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怒气蹭蹭却不发一言,便上前一步笑吟吟道:
“其实何必闹到这个份儿上呢,即便是招了,本官也有办法保梁姑娘一命。毕竟,这梦粱……还是本官说了算。”
她退后了一步,拉开距离,瞪着他:“我没有做,便不会招。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连听都不听?便这般拒绝本官的好意。”他言语之间还流露出几分惋惜。
“我真的很奇怪,为何要给我和戴黔下那样的东西,又为何给我安上这样的罪名。如今看来,已经分明了。此事与戴黔无关,不过就是要害我,抹黑我。梦粱之内,我并未与人交恶,到底是谁视我为眼中钉,几次三番非要置我于死地。我想,你恐怕知道这个答案。”
林谦文抖了抖袍子,背起手踱着步,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这个嘛,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你该恨的人,是那位将军。若非他,没人会害你。”
她觉着简直莫名其妙。
他李焉识是他李焉识,我梁惊雪是我梁惊雪,冤有头债有主,跟他有仇找他去啊,难道扳不倒他便盯上了自己?我死了他就能伤心?这就达到目的了?这什么逻辑?
“真是有病,我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即便有,冲他去,与我何干。”
林谦文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着她:“江湖侠女,果然与众不同。只是不知,这尝起来的滋味儿如何。”
从前听李焉识提起林谦文这个名字,只是与私设腌臜之地挂钩,她想定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故而在他踏足之时也有心理准备,可陡然之间听见这样一句,她还是被恶心到了。
原来这府衙上下皆是一路货色,手里捏了个权力便可以以权力之便,随地放肆欺凌他人。
她捏紧手里的锁链:“嗬,这就是你所说的保我一命,我该付出的代价,对吗?”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畅快。”
“那我再告诉你一句更畅快的话。滚!”
林谦文一脸叹息,仿佛在替她惋惜一般:“本官向来不喜对女子用刑。这女子比不得男人皮肉糙,再美的女子,若是疤痕遍身便不是上等的货色了。再若是伤着了脸,便也没有什么价值了。不过嘛,若是新鲜的伤痕,还滴答着血,那模样,啧啧……倒是风情更甚。”
她从未听过这般肆意的侮辱,从前遇见放荡之辈,青峰剑便教了他们做人,哪里有如他这般明目张胆之人。
“姓林的,你这番话真是叫我大开眼界,你不把人当人看,我也不该把你当人看!”
林谦文愈发得意起来,脸上很是自满,略合一合眼,更好似回味一般:“这美人骂起人来,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在梦粱,还没人敢这般对我说话。”
“真是太恶心了。你今天来不止是为了恶心我吧,到底要干什么直说,多跟你待一秒我都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