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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幸运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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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盘算了一晚上想要干掉的人,在第二天一推开门就能看到,这种酸爽的感觉,就算是张楚岚这种天赋异禀的碧莲摊上了,都得心虚一抖。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小院里一众临时工终于健康地起床了,准备去村里转转,实则搜寻陈朵的藏身之处。

张楚岚嘴里叼着根麦草,一点点砸吧着根茎里的丝丝甘甜,含混不清地哼着小调,走在小分队前头推开小院门。

“中午好啊。”

一抬眼就是徐复那张灿烂的笑脸,张楚岚一个踉跄差点带倒一大片,被王震球眼疾手快拎住了后脖领。

王震球一边一使劲儿把张楚岚往前推过去,一边面无表情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徐复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猛地看上去倒像是和马仙洪那些个人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然是邀请你们去村宴啊!”

王震球敢对天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在徐复脸上看到过如此丰富的表情。两句话的功夫,脸上的表情从灿烂笑脸,跳到热情期待,生动得甚至有点过头了。

“呃......”张楚岚往身后看了一圈儿——老孟一脸朴实的憨笑,肖自在支着个三白眼,黑管儿胡子拉碴的脸上最生动的大概只有那些疤痕了,王震球倚着门边、一脸混不吝的笑容,宝儿姐......宝儿姐在使劲瞪着眼睛、仿佛要把徐复身上看出个洞来。

张楚岚悲催的发觉自己成了那个发言人,似乎是老天爷终于发觉自己多有偏颇,决定把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所有展现自我的机会,都一股脑给张楚岚用到现在。

“咳咳......我们......那个......”

“那太好了,我还从来没参加过村宴呢,我们走吧!”斜插进来另一道声音,打断了张楚岚磕磕巴巴的演讲机会。

张楚岚颤颤巍巍地循声望去,就看到王震球一下子站直了,精神头儿比昨晚九点就睡的宝儿姐还要足,一脸的跃跃欲试。

然而王震球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几人意料之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现,面前的徐复并没有继续‘朴实热情的村民’的表演,而是相当诡异地僵住了。

是的,僵住了,物理意义上的。不同于寻常的停顿思考,而是类似程序卡壳,她突然停住了运行——那张脸上的热情好客嵌在了五官里,就像和下一个表情之间连着那根程序链条断掉了。

这诡异的画面并没有维持太久,只是张楚岚吞了口口水地功夫,还不等他向后退到冯宝宝身后,徐复钉在他身上的目光动了,先移到王震球脸上,最后意味不明地掠过剩下几人。

转眼间,她又变成了那个好好姑娘,喜悦的表情仿佛大丰收。

她招呼着大家跟上,一路上依旧蹦蹦跳跳,裙摆上的碎花翩翩起舞,仿佛下一秒就要欢笑着跳进田里,开出大片的野花,王震球刺眼似地微微眯了眯眼。

今天的阳光非常非常好,或者说碧游村的阳光一直都很好,这里的天气完美整洁到像是楚门的世界。

“你们这里天气真好啊~”王震球快走两步到徐复身边,语气轻松自在地挑起话头。

“那是自然,我们碧游村可是全国top10旅游景点呢!”

徐复微微仰起脸,脸上带着点小骄傲,阳光下,那双浅色的瞳仁清透美丽。

像两只琥珀。

王震球很小的时候,曾意外目睹过一只小虫子的死亡——那是一滴褐棕色的浓稠液,顺着树干悄无声息地缓慢滑下,毫无预警地裹住一只小虫子,就此定格了那小东西展翅的瞬间,固定并截断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轨迹。

那个时候徐复惊喜的表情,王震球至今都记得,那天阳光并不好,稀疏地施舍给那滴树脂,折射出细小的白色光斑。

“如果幸运的话,几千年后这说不定会是个琥珀呢。”徐复似乎是看出了小小球的疑惑,欣赏地看着那滴溺死一只小飞虫的树脂,一边伸出手给他展示手腕上的一只琥珀手串——最大的那只琥珀石里,静静地盛开着一朵小巧的雏菊。

“多浪漫的容器啊,这世界上存在的物质都脆弱而易散,但琥珀能够完美地留存住其包裹的东西,这何尝不是一种永生呢......”

后面的话,王震球记不太清楚了,突然破开乌云的阳光撒下,刺眼但其实无形的光束横亘在他们两个之间,他只能艰难地眯起眼睛,视线里徐复的面孔模糊成一片,隐约能看到亮得吓人的眼眸。

“你喜欢琥珀吗?”王震球突然梦呓般地问了一句,话题的转折点过于突然,徐复一愣,飞快地瞟了一眼他的表情,见他并没有尖锐地盯着自己,更多关注着头顶的李子,甚至伸手拽了一个下来。

徐复于是放下心来,耸了耸肩:“还好吧。”她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客人们’,以此确保他们没有掉队,却错过了王震球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王震球的目光从红透了的李子,移到了徐复的脸上,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长相,他记忆里那张模糊的面孔却怎么也无法与眼前笑靥如花的面孔重合。

从昨天晚上见到徐复起,他就觉出一些不对劲,但当时为了避免给她惹麻烦,索性没有做出其他举动,仿佛他们就只是旧识,只是前老板和牛马的关系。

可冯宝宝的话、张楚岚的掩饰,让他心里的不安滋生,强压下的怀疑破土而出,控制着他不得不开口试探,并得到一句结果,仿佛一捧不安和怀疑的强力肥料。

眼前的这个人和徐复有着同样的相貌,甚至某些细微的小习惯、小动作都是王震球熟悉的。

可就是不一样。

仿佛是一具身体里住着两个分裂的灵魂,彼此之间却依旧黏连着一些透明但坚固的连结。

“到啦!”

徐复欢快地声音将王震球从回忆和揣测中拉了回来,她热情地为他们这几个‘新来的外乡人’忙前忙后,安排了一张靠近二楼中央的空桌子。

“一会儿还有场戏呢,你们这里视角好着呢!”顺着徐复的手指方向,一个古老的戏台子出现在几人视线里,精心雕刻的飞檐下挂着两串红黑色的灯笼,再向下就是通体深红的高台主体。

楼下街巷的声音突然嘈杂热闹起来,徐复倚在栏杆上向下看了一眼:“哦!我们的村长老大来啦!”她高高兴兴地往下跑,还不忘扔下一句叮嘱,“我一会儿就上来,你们吃好喝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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