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设计感的一件衣服，某只龙大大方方把自己的衣服扒掉，张着手臂让你帮他穿。

“你不会自己穿吗？幼儿园的小朋友不用人帮他穿衣服了。”

衣帽间还没整理出来，你们俩挤在卧室狭窄的衣柜前。

小小的空间，一张单人沙发占了小半地方，这只撒娇耍赖的大魔王占了大半，而你自己被逼到镜子和沙发的角落，面前又被这个光不出溜的家伙挡着，完全没有拒绝的空间。

“这件衣服这么多链条扣子，我不会，你帮我。”

理直气壮的，身上还有才洗完澡没有擦干的水珠，顺着胸膛健美的肌肉线条滚落下来，很像一只在水里戏耍开心了，扑腾上岸抖擞身子的小野兽。

“像一只小龙。”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座城堡，你总是能找到和龙相关的元素，比如大门上长着翅膀飞翔的图案，后院石板上神秘的脚印，那些人改造过的恶龙流浪体，还是秦彻手边那些关于龙的书籍。

好像有点被龙腌入味了。

“你很喜欢？”

秦彻侧过脸看你，暖色的灯光下眼神中好像含着些你看不懂的东西。莫名心就空了一瞬，你含糊点点头，将衣服繁琐的珍珠链条理顺，踮着脚往他身上套。

“我不觉得龙很坏，无论是那些书籍还是传说故事里面，他好像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啊，喜欢藏一些亮晶晶的宝石，那只是他的爱好，人类不也很喜欢吗？不然为什么想尽办法要去他的龙窟偷抢。”

秦彻没有吭声，只是配合地低了低头，任由你把一条一条的链条套到他身上。

几乎完美的身材，珍珠很配他，宝石更配他，再繁复的链子搭在他身上都不显庸俗累赘。真的很好看一只大魔王。

大魔王拨弄着胸前的装饰兀自欣赏，半晌状似玩笑道：“其实恶龙不仅喜欢亮晶晶的宝石，他还很喜欢像你这样，一看起来就香香软软很好吃的小女孩，掳回去，藏在洞穴里，谁也找不到，就只能和恶龙终身为伴了。”

“这是你二创的童话故事吗？”

你觉得他有点傻乎乎，借着让他低头帮忙整理领子的时候拍拍他绒绒的脑袋，故意和他唱反调。

“明明是生活在王城里的公主受够了枯燥乏味的生活，想要逃离但想不到办法，恰好在此时听人说龙经常会在夜晚出来寻觅宝石，于是她灵机一动，拿自己最好看的珠宝当诱饵，钓龙前来，然后趴在龙的背上成功逃脱，从此和龙一起闯荡世界！”

秦彻一直听你胡诌完才开口，“你小时候买故事书买的盗版吧？”

“啧……”

这家伙，上下嘴皮子一碰能把自己毒晕。

“你才买的盗版。”

你气鼓鼓在他手臂上拧了下，有理有据辩解：“我这个故事才是符合常理的好不好？那公主生活在王城一点自由都没有，好容易有个出走的机会，她难道不想趁机去外面闯荡一番吗？”

“去外面闯荡？环球旅行吗？那还有点意思。”

“额额……闯荡和旅行还是有点区别的。”

你试图解释，张了张口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反正就是公主和龙可以一起出去玩啊，再也不用被关在牢笼里面了。”

秦彻唇边噙了一点笑意，似是终于被你说服，饶有兴趣问：“那你觉得公主和恶龙的环球旅行，第一站应该去哪里？”

你听出他话中邀请的含义，想了想，说：“现在正是春天，我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对面山谷花开的很好，那就让我这只威猛的龙邀请秦小彻公主去春游赏花吧！”

“所以在你的故事里，我才是被龙抢走的公主？”

秦彻不满地皱眉，大手很不安分在你的腰后揉捏。

这件衣服真的繁琐又性感，深V，领口开到小腹处，胸链腰链透过布料隐隐绰绰的，引得人很想上手扯一扯。

你这么想着当然也这么做了，手指勾着他胸前的几颗珍珠，红着脸一点点将人扯过来，踮起脚尖攀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悄咪咪喊daddy，夸他这样穿好好看。

换做平时，他会很体贴地迁就你的身高，俯身配合你，但这个时候除外。

小猫咪手脚并用，把他当猫爬架爬的时候秦彻没有办法拒绝，尤其是才被装饰打扮过的猫爬架，小猫猫正玩得上头，完全不忍心打断。

“还要再高一点吗？”

他很贴心地问，在你嗯嗯回应点头后，轻笑着一只手托屁股把你往上掂起来。

这里的夜晚很安静，在你们交错的呼吸声中能听到喜光的飞蛾扑腾在玻璃窗上碰撞发出的声音。

你借着暖黄色的夜灯仔细端详他，将他的眉眼悉数印在眼眸中。

真的很好看很好看一双眼睛。

“秦彻。”

你轻轻唤他的名字，捧着他的脸颊亲吻，很无厘头地说：“我一定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吻过你的眼睛了，好喜欢……”

“很久以前吗？”

他重复你的话，语气因为情动而黏连不已，“或许是吧，在恶龙和公主的故事还没有被写进童话书的时候。”

你怔了下，凝神望着他，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说出口，“在你前面洗澡的时候，我看了你翻的那本书，也知道……嗯，知道了你买下这座城堡的原因……”

他抱你在沙发上坐下，对面的落地镜中映出两个交缠的身影。

“所以，秦彻，龙真的存在过对吧？他不仅仅只是出现在传说中，在我的梦里，他——”

你说不下去了，那个梦曾经纠缠你很久，每次那只和秦彻一样有着红宝石眼睛的小龙倒在血泊里，直到尸骨化成花瓣消散。

“他死了。”

秦彻温和与你对视，少许吻吻你的唇角安抚，“龙的命运就是那样，和自然所有的生物都一样，也会有死亡。龙喜欢栖息在开满花的山谷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血肉长成鲜花，直到花开满骸骨，龙才会真正地死去。”

“那前面，山上那些花，其实是曾经有一只龙在这里走向了生命的终点，是吗？”

你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慌成一片，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秦彻感受到到胸前被小猫抓扯的链条，心疼地把人又往怀里扣紧了些，“是，但龙的寿命都很长，相比较死亡，他们更难忍受的其实是分离，和心爱之人的分离。”

“那我永远永远都不要和我的龙分开……”

小猫在睡着时候的梦话里说着最笃定的诺言，夜风过，山谷那座巨龙的骸骨上有花瓣悄然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