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七·背后的眼睛
……
婷婷呆坐着一言不发,她总觉得昨天在林老师家里看到林老师的照片后,就一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婷婷!林老师叫你去一趟办公室!”门口传来捣蛋鬼史策羡慕的声音,刚一喊完,就和文羽抱着篮球跑掉了。
……
此刻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老师,林老师压低声音说:“婷婷,待会儿老师跟你讲的话很重要,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不好?老师相信你是一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
林老师的眼神真诚无比,婷婷点点头。
“嗯……前几天,老师让你们整理储物室的时候,多多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出去?”林老师蹲下身,注视着婷婷的双眼。
……
“那天在储物室……”
就在婷婷准备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林老师的一刹那,眼前林老师的特写跟昨天她见过的林老师的照片重叠起来……那个不对劲的地方……她知道了!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眼睛瞪得老大,嘴唇也失去血色,冷汗一下子从头上冒出来,打湿了头发。
……
“没、没什么。林老师,多多,没有,从储物室里拿什么东西。”婷婷结结巴巴地答道,“我,我先回去了。”
……
林老师脸色阴沉地盯着婷婷离去的背影:“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
林玉耸拉着脑袋,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着,眼神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隔壁高大的、此刻拿捏着她的领导。学生怕老师那是人之常情,尤其这个老师还是指导过你研究生毕业论文的、你的亲导师。
感受到老师发射过来的刀子,林玉默默往扶刚身后挪了挪。不料扶刚一点不顾及同事情谊,一两步飞快地挪到了一边,正好让林玉独自一人面对疾风。
轻舟已撞大冰山,周报写成忏悔篇。
林玉自觉己命休矣,这等黑历史放在一个警察身上也是独一份了。不仅从一开始就搞错了线索,发动群众还发动的小学生,把祖国未来的花朵至于危险的境地。她突然觉得当年组织没给她下通牒都是法外开恩。
这边林玉的导师,现任刑侦支队队长,长舒一口气,闭了闭眼,幸亏当初她悬崖勒马,临到最后关头,毅然决然地给林玉改了部门,没让她这个倒霉学生来干刑侦。
“啊!我说哪里怪怪的呢,所以果然就是那颗黑痣吧,”有人拳头一拍手掌,乐呵呵地勾勾手指,“来来来,刚刚下注输给我的自觉上交手机平板ipad哦!”
“可恶,我怎么就没往那边想呢!”有人懊悔地抓抓头发。
“哎哎,愿赌服输啊,说好了这次混池我帮你抽卡,直到钻石花完为止!”
“突然觉得这个赌约真是大的离谱,我怎么就信了你的邪,把我的卡池交到你这个手黑手里!”
那人愤愤不平,反驳道:“我怎么手黑了?!”
“次次抽卡,次次保底,你还不手黑!”
“……那是我愿意的嘛?!”这人不可置信道,双手做西子捧心状,恨不得下一秒就撅过去,但实际上她下一秒又凑到闺蜜身边,继续说,“你得这么想,这里的时间既然是暂停的,那等咱们出去,你的钻石一个不少,而我又过了把欧皇的瘾,这岂不是双赢?”
她的闺蜜恍然大悟,觉得这好大儿说得在理,乐呵呵地忽略了那一点点的不对劲。
有人一边左拥右抱可乐薯片,一边还不忘吐槽一下林玉最后那个阴沉的表情:“讲真,林老师还真有点扮演反派的感觉,当然如果她没有出门忘了锁门就更好了。”
“可别可别,除开巫女的说法不提,我觉得林老师还是个挺好的老师,讲课幽默风趣,跟同学们相处得也好。”
唐晓翼胳膊撑在桌面上,用手支着脑袋闭眼休息。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头晕,刚刚醒过来的身体就接受了这么大的信息量,对他脆皮的状态实在是有点不友好。
“不舒服?”墨多多紧了紧搂住唐晓翼腰的手,又令探出一只手轻轻挨了挨他的额头,发现不烫之后松了口气,复又担忧道,“头晕?”
“没事儿,”唐晓翼刚想接着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又觉得自己应该坦诚一点,想了想又接着道,“就是突然接收大量信息,大脑暂时没有处理过来。”
墨多多点点头,虽然775说唐晓翼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但看到对方有点不舒服,他还是忍不住害怕。定了定神后,墨多多凑到唐晓翼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我抱着你睡会儿?”
唐晓翼一言难尽地看着无辜眨巴着眼睛的男朋友,第一次感觉遇到了对手,他本来以为自己脸皮就够厚的了,没想到墨多多更胜一筹。试想一下那个场景,大庭广众之下,大家一边看屏幕一边讨论,自己窝在男朋友怀里睡觉,然后人们时不时的看过来,那个画面,想想就社死。他向后靠了靠,摆了摆手,打断男朋友的施法:“我靠着你闭会儿眼就行。”
但说是这么说,唐晓翼到底也没有把全部重量压在墨多多身上,随着这些年生长慢了点,但他现在无论生理还是心理年龄都是铁定的成年人。长时间撑着一个人的重量,恐怕超级英雄也会累。
墨多多不是超级英雄,他表示他不累,他重新开始施法,把男朋友结结实实拥在怀里。
伙伴们注意到唐晓翼的情况,纷纷上前来关心,得到墨多多的回复后才放心下来。然后一边啧啧调侃“小情侣真是的”,一边默默把二人护在了中间,挡住了有些人探究的目光。
【……
婷婷简短地说了一下她在办公室里的发现。
“黑痣不见了!”多多惊呼一声,“林巫女的脸一定换过了!越换越完美!每一次更换,都需要新的人皮做材料,再做一张更漂亮的脸!”越想越可怕,多多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怪不得林巫女这么漂亮,不知道牺牲掉多少人的脸。
……
多多挣扎着叫道:“等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就明白了!”说着他从书包里拿出那本《召唤巫女》。
……
以前一直处于怀疑状态,现在,大家几乎可以得出“林老师就是巫女”的结论了。
“坏了,难道我捡到的人皮面具是她的?难道她正在找……”多多极度不安,“刚刚婷婷也被叫过去了,看样子我们已经被盯上了!我们大家要小心一点!”
……
没走几步,多多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一道目光,悄悄地跟着他,多多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转进一条静谧的小巷时,那种被人盯视的不安感更强烈了,诡秘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得多多的后背有些生疼。
多多猛地回头,只看到几个匆匆路过的行人,没发现可疑人物,但当他往前走时,一种沉沉的、让人无法摆脱的压迫感却再度席卷而来。
……
镜头七·完】
“……说真的,如果最后墨班没拿出那本《召唤巫女》,没准……咳,当然我也是不信的。”
有人点点头道:“是的,那本书的出现十分的破坏神秘的氛围。”
“哈哈哈哈哈哈小孩子嘛,我小时也这样,那会儿《巴啦啦小魔仙》热播,我就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仙堡、有魔仙,没准我在饰品店买到的八音盒也会让我认识小蓝姐姐呢!”
“是的是的,”一个男生附和道,“我小时候还买过迪迦的队服和变身用的那个,还模仿迪迦变身时候的动作!”
“我买了铠甲勇士的!那会儿我可崇拜炎龙铠甲了!”
“我还是觉得雪獒铠甲的召唤人西钊长得最帅!”一个女生拉着旁边的闺蜜说,“虽然但是,要现在,我估计不会喜欢里面的杀马特造型。”
有人摆摆手,道:“我小时候喜欢看《果宝特攻》,然后里面不都是水果嘛,后来我妈要给我切水果,我还觉得我的朋友被我吃掉了,哭了好一会儿,整得我妈一头雾水的。”
“哈哈哈哈哈哥们儿你是这个!”有人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对对对,还有《火力少年王》播的时候,我记得是有动画片、有真人电视剧的,我那会儿也买了个悠悠球,老贵了,那会儿我还纳闷,为啥我的球没法儿召唤炫光哈哈哈——现在想想,真的……老傻了……”有人笑着摇摇头。
他旁边的青梅斜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那好歹是个真球,我妈那会儿糊弄着我买了个纯塑料的,连睡眠都做不了,借你的玩玩吧,死活不给我,哼!”这惹得她竹马、现男朋友赶紧上去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飓风战魂》播那会儿,我做梦都想有个那个塔落到我们城市,然后我作为天选之子去和战神决斗!”
“我去,你真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说那会儿了,就现在,我现在在玩的暖暖系列,我是真的相信,在某个平行世界里,可能真的有个粉毛救世主,在一次次的拯救濒临毁灭的奇迹大陆!”
……
大家讨论了一阵,又渐渐被屏幕上的内容吸取了注意力。
“我觉得是真的有人在跟踪多多……”
有人接着推测道:“我觉得也是,现在林老师觉得她要找的东西就是板上钉钉被多多拿走了,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这么觉得,还特地问婷婷‘多多是不是拿走了什么东西’,明明当时大家是一起整理的。”
“对,这块儿我也觉得奇怪呢,”有人马上接着道,“但我认为林老师不至于因为这个原因去跟踪一个小学生,我觉得林老师不是坏人,而好人没理由去这么做。”当然如果对方职业使然或者缺根弦儿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不不,我也觉得是真的有人在跟踪多多,”有人捏着下巴思考了一阵,还是反驳道,“有一种由大脑的边缘系统控制的生理反应机制,在大脑感知到潜在的威胁时,会迅速启动一系列生理反应,比如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肌肉紧张这类的,会让我们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们,这叫Threat Detection,‘威胁感知’,多多本身其实给人感觉是一个在关键时刻很敏锐的人,我认为他在这方面的感知应该是不会出错。”
“有道理,人应该就是会反应到身后有人的,就我自己走路,这条路上人不多的时候,即使在白天,我有时候也会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然后下意识回头看看,就老是看到买菜回来的爷爷奶奶们。”
“感觉人应该是天生有这种类似‘第六感’的能力在的,从进化角度来看,这种感觉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过去人们的生命容易受到威胁时,人们是可以察觉到潜在的威胁的,所以说,如果有人跟踪时,大脑会通过潜意识的感知机制提醒自己注意潜在的危险。我们进化心理学是这么说的。”
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但是当一个人过度紧张的时候,也会让自己变得过度敏感,嗯……就比如一个刚看完午夜场恐怖电影的人,独自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他真的可能会把周围正常的声音,就比如说那个风吹树叶的声音,误认为是有人在跟踪自己啊。多多当时明显就是很紧张,所以产生错觉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大家众说纷纭,因为屏幕上并没有显示是否真的有人在跟踪墨多多,所以大家讨论了半天,还是各执己见,一派认为就是有人在跟踪,另一派认为没有人在跟踪,各家有各家的理由,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些孩子仿佛在破案,真是……有活力。”
埃克斯不由得感叹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刚刚旁观了一场激烈的辩论赛,让他对这些新生代们的青春活力有了新的认知。当然,其中不乏有说风凉话当搅屎棍的,但大部分人还是在积极思考。
亚瑟点点头,双手习惯性地背在后面,道:“咱们现在,就像是看孩子玩闹的家长。”他示意埃克斯看看周围站着的家长们,跟他俩一样的神态看着各自周围的孩子,少有家长加入讨论。
埃克斯一看,还真是,然后转头打量了一下旁边的船王,直接乐了:“都跟你一个姿势。”
【镜头八·数字暗语与校长的留言
……
星期四一大早,事情果然有了进展……
墨多多发现林巫女在办公室外的走廊来回走动,似乎在等什么人。他给婷婷三人使个颜色,四个小朋友就偷偷溜出教室,躲在角落里悄悄观察。
不一会儿,一个匆匆忙忙的人影出现在小伙伴们的视线中。
“是校长!”多多差点惊呼出声。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