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的就是这么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语。绫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对这种侮辱无动于衷,虽然不理解,但我反应过来后便立刻把她拉到身后护着隔开了那些污糟。
“眼睛不需要就送给需要的人,当然,你们的碎嘴大概连可怜的流浪狗也要唾弃一口而不敢吃下肚吧。丑陋不是你的原罪,但是没素质和出来丢人现眼就是了吧?”
我冷冷看着那几个口出不逊的中年油腻大叔。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几个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惜眼神不能杀人,而且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沾染上人血。
“你这小鬼说什么!”
我牵制住大叔的手腕,逐渐收力,黑暗的气场全开,大叔的同伴是惊恐地后退了。
骨头碎裂的响声在某些人耳朵里比人痛苦的嚎叫还要明显。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救命救命!放开我,啊啊啊!”
真丑陋啊,痛哭流涕的样子。
我面无表情地心想,就是因为有这种社会垃圾存在咒灵才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吧。
警察突然向这边喊,“你们在干什么!”
我敛眸,嫌恶地丢开了对方的手腕,就近取桌柜上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再有一次就不是这么轻易放过你了,出门在外不容易,要是像地上那位一样就可惜了,不是么?”
虽然不会杀人,但是我可以套人麻袋。
我的声音很轻,但是在某些人耳边也足够清晰了,起码他们惊恐的模样让我知道他们听进去了我的忠告,于是我退后一步,保持着弧度不变的微笑与人拉开距离。
只有那个人看到了我仿佛看蝼蚁般漠然的目光……那是……我会杀了他……而事实上,我的确放出了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气,这种恐吓很有用也好用。
“啊啊啊——啊啊——”
这优雅退场的背景音乐可能有些恐怖,毕竟是死肥猪无比惊恐的尖叫。
几个警察终于推开躁动的人群走了过来,中间混着一个蓄着小胡子相貌俊秀的大叔,那就是工藤优作了。
“警察救我!救我!啊啊啊——他捏碎了我的骨头,你看你看啊!把他抓起来,快把他抓起来——啊——”被我戏弄的垃圾大叔抓住了一个年轻警察,宛如一个疯子般嘶声竭底地大吼大叫,那个警察怎么让他冷静都不管用最后还是几个警察才把他拉开。
工藤优作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的儿子,工藤新一,男孩用混杂着好奇的目光来回看我和绫子,然后露出来迟疑而兼着惊讶的情绪。
“嗯,我和这位看上去有神经病的大叔发生了一点争执。”
“他在说谎!”
我在别人面前乖巧无比。少年知道自己有着一张怎样无辜的天使面孔——我当然知道,并且还懂得充分利用这一点。
我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委屈不已,“这几个大叔也太不经吓了吧?我就说了几句诶!这是想要讹我吗?警察叔叔可一定要为我做主诶……”
“他在威胁我!是他撒谎!他是魔鬼,怪物,怪物!我都看到了,怪物——”
我瞥过去,眼神冰冷。那人如一只搞笑的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突然噤声,将近昏厥。于是,我又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没人会相信他我的确一点点扳断过他的骨头,就算警察在无可奈何之下再三检查也不会检查出任何问题来。
“现在的臭男人真不要脸啊,连孩子也讹。”“就是啊就是……”
语言是一把好用的刀,如果为我所用的话。唯一不好的是我似乎引起了某麻烦的人物的注意……工藤优作……
敷衍过去无聊的人之后我拉着绫子去了另一个更加清净的角落。
我讨厌这看笑话一样的关注。
“真世你没事吧?”
绫子蹙着眉头显得忧心忡忡;她拉着我的手仔细看了许久才勉强放下心来,仿佛受到惊吓的会是我一样。她明明猜到了我的确做了一些过分的事,一点小小的惩罚。
“当然没事啊。”我捏了捏绫子的脸颊,又和她面对面蹭了蹭,轻声说道,“绫子不用担心哦,我保护你。”
“我相信真世。”她重重地点头,如同进行宣誓一样神圣的活动。
女孩儿看上去并没有被吓到,刚刚她低着头手不自觉地用力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她是在思考如何报复;看着她甜美的笑容,我恍惚觉得我抓住了她的破绽。
栗花落绫子没有我以为的无害。
“怎么了呀,真世?”
我下意识隐瞒,笑着说,“嗯,想了一想晚上要不要去套他们麻袋。”
“我没事,套麻袋就不用了吧。”
“那就不管他们了。”我说,“出来玩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套麻袋既浪费人力物力又浪费时间。”
她双手紧紧抱着我,“嗯!”
幻视了无处不在的蛛丝和织网的美人蛛,我有一瞬间的窒息感。
“……绫子。”
女孩儿贝齿咬着红唇以便咽下喉咙中升腾而起的呜呜声,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浴袍,仰起的小脸上暖棕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对我的信赖和依恋。
外人看起来应该是小情侣在亲密地拥抱,事实上也差不多,我们的确在贴贴,只是动作过于亲密。
绫子紧紧地抱着我,我紧紧抱着她。
我们拥吻。
这一次她强势地不允许我有任何躲避的动作,所以我也没有错过她的任何神色。
……她露出魇足的神色,艳色。
我清晰地看见绫子隐藏在绯红面容后偏执而病态的占有欲,她因为与我的接触而产生高度的兴奋和满足。
奇怪,我居然在兴奋。
有人第一次见到大片大片红如烈火的玫瑰花海吗?我大概就是那种心情,大脑轰地一片空白。我可能是疯了,我想,如果这是一种病的话我一定无药可救了。
我的个子比绫子高出许多,十六岁的我身高一米七五,而绫子才一六一。
绫子的身材真的很好,抱着绫子的我深有体会……怎么形容……软软的……
有D了吧?我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突然就反应了过来,然后我又沉思默想了半晌也没明白一些东西,嗯,比如我的节操去哪里了。
真的,我真该自卑一点。如果说绫子的“凶器”如山峰一样夸张的话,那么我的就只是一对小土包,大概这是只能看出我是个女的的程度,我一直束胸对这个也有影响吧?也不知道绫子是怎么长的,难道平时不会觉得不堪重负吗?!
救命,我已经不干净了。
我深刻检讨了自己三秒钟。
丰挺的胸脯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我面色深沉地想……才不是羡慕!
“别在意那些垃圾的话,我超级喜欢你的身材哦。”我附在她耳边说。
我的女孩面对我的时候不一定是真的害羞但脸一直是很红的,当她羞赧的时候我仿佛能够看出她一下子快要烧起来的样子,面红耳赤,要冒出热蒸汽一样。
她声音细不可闻地回答了我。嗯。
虽然这样的绫子也很可爱,但是我还是有亿点点意见。真实的她是什么样子?如罂粟一样危险吗?或者,我面前的她永远如那片玫瑰花海一般热烈……
询问过警察,我火急火燎地拉过绫子。
“绫子,我们回房间。”
“我们真的可以走了吗?”绫子疑惑。
我们当然可以走了,主要嫌疑又不在我们身上,而且工藤优作已经找到了谁是凶手吧,现在只是在陪儿子玩无聊的侦探游戏。
“可以了。”
比起在现场看侦探一家过家家和日本大部分警察的无能,现在我对回房间和绫子探讨一下某个小秘诀更加地感兴趣……
果然我还是很在意。
真的,我只是想和绫子聊一聊。
我们回到了之前泡温泉的隔间。
引了温泉的和室白烟氤氲,池子旁边的鹅卵石冰冰凉凉。我凑近了绫子,鼻翼差一点点就能够碰到女孩宛如凝脂的肌肤。
女孩身上有股味道,清清淡淡,在硫磺味严重的温泉池附近很突出。
面似芙蓉柳如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已是盈盈一水间。我一向觉得绫子的眼睛非常好看,尤其是那里只有我的时候。
我仿佛听到什么东西碎了一地,哦,原来是我的节操啊。
“快,绫子,从实招来。”
红着脸的绫子仿佛也要晕过去了,她眼角氤出一点红色,颤颤巍巍,支支吾吾也没能够说清楚。她白皙而泛红的手指忍不住抓紧了身上松垮垮的浴袍,绫子只一直向我重复着一句话,“我也不知道。”
娇声软语。
快要被欺负哭了啊,绫子。
“好吧,就放过绫子了。”
我听见自己过于温柔也过于惋惜的声音。毕竟被挠痒痒的时候,敏感的绫子会非常活泼……所以说果然绫子才是最开心的那个吧!
我产生了一种遇人不淑的错觉。
有句话说得好,我们都还太小。
不要做错误的事哦。
天然温泉的硫磺味比较浓重,热气熏得绫子和我的额头冒出密密匝匝的汗珠,也许是水珠。温泉并不适合呆很久,我心里计着时间,然后拍了拍绫子的美背,提醒了泡在温水里玩水的她。“出去了。”
走廊有些年久,每走一步,路过的房间的玻璃门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声音。
泡温泉的房间在旅馆的一角,睡觉的话还是要回去旅馆另一端的楼房。
夜色里万籁俱寂静。空气干冷。
传统的日式旅馆房间里面是大通铺的榻榻米。浑身懒洋洋的绫子缩在被子里昏昏欲睡,我拿吹风机仔细地吹着她的长头发。
“绫子,现在还不可以睡觉。”
她的声音里透露着困倦,睡眼惺忪,和柔软无骨的猫儿似的。她在和我撒娇,“我困了,真世。”
谁能够狠心拒绝香香软软的女朋友呢?
我的心大抵是软得一塌糊涂了,但是……“再等一会儿,头发吹干再睡觉,头发不吹干的话很容易头疼的。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绫子抱着枕头迷迷糊糊的,隔了一会儿我低头看,绫子的眼皮子正在打架。
我,我很难忍住不笑。
听见我的笑声,迷糊的绫子大概清醒了一点。她睁大了惺忪的睡眼,有些羞恼地伸手在我大腿壁侧拧了一下,然后哼哼哧哧把头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吹风机呼啦呼啦的声音嘈杂而温馨。
“这样就可以了。”我满意地牵起一缕绫子头发检查劳动成果,扒拉过来绫子的脸颊,我亲了她一口,“睡吧,绫子。”
几乎要进入梦乡的人并没有给我回答,细小而匀称的呼吸声在我耳边清晰可闻。
我随手放下吹风机,先把绫子抱了放进被窝里,这才收拾电器。
“愿你好梦。”
最后还是没有偷偷摸摸去给人套麻袋。
我和绫子都睡得很早,夜里绫子似乎摸索着想起来,我拉住她的手腕,那一截手腕冰凉凉的,肌肤的触感柔软。
我的声音微哑,仿佛睡得有些迷糊了。
“绫子,睡觉。”
隔了一会儿,她小小地应了一声,又躺回到被窝里。
我掀开自己的那一床被子把她也包进来,手一拉,她便到了我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什么也没说,我与她抵足而眠。
我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