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召开了一次家长会,各位家长也都是腾出时间去开的,有的家庭甚至是司机助理去的。
容璟昱把时间空出来,到校之后,先去学校音乐厅开的会,杨葭作为班级里的优秀学生代表讲话,在学校里都是英文授课,因此在这样的活动中,也是全英文,杨葭在靠窗的位置坐着,不靠前,也不是末尾,就卡在中间,容璟昱坐在那,全神贯注地听着她发言。
开完这场,班级里老师还要1v1谈话,老师把上季度的学习进度总结出来,让家长们也知道知道。
老师和家长单独对话,轮到容璟昱,他着重的问了平常杨葭在校的一些状况,比如情绪方面的,学习问题,他和老师都不大担心,杨葭聪明,一点就透,比班里同学接收知识快些。
谈论完,杨葭带着他参观学校,看她上课的地方,弹琴跳舞的教室,这会有许多学生在学校里溜达。
两人在那边看着学校历届以来的优秀学生代表,不远处传来女声,是惠子,惠子和她姐姐走了过来,她出声叫住杨葭,“葭葭!”
杨葭回过头,松开容璟昱,朝她走过去,亲昵的挽着胳膊,惠子从包里拿出来了一包干脆面,麻辣味的,她没吃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瞥了眼,惠子的姐姐站在了容璟昱面前。
“我叫林晓菁,你好。”
“嗯。”
他一如既往的冷淡,林晓菁穿着白色的小香风套装,披着发,长相甜美,说话也温柔,“我看你挺疼家里的小辈的。”
容璟昱的视线范围内只有杨葭在吃到干脆面后,眼底都有了光的模样,闻声,睨了一眼她,又看向杨葭了,”林小姐,你有事吗?”
林晓菁自始至终都浅浅的笑着,”既然我们两家的孩子是朋友,不如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沟通。”
容璟昱插着兜的手没打算伸出去,看向她,直接了当地说,“那倒不必,我家姑娘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学校也有老师管着,我们没什么需要沟通的。”
杨葭沉迷在新的美味中刚刚回过神,看到这一幕以后,垂在身边的手立刻抱臂放在身前,直直的看着容璟昱,他说完那段话,就把视线收回,不巧的是和杨葭撞上目光,他抬起脚往这边走,杨葭嘻嘻哈哈的跟惠子打完招呼,抬脚就走了,眼底的笑意即刻消失,步伐加快一些,身后的容璟昱只好迈开步子。
这会已经放了学,她也不知道去哪,就奔着外头走,容璟昱生拉硬拽,把人弄到车上去的,她坐在副驾驶一声不吭的抱臂冷脸,他多少有那么一点点胆战心惊,试探性的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就被甩开了,这还没开口说话就吃了个闭门羹。
“晚上去拍卖会。”
杨葭发话了,他指定得从。
两人先是回家吃了晚饭,又收拾一番,忙忙碌碌到晚上八点多。
拍卖会一般都是坐在席位上,但也会有贵宾室,但你要有足够的分量。
楼上贵宾室落座,杨葭坐在沙发上,向台下座席望去,眸子漫不经心扫过,拍卖师的声音响起,算是开了场。
容璟昱翻阅着拍卖的名单册子,拍卖会的主办方听说容璟昱来了,还带着那位神秘的杨大小姐一同出席,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亲自上楼祝好。
门开的那一刻,两人都随意的望过去,主办方的人叫苏康,谄笑着说,“大小姐,容少,久仰大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葭见惯了这种你一嘴我一嘴的互捧,淡笑着回,“过奖,苏老板,生意兴隆。”
容璟昱没说话,交给杨葭应付,苏康一听,连忙接话,“那今晚您二位玩好,我就去忙了”
杨葭吩咐道,“送一下苏老板。”
路谨打开门,将苏康送了出去。
底下拍卖的是一对壁画,杨葭不太喜欢。
竞价很激烈,有人持续举牌加价,有人放弃。
杨葭离他远了些坐下,她显然还是有点生气,路谨识趣的远离战场,没在回来。
容璟昱往旁边坐,杨葭就远一些,一来一往的,硬是挤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这个沙发很大,到这步了,杨葭也有些忍无可忍,“你干吗?”
他说,“挨着你坐犯法啊?”
杨葭懒得争,闭了嘴。
容璟昱伸手想要摸她的脸,被她拍开,他靠到沙发上叹了口气,看向展台正拍卖的物品,是顶王冠。
由天然珍珠和钻石组成,双层鸢尾花造型,承托23枚珍珠和11颗钻石,珍珠也可拆卸下做胸针。
底下在竞价,容璟昱顺手拿起旁边的有线电话,对那头的代拍说了些什么,让他加价。
“450万。”
“550万。”
“650万。”
“850万”
底下竞价的人少了,但还有个人一直在加,容璟昱当然不会放手,继续加了价。
拍卖师的声音还在继续报价,直到1700万,一锤定音,容璟昱收入囊中。
结束时,杨葭听到了些闲言碎语,是在说容璟昱抛掷千金只为美女一笑,她才懒得管。
到了家,杨葭直接回房,容璟昱捧着装王冠的透明保护罩,敲了敲门,推开进去。
杨葭坐在露台的吊椅上,盯着那顶王冠不出声,容璟昱单膝跪地在她身前,漆黑的眸子深沉,抬眼而望,嗓音撩心入骨的藏匿着笑意。
“I apologize to you,my queen”
向你谢罪,我的女王。
晚风温柔,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杨葭仿佛凝住了,看着眼前的人,抿下唇线,耳朵悄悄爬上绯红。
她支吾回,“我没生气。”
容璟昱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旁边桌上,继而又回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生不生气我看不出来吗?”
杨葭站起来,容璟昱浅笑着看她,“葭葭,我太了解你了,以至于你说谎的时候都骗不过我。”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生气了,怎么着,我耽误你的终身大事了是吧,我这就搬出去,你和我这辈子都别在见面。”
说完就往外走。
容璟昱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把人扯回来,”闹脾气我哄哄你就好,离家出走就别了。”
杨葭挣着,嘴上还说着别碰我,容璟昱看着她闹脾气,叫了声她的名字,语气也不算多冷,可杨葭的反应很大,声音也拔高许多,“干什么!”
她往外走,容璟昱又不得不跟上,杨葭走出家门时,还踩着高跟鞋,走出了一段路,脚有点不舒服,速度慢了不少,容璟昱看出来了,上前几步拉住她,杨葭撇开他抓自己的手站在一边,背对着他。
他站着晲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但语气还是向以前一样柔和,“脚疼不疼?”
给了她个台阶,杨葭扭着脚踝,容璟昱叹了口气,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外面的风有些凉,杨葭不由自主地就抱紧他的脖颈,容璟昱一脚提着高跟鞋,抱着她不说话。
“你生气了?”
“你宁可相信她,都不相信我,那我有什么话可说。”
“我没有和你生气,我是在气我自己。”
他不吱声,杨葭掰着他的脸,“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在听,你说。”
杨葭被他抱着,身上的裙摆被微风吹的扬起,撇了撇脸上的头发,手顺势搭在他的肩头,“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两个分开了那么多年,而且你已经25岁了,肯定遇到过不少女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羁绊,我不想知道,如果我知道了,那我们恐怕真的掰了,因为我爸的缘故,我有很严重的精神洁癖,容璟昱,你能懂我吗?”
容璟昱走着,静寂了很久,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他看向她,很平静的说了一句话,“这么多年,我身边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杨葭心口一跳,听着他继续说,“你跟我发脾气,打我骂我,什么的都可以,但我就是忍不了你不信我,葭葭,这些年了,我们之间还抵不过一个陌生人吗?我自始至终都觉得爱一个人就要一直爱她,爱不会变,我更不会。”
“我没有不信你,就是感觉你身边有了别人,我没地方撒气,你生气了吗?”
他微微摇头,抬着眼皮看前面的路,“葭葭,我想你知道,在我这,你永远都是第一位,以后你是我的妻,所以我呵护你,尊重你,顺着你,这些都是情理之中,我喜欢你就不会让你生气,一个好的爱人是不会用身边的异性来当工具人去伤害她的,我们两个应该说开,好吗?”
杨葭抱紧他,容璟昱平淡说,“我只是在告诉你,并没有任何说教或批判的意思。”
“我以后不胡搅蛮缠了。”她说的很小声,容璟昱听到以后,晲了她一眼,“我不是说过吗,你可以耍小脾气,如果人没有脾气的话,宣泄口被堵住,会坏掉的。”
因为家庭缘故养成的性格,让杨葭很少把滔天爱意宣之于口,对于容璟昱这种当爹又当妈的伺候惯养,性格有些改变,她可以说爱,但真正到了某个时候,她心里没底,是对自己没底,这个世界的人这么多,真心还那么难测,她又怎么阻止。
两人之间差了太多岁,相遇的人,和发生的故事都未知,怎么能确定会真正爱自己一辈子,甚至可以为了她去死呢。
人心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