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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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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献给了一群从京城来的内侍,他们像对待傀儡偶人那样,操纵她,折磨她,厮打她。不过一夜,她仿佛老了十岁。

吴岭走进来对他们点头哈腰,谄媚地笑着,“这姑娘身家清白,绝对干净,您看是要带回去还是......”

那人看着身上的抓痕,似有不满地哼了一声,“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带回去惹人耻笑。”

“哎呦,怪我怪我。”吴岭忙道:“下回您再来,我一定给您找着更好的。”

啪得一掌,吴岭愣了愣,女人拖着破败的身体,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几人忽然都笑了起来。

“畜生!狼心狗肺不得好死的东西!”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我要去报官,我要告你!告你们私相授受,结党营私!”

正在笑着的几人笑容戛然而止,一个眼神抛去,吴岭便拉住了她,“你闭嘴,报官?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伺候这几位大人,是你的荣幸。我告诉你,嫁给我了就乖乖做你的小夫人,再敢多嘴,小心你性命不保。”

“谁?哈哈哈哈哈!京城来的人呐,就算是条阉狗都比我们高贵......”

吴岭闻言心中一惊,急忙去捂她的嘴,被她咬下一道血口。

“不就是梁王吗?你,你们,我都认得,都是梁王的狗!梁王又是什么好东西?我管你们是谁!都通通给我去死!”

吴岭面色渐肃,他着在场脸色青白的几人,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么此人断断留不得了。

他们杀死了姐姐,把她扔进了那条密道。

“那你呢?被发现了吗?”

我看着他们把姐姐活活打死,我要为她报仇,可是就在我翻出窗外准备逃跑的时候,吴岭发现了我。

“你是谁?”

我一时间吓得不敢说话,他却已认出了我。“我记得你,你是她的丫鬟。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摇摇头,又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怎么不说话?你哑巴了?”

对,哑巴!我对他比划着,指了指我的心,又指了指姐姐的手帕。

“你想红云了,所以来找她?”

我点点头,对于他接下来的问题我都一通随意比划,他却没有轻易放过我。

“红云生病了,你先在这住几天,过两日我带你去见她。”

我知道他想试探我,他在怀疑,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我只有低头,根本逃不开他的审视,我的谎言被揭开的那一日,就是我的死期。

于是在他的试验到来之前,我吃了十斤麻黄,在滚烫的茶水意外倒在我身上时我没有叫出声,从那以后,我也一直成为了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他就没有怀疑过你?”温如珺问。

“他是怀疑,可是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宝荣道:“一个不会写字,不会说话的人,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了。

“既然你已经沉默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又要把这一切说出来?”

宝荣带她走到了一闪门前,推开大门,一股比之前更难闻的气味涌向了她们。入目便是一具正被蛆虫苍蝇围猎的女尸,尸身尚未完全腐烂,粉色的衣裙上满是血污,一头干枯的黑发覆在被啃掉半边脸的头骨上。温如珺忍不住呕吐起来。

宝荣搀着她继续往前走,脚下却忽然被一双手拉住,“救...救我......”

一股强烈的鱼腥味涌入鼻尖,与尸臭、霉腥混合,熏得她眼眶通红。女人面容干枯,几乎只剩下一张皮挂在身上,血管清晰可见,皮肤上长满了可怖的斑点。

怔愣间,宝荣将抓在她脚上的手扒开,“别碰她,会传染的。”

不止是这一个人,推开门之后是比那条长廊更为肮脏狭窄的地方,女人的尸体,已经化作白骨的、正在腐烂的、开始腐烂的......

“余夫人不过是吴岭牟利的工具,他才是真正的凶手。诱骗女子替他赚钱,将她们送给大小官员供他们玩乐,为的就是聚敛财富,扩充权势。他搭上了梁王这条大船,每年都要给他送无数金银财宝,我们这些女子对他而言不过是卑贱得不能再卑贱的蝼蚁,随时可以碾死。身体健康的还好,若是被发现生了病,就会被拉来这里,不吃不喝,不给看病,直拖到死。”

说到这里,她拉住了温如珺的手,“他今日就是要故技重施,将你献给吴县新上任的刘知事。你和姐姐长得那么像,我躲在柜子里看着姐姐被一拳一拳打死,我没有出来,可是今日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能再看着你变成和她一样的下场。”

宝荣将一沓厚厚的信封交给了她:“这是这些年吴岭和各官员来往行贿的证据,我安排了一辆秽车,将你拉到府外,你去找官府找陈大人报官。一定要将吴岭绳之以法,救出这些被关在这里的姐妹。”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

宝荣笑了笑,带了几分悲凉与肃穆,“这里需要一个人拖住他。你放心去,我会尽力给你留出半柱香的时间。”

“半柱香...你就不怕我跑了?”

“能救一个是一个,跑了也好。若是能救出她们,就更好了。无论如何,我相信你。”

温如珺有一双看似温软实则坚韧的眼睛,和当年的姐姐一模一样,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不会有错,她一定会带着这份沉重的消息到达官府,然后......

终结她这一生最后的使命。

宝荣看着远去的秽车,露出了笑容。

吴岭,去死吧。是你不仁在先,那么便休怪我不义了。

——

听到这里,李裕忍不住问:“温如珺被抓住了?”

“没有。”

“那她怎么?“他想问那她怎么还是死了。

“因为官府里也有他的人。”李裕和魏无笙看向来人,宋璋已经醒来,看向“温如珺”。

李裕道:“你怎么知道?”

“李裕能在安平郡大肆敛财经商,没有大树背靠,哪儿会那么顺利。再说余宝荣早不说晚不说,非要等温如珺被害的这日说出真相,一定是近日发生了什么,被逼走投无路。温如珺不敢碰的病人她敢上手,又帮温如珺拖住吴岭,简直是不要命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和吴岭是一伙儿的,假意帮温如珺实则要害她?”

宋璋瞥了他一眼:“说明她也得了那种病,她也成了没有价值的女人,如果吴岭不管她,她就会像那些关在地牢里的女人一样,毫无尊严且痛苦地死去。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算是死,她也要拉吴岭一道死。

据说梁王的人经常来这里,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了吴岭的这些罪状,他们首先会怎么做?”

“杀了吴岭,解决麻烦。”李裕恍然。

“先顺从报官人的心意,替他们做主,拿到罪证,销毁之后,自然就是抹除最后一点痕迹。”魏无笙道。

李裕道:“一箭双雕,所以原来杀了温如珺的是官府的人。”

“是余宝荣、余夫人、吴岭,那个小厮...他们所有人,一同杀了她!每个人手里都沾了血,都从她身上榨取价值,他们一刀一刀杀了她,将她推向屠宰场,追溯其源,罪魁祸首就是那该死的王冕!”

李裕忍不住道:“你就是因为这样杀了他?可是他也不想这一切这样,他甚至根本都不知道这些。”

“一句不知道不想就可以推卸责任了吗?如果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要还他的恩,凭什么要珺娘和浩儿替他?他已经成了婚,是一家之主,就要挑起妻儿的责任。他在想着还自己恩人的情谊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妻子对他的恩情又该如何偿还?

他若是个男人,非要去报恩,大可自己卖身卖血去还恩,就是死在外面了也还该愧对妻儿,拖累他们半生。

王冕变卖家产,当尽嫁妆,将亲友钱财借遍便缩起头做乌龟,让珺娘一人带着孩子面对这一切,他回来之后对我稍加体恤你们便对他交口称赞,每个人都赞他有情有义,侠肝义胆。他名声尽享,即便吃再多的苦也是他得到的。珺娘呢?她得到了什么?

一个贤惠的妻子,王冕的夫人?这种东西还不如狗嘴里啃的骨头,分文不值!他是趴在妻儿的身上吸血供自己过活,还要踩在她身上耀武扬威。这种人,死有余辜!便是再杀一千次一万次也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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