中的神龛和鸟居。到了地方,我们下了自行车,我推着单车走在绫子旁边,踩着凌乱的枯草走到不远处的乱石滩上。清澈的河水冲刷着河岸,石头间泛起涟漪道道,水面如同镜子一样折射出太阳的璀璨光芒,波光粼粼。

我向四周张望,这里风景不错。

这个时节的河水已经很凉了。

绫子把鞋子和长袜脱下放在河岸边,然后蹑手蹑脚走进河里,神色雀跃。女孩儿现在很开心。她回头看我,然后就止不尽的笑——她想喊我下去,我不,她没说出口我就权当不知道。

我就站在岸上看着,出声提醒,“不要离河边太远,绫子。”

“知道了。”她用力地甩下一句,又把头扭向一边说,“真世你也下来嘛。”

“不,我不下去。”

她玩了一会水就回来了,我从塑料袋里取出毛巾递给她。绫子却抬起了白嫩嫩的脚丫,语调软的像撒娇似的。

“真世帮我擦。”

我低头看她,女孩的脸颊带着薄粉,微翘的黑睫毛轻轻洒落小团阴影,那双暖棕色的眼睛正深深倒映着我。我做出了妥协,拿着毛巾蹲下身来帮她擦去小腿和脚丫上的水渍,很有耐心。绫子咬了咬唇,有些颤抖。

先给她套上一只长袜,再穿上一只鞋子,我说,“换右脚。”

“嗯,嗯。”绫子的鼻音有些颤抖。

我疑惑地抬头看。女孩正在专注地看我,被我逮了个正着,绫子脸红更甚。我又好气又好笑地拧了一把她小腿上的软肉,快速穿好剩下的鞋子。

站起身来,我说。

“回去了,你外婆在家等我们。”

“好吧。”她颇有几分不情不愿。

“可以等夏天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玩,炎热的夏日来这里消暑的话效果一定很不错吧。”“真的吗?嗯!”

绫子咬了咬唇角,又松开。她伸手拽住我的衣摆,见我没有反应就心安理得地拽紧了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仿佛小鸡跟着鸡妈妈。我推着自行车重新回了道路。

“坐上来?”“啊?!”

她一小声惊呼。

我抱着她把她放上了自行车的后座,我却不骑,继续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走着。

绫子的外婆家离着不远,前面爬上坡第一个楼梯口上去的第一户人家就是。岁月斑驳了石墙,一些灌木还绿着。

我和绫子闲聊着。

“晚上会有萤火虫吗?”“以前有的,现在很少看见了。”“是吗……”

晚餐是我掺着千绯婆婆做的,清洗蔬菜,给胡萝卜切片,搅鸡蛋液。

“山吹是东京都人?”

“嗯,家在山吹町。”

“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把洗好的小番茄晾在一边,回答说。“我是单亲家庭。父亲是一名警察,在警视厅工作。”

“警察?那也不错……”千绯婆婆喃喃自语。她低着头看汤,她舀起一调羹尝了尝味道,拿过大勺子搅了搅,又轻轻盖上了锅盖。做完这一切,老婆婆用严厉的目光看向我,“山吹和小绫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现在就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太快了?而且,额,我也不是男孩子啊。

我有些惊讶,但是我很快回答。

“我比绫子大一岁,等绫子也到法定结婚年龄吧。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去国外领个结婚证,我在心里补充。

“那就好,那就好。”

千绯婆婆满意地点头。汤正好到了时候,她关了火,开始盛汤。

夜晚我们一同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寿太郎爷爷带着网兜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庭院里有很多花卉盆栽,一点光亮忽然落在叶子上。我诧异地望去,萤火虫从老人的布包里源源不断地飞出来。

无数流萤在夜空中浮动,宛如光海的浪朵随风涌动。

……好美啊。

老人什么都没说,做完这一切就要进屋。我叫住他,笑着说,“谢谢爷爷。”

绫子依偎着我,露出温婉的笑容。在这一刻,我想的是绫子一定会是很好的妻子。

第二天早上我独自要回新宿,绫子送我上电车,我们深深拥抱了一会儿。

“明天见!”“明天见,绫子。”

我走上电车。透过窗户往外看,绫子还在站台上目送电车离开。

我弯了弯唇角,无声地对她说话。

月台上的绫子脸颊微红,她慌乱无措地低下头去,只是脸上的霞色怎么也褪不去。

然而就是这一天,电车上发生了意外。

不,不是直接车毁人亡的意外,而是我所乘坐的电车被劫持了。车上被安装了炸弹,这是我在起身去厕所的途中发现的。

很难形容这一刻我的心情。

我一边联系着宽查消息一边进了厕所隔间,得了宽的准信之后我心梗地给认识的拆弹警察们打电话。

萩原研二没接,但是松田阵平接了。

我径直问,“萩原桑在新宿站吗?我乘坐的山手线上有炸弹。”

“真世你在车上?!”

松田阵平的声音突然拔高,和木下宽之前知道我受伤时的嗓门有得一比;但是宽不会打我,而松田阵平暴躁的声音让我觉得他出现在我面前会梆梆给我两拳——而不是关注我是不是不明不白遭受了池鱼之殃。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无奈地说,“冷静点,警官先生。”

他和我对了对消息,很好,看起来我是被炸弹犯人挟持的人质之一了。

我依旧乐观,告诉他,“往好处想,你们在列车上也有内应了。好了,让我找找哪里有炸弹吧。当然,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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