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他睡醒后，想送她一块衣料。那衣料是装在一只纸筒里，好像画一样卷着。

摊开竟然真是一幅画。粹白底，画着两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是那种介乎深粉和桃红的颜色，明艳却乖巧的感觉，好像那梦幻的糖果色。每一朵花上落着一只白色的蝴蝶，周围只点缀几片小小的椭圆的深草绿色叶子。很像水墨画里的留白，简洁大方，有无限的留白遐想。

“我留学带回来的。那里的衣料很奇怪，一块衣料是一副画，装在卷筒里，看着好像赏画一样。这个是意外见到的，虽然用不到，但就是很喜欢这幅画，纠结再三还是买回来了。”

她知道这种衣料不便宜，他出国也是经济拮据的，愿意买这样一件对自己没有使用意义的东西，只为了欣赏，是应该是非常喜欢了。

“既然喜欢，就当作画看好了，做成衣服就变了。”

“我更想看看穿在你身上是什么样子，一定比画好看的。”

她的脸腾的红了。这家伙，年轻时候就喜欢这一套。

老有在外面闲逛了半天回来，看到他们把挂的帘子换成一块衣料，两个并排在床边坐着，那脚蹭着躺在床边的三花猫，看那幅衣料聊天。

见他回来了，她拿下衣料叠好回自己屋子了。

老有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样，不要打搅其他人。”

他又是那惯常对老有的微笑，道：“人家就是要你小声些，又没要你大热天出去瞎逛。谁打搅谁啊。”

“哼！”

他拿了纸笔去外面桌子写稿，一直写到吃饭。

王佳芝晚饭做得中规中矩，和另外两个差不多，免得她们再提要她永久做饭的议程。

晚上见他旁边好大一杯续命的浓茶已经喝得很淡了，他拿起茶杯打算重新泡一杯。

她拿过茶叶，把杯子里的残茶倒掉，倒了白开水给他，道：“不要再喝了，白天只睡了几个小时，这样下去又困又睡不着，身体会垮掉的。”

“我一直这样，没关系的。”

“那老了怎么办呢？”

“不要想那么远的事情。”

她望着他，过去的记忆又浮现眼前。他一夜没睡满眼血丝，发狠的猛兽一样。而且那种时候，通常一两次还不够，总要……他才能满足。

十点钟他感到确实很累了，回屋子去睡觉。王佳芝回自己的屋子写稿，过了十二点下楼来，听老有又看小说发疯。

她到门口敲门道：“宥元恺，你看看几点了，大半夜鬼哭狼嚎的，让人怎么睡觉！”

那屋子里瞬间没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