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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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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内小菜长势喜人,沈泊淮站在地头问不远处正锄草的老妇,“阿婆,这园子可是林家的?”

“是。”老妇抬头,暗蓝头巾下皱纹堆挤在一起,“你们找林家小子?”

“对啊,他人呢?”沈泊淮蹲身摘菜。

“死了。”老妇拄着锄头弯腰捡起杂草扔到田埂。

沈泊淮做震惊状:“死了?!”

“死了。”老妇再度抬首,“官家说他害死个人,你们找他做什么?”

“嗐,我二舅舅的大伯父的四弟妹的妹婿同他是表亲。”老妇抱着锄头听得愣神,沈泊淮道:“家中盛时大摆宴席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后来他行商也多有交集。”

“这次来,是想跟他借些钱财。”沈泊淮搓着衣角,神态扭捏:“收留几日......总好过流落街头。”

老妇不语,看了他片刻继续手头的农活。

沈泊淮折断小菜根部,忽而想到什么,茫然回首:“会烧饭吗?”

“不会。”傅承誉答得十分干脆。

“你说你跟他什么关系来的?”老妇突然问了一句。

“远亲。”沈泊淮转移话题:“阿婆可知林萧葬在哪里?”

“这我可不晓得。”老妇摆摆手,“听说杀的是个大人物,官家在意的紧,你们这会子来找他,仔细被抓了去。”

“官家惯会办冤案,指不定是让人当了替罪羊。”沈泊淮发起愁,“这里不能呆只能另想去处了。”

老妇仿佛没听到,看看至中的艳阳,佝偻着身拖上锄头离去。

“得,”沈泊淮扔掉菜,拍净手上泥,牵着傅承誉,“走了。”

来时地里分明空无一人,这会就在地中央,傅承誉道:“方才窗外的是她吗?”

“嗯。”沈泊淮关上林家小院门,“上衣与窗缝看到的一样。”

“村子......”傅承誉顿了顿,见沈泊淮没接话,分析:“我们一路走来,村民虽探头来看,神情只是好奇惊讶,并无其他。”

“村上来个外人本就稀罕,还是找林萧这样寡言的杀人犯就更引人注目了。”沈泊淮总结:“村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里面住着的人。”

“废话。”傅承誉白了他一眼。

沈泊淮笑道:“是是是,我废话,依傅大人之见,下一步该当如何?”

“不知道。”

“真不知道?”沈泊淮逗他:“不知道问我啊,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吃百家饭长大的都会看人脸色,拐子轻易骗不走,加之八岁已有记忆,傅承誉觉得熟人带走的可能性更大。

那这熟人会是谁?

林家小子。

傅承誉道:“你故意捏造他行商,是为试探那阿婆?”

“若是旁人跟你说我行商你会作何反应?”沈泊淮不答反问。

“与我何干!”傅承誉不满。一别数年,莫说一封信件,就是他在炘城都是李瑞告知的,嘟囔了句:“你爱干嘛干嘛。”

由于声音太小,沈泊淮没有听到,只道:“常人会讶于林萧从商,疑惑既不缺钱财又怎会回到贫瘠的庄子,住破旧老屋。而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试探起我能否复述与林萧的关系。”

“所以你才没有再讲一次?”傅承誉侧身看向沈泊淮,问得认真。

沈泊淮“噗嗤”笑出声,“随口胡诌的,没记住。”

“二舅舅的大伯父的四弟妹的妹婿同他是表亲。”傅承誉一脸无语,径自出村。

“记性这么好。”沈泊淮快步追上,“听闻你结业时名列前茅,以前心思放哪了?”

自然是在功课,只不过在沈泊淮离开国子监后蜚语不断,傅承誉不喜他们说沈泊淮眼瞎便格外努力。

“承誉,”沈泊淮叫他,“其实,一直想跟你道歉。”

“如果不是我,那两年你会好过很多。”沈泊淮一直都知道傅承誉在京都的处境,可他拧不过他爹,只能磨砺以须。

只是,谁都没料到傅承烨的死。

“过去无法改变,”傅承誉转过身,面对着沈泊淮,“你若真为我好就该与我和离。”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和离以后,你欲何为?”沈泊淮戳破他,“继续做人手中刀,还是甘愿为人所用。”

“替皇上办事乃职责所在......”

沈泊淮打断傅承誉的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皇上。”

傅承誉勾起笑:“不是皇上是谁?李烁还是李瑞?”

“李烁杀的傅承烨,李瑞置之不理,所以不是他二人。”

其实有个谜团困扰沈泊淮已久,而今他在傅承誉的列举里得到了答案。

沈泊淮不是试探,而是肯定:“李旭。”

“你傻了吧沈泊淮。”傅承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晌午吃什么?”

“初入锦衣卫就当刺头,得罪人而不知。”沈泊淮在傅承誉身旁晃着,“皇上将秋猎的事宜交给前指挥使罗晋,罗晋又交给你,并暗中做下手脚。我猜你没发现,是李旭告诉你的吧?”

傅承誉眸色微动,讽刺道:“我以为你和旁人不同,没想到竟是一路货色。怎么?除了这张脸,我就当真一文不值?”

猎场设在京都城外,与栎城交壤处,李旭又于三年前居栎城山中不问政事。

前世傅承誉看似与其毫无交集,但李旭登上龙位却实打实是傅承誉的功劳。

如此算来,除了那场秋猎,没有别的时机。

沈泊淮欲捏傅承誉下颌的手被拍开,掰着手指:“第一,你心虚时喜欢叫我名;第二,若我没猜中,你要么重重地哼一声,要么不屑言语;第三,二郎不但脸生的好看,骗人的把戏也炉火纯青。”

“你去写话本,”傅承誉说:“贴补家用。”

沈泊淮大笑。

——

深夜,两道身影潜入村庄,须臾跟随佝偻人影进到密林。

“他们走了?”

说话的男子嗓音略尖,藏身树后的傅承誉和沈泊淮对视,沈泊淮对着胯做出“切”的动作。

傅承誉不予理会,观向那人,宽大兜帽遮住半张脸,身形高挑、偏瘦。

站他不远处的正是今日遇到的阿婆,她答:“走了。”

男子“嗯”了声,从袖里取出钱袋,“主子念及林萧做得利索,多赏了些。”

阿婆接过钱袋颠了颠,谢字尚未出口就觉眼前闪过剑光,怔怔倒地。

速度之快让早有防备的傅承誉始料不及。

男子同傅承誉交手的瞬间亦是一惊。

利剑擦身而过,短暂的碰触间,男子瞧清了傅承誉,傅承誉也看到了男子面貌。

景璇,李旭随侍。

“傅大人别来无恙。”景璇挽个剑花,将剑收回腰间。

傅承誉开门见山问:“李茂,你们杀的?”

“傅大人这话说得未免太见外,怎么是你们?分明是——我们。”景璇拿出块帕子擦手,蹲到阿婆面前。

“十年前,她领着那孩子投到主子门下,得了十两银钱。十年后,那孩子竟将最后一笔钱留给了她。”景璇打开腰上挂着的瓶子,倒上尸身,“林萧可怜呐,误把豺狼当恩人。”

杀害李茂,引起李瑞和李烁的争端,坐收渔翁之利。

傅承誉忽然想起与李旭初次见面,李旭说:“父皇暴戾,大哥德不配位,二哥志不在此,三哥优柔寡断,四哥生来体弱,小妹该宠于闺阁。”

“天下需的是品行端正,决断如流,敢于大刀阔斧的人。”

李旭的话回响耳边,傅承誉自嘲一笑,他果然很笨。

“傅大人不要忘了当初的交易。”景璇在傅承誉走出数步后提醒道,“船若翻了,难免伤及无辜。”

“滚。”傅承誉驻足,周身寒意令景璇不悦,但顾及其在主子心里的地位,笑道:“奴也是好意。既如此,傅大人保重。”

脚步渐远,沈泊淮自暗处走出。

傅承誉头疼,早知道就该把他打晕扔房里。

“你跟他交易了什么?”沈泊淮拦在傅承誉面前。

“他帮我杀李烁,我助他当皇帝。”傅承誉向左跨出一步,沈泊淮向右一步。傅承誉向右,沈泊淮又向左。

傅承誉抬眸,忽视沈泊淮担忧的神色,声音清冷:“夜探百乐村,无果。”

“猛兽可困牢笼,家雀却不行。”沈泊淮凝视他,“傅承誉,你是家雀。”

“你还是雏呢。”傅承誉用手推开,沿原路返回。

沈泊淮愣上一瞬,哑然失笑,打趣:“你知道雏是什么意思吗?就乱用。”

“诶,不是。”沈泊淮拉住傅承誉,“别给我打岔,你同那虚伪小人究竟做了什么交易?”

“不是跟你说了,”傅承誉是真烦沈泊淮,补充道:“我哥死后我去找了李瑞,他不愿手足相残。”

傅承誉确实找了李瑞,只不过去而复返听到幕客说:“皇上已动换储之心,切不可在此时引其猜忌。”

前世登上皇位的李旭,先是借傅承誉的手清太子余孽,再利用他除傅承誉,结合此番事件,绝非明君。新仇旧恨一起,沈泊淮强势道:“到此为止。”

衣下小臂因沈泊淮过于用力而泛起红,傅承誉却没什么感觉。

双亲死于战场,兄长命丧断崖,好友沦为棋子,而自己......沈泊淮说得对,当帝手中刀,甘为李旭所用。

“平阳侯府出了你这么个奸佞之臣,老侯爷定然死不瞑目。”傅承誉补全了蒋知栋没说完的话。

“李瑞心胸宽阔,与人为善又心系百姓,他日可造福天下。”这是傅承烨出事前夜在房中说与傅承誉听的。

心里酸的难受,傅承誉垂首看着十指相扣的手。

“以后换我和你交易。”沈泊淮另一只手放在傅承誉上臂,头靠着肩,“我帮你报杀兄仇,你陪我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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