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之前,天下分崩离析几百年后终于又得以统一。
最后一个被灭国的是一个远离中原,处于深山密林的神秘国家。军队进入都城后惊讶的发现,这里富庶秀美,百姓甚至比中原人还要讲究礼仪教化,比那中原大国毫不逊色,远不是传言中那茹毛饮血的野人国度。
军队进入那宏伟精致的皇宫,当时正是五月蔷薇花的盛花期,皇宫里种满了红色的蔷薇花,到处都是如血的鲜红。
人问起为什么这皇宫里这样多的红蔷薇花。
宫中人讲,因为徽贤皇后最喜欢这花,皇帝为了要她欢心,在宫殿里种满了这花,而今日国破之日,徽贤皇后刚好崩世已经一百年。
皇宫里有一座宫殿,墙上爬满了红色的蔷薇花,成了一座蔷薇花的房子。那里面挂满了那过世皇后的画像,这屋子就是他们曾经住的地方。
公主进到这屋子,见画像上女子的容貌,情不自禁道:“她真是好看!”
人道:“何止好看,史家道倘若她不是早死,天下一统,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公主道:“她的夫君一定很爱她。”
人又道:“她死后,那皇帝悲伤过度,很快也死了。”
那公主很喜欢这房子,坐在石阶上看院子里的美景,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她梦到一个红衣簪红蔷薇花的女子,她仿佛在哪里见过,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好像那宫里的画像。但远比画像美千百倍,如果说她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倒是亵渎了她。
她从那宫殿走出来,回头道:“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了。你永远不要想再见到我。”
那女孩出身寒微,父母皆是浪荡无耻之辈,后更做起暗娼的交易。两人十几岁生下她,但很快决裂,把她当作累赘。五岁被父亲卖入青楼,七岁逃出去。因为容颜太美,自小就能看出天人之姿,一座神秘庞大的学府肯收留她。但后来人们惊讶的发现,美貌不过是她最不值一提的光点,她那惊人的智慧天赋,可以颠覆天下。
出师时她只有十八岁,几大强国不惜举国相托,但她偏偏选择了一个远离中原,与世隔绝的边地弱国,从此音讯全无。
她一直以为他是喜欢她的,虽然他早已订了亲,可是他的举动要她觉得他很喜欢她。
他喜欢和她说话,即便说完了公务,他也还是喜欢和她说好些不相干的事情。他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即便没有什么事情,他也喜欢就在她身边静静看她。如果要分开,哪怕只是两三天,他也要写信来,一朵花开了他会写信来,一只小猫病了他会写信来,看到一朵绢花猜她会很喜欢他会写信来。
她一直以为他会娶她,可是有一天,他昭告天下他要大婚,和他的青梅竹马。
他讲他一直喜欢的都是那父母为他定下的竹马,人的一生只会爱一次,他从来没有也不会爱她。
她只是略施手段就引诱他就范。竹马因此暴怒,任由他如何挽回也无济于事。为了报复,竹马很快委身对自己求而不得多年的追求者,并且很快成婚。
竹马告诉他,她根本不爱那个人,但她一定要嫁,要他痛苦一辈子。
曾经他对她那样好,可是自从失去了竹马,他变得暴怒可怕。他打她、骂他、疯狂的羞辱她折磨她。
讲她出身低贱,是娼妓之后;讲她无耻下贱,卑鄙龌龊。他纵容最低微的宫人也可以对她不敬,为了要她伤心,他把竹马的四个妹妹纳入后宫,极尽宠爱。
即便她辅佐他成就了那样多的大事要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折磨羞辱她。
甚至他要她喝下断子绝孙的汤药,让他尽他蹂躏也不会怀上孩子。
但她只是默默的忍受,一次她第一次对他讲,因为她爱他。
他对她讲:“你个傻瓜,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写到这里,天已经大亮了。王佳芝关了台灯,那枝蔷薇花沐浴在清晨的日光里,上面还带着昨夜的雨水。
她打了个哈欠,数一数,一夜竟然写了快二十页。
现在她正文思泉涌,还想继续写下去,但太累了。很意犹未尽,但也只能留着养好精神之后了。
她睡到中午刚醒过来,就听二楼的大婶敲门。
大婶怀里抱着一只三花小猫,笑道:“好几天不见你出门了。”
把那大婶让进屋子里,大婶问她愿不愿意收养这只小猫。
“别人家的大猫生了一窝,太多了,非要我抱回来一只。我哪里有这个精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王佳芝摸了几下,那小猫实在可爱,可是她心力有限,也不打算养。
“我天天病恹恹的,也养不了的。”
那大婶极力撺掇,她还是讲不养。但后来一想,要是自己不要,那大婶不会就把这小猫扔掉吧,那就一定死定了。
没办法,屋子里多了一只猫。
王佳芝问大婶能不能从小姐妹那里弄到牛奶和鳜鱼。
大婶忙说可以,仿佛她肯留下这只小猫,一切都好说。
第二天她就送了牛奶和一条很大的鳜鱼。
呆了一晚,这猫还是很听话的,不闹人,她想着以后还可以帮忙解决剩饭。
这只花色和小兰的那只三花朋友是一个花色,不知道小兰怎么样了。
她走后那房子会怎么样呢?大概现在已经空了。小兰不知道有没有人管。
王佳芝想起自己离开的那一天,她努力表现的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仿佛就是最普通的一次出门。
身上也不能带太多的东西,免得引人怀疑。
他的东西她只带走了一本他常看的《楚辞》,还有他给她的一本明信片,还有他续写的《边城》,她很喜欢一起带走了。
那时候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去,她很感激,要是他回来了,她怕第二天她会动摇。
不走能怎么办呢,到时候彻底就是死路一条了。
出门的时候虽然强忍着,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心被摘走的感觉。
那时候他说要她搬进去住,也是撕裂的折磨。
她想起李瓶儿说,哪怕能住一夜,死也甘心了。
她收拾着东西,心里是抗拒的,真住进去了又怎么舍得呢,倒是没住进去的好。
可是邝裕民和她讲要动手,想到还没住过一天,原本再过几天就可以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她是那样的伤心。
她也知道这里不是家,搬进来好一段时间,她都不敢说一个“家”字。也更不是他的家,虽然正宅他不怎么回去,但那里才是他的家。可是他总是讲“回家”,他都那样讲,她后来也这样说了。
人这辈子懂得那些道理有什么用,因为明知道道理是道理,还是无用的。倒不如不知道的好,少受些煎熬。
她也无数次的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自己是前世造孽吗?这辈子别人毁了她还不算,还要她亲手毁了她想要的一切。
邝裕民讲黄磊和赖秀金很痛苦,他们都不能再见到喜欢的人了。她听了心里非常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