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完工了！”
本来安静的办公室内，月声沐也突然发出高分贝的声音，本源灾被惊得一下子写拐一个字，抬起眼幽怨地看着对面在瘫倒在靠背上的好友。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了阿灾，我要下班了。”
本源灾看了眼钟表：“这才六点吧，可以这么早下班吗？”
特殊情况之外，本源灾一般都是在八点半离开mafia，偶尔加班外勤就又要往后推一两个小时。
“我之前到底给森先生打了多少白工我都数不清了…早一点下班应该没事吧？不过…中也可能还在外勤？”
“应该吧。”本源灾继续忙碌手下的工作，“你发信息问一下好了。”
月声沐也拿起手机，灰色锁屏上显示着今天的日期：12月31日。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月声沐也大声喊到。
本源灾又被吓了一跳，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噢，明天是新年。
按道理来讲，Mafia会放假期过年……
好像…今天确实没见到多少人。
“明天新年，难怪中也让你下班就找他…一起跨年？”
“是这样吗？”月声沐也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翻动手机联系人，“那你呢，不去找太宰？”
“……”
好友一声不吭，月声沐也抬头望了一眼。
本源灾正低垂着眼眸翻动手机，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月声沐也灵光一闪，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吵架了？”
“……”本源灾继续沉默。
月声沐也挑眉：“游戏里？”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吵架。”
本源灾不由得点进与太宰治的聊天框里，里面最后的信息还停留在五天前他问对方有没有好好吃饭。
自从游戏结束到现在，太宰治一条信息也没有，如果是以往，他早就直接问太宰治在哪里了…
“唉。”
月声沐也见不得本源灾心情低落的模样，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中也后，起身走到本源灾面前，摸上好友柔软的发丝。
“别犹豫啦，解释清楚就好了。”
本源灾极其复杂的看了一眼月声沐也，从头顶拿下对方的手。
“我也想解释清楚，但现在不是时候…”
“发生什么了？”
“我没告诉你，之前的梦境里，我想我遇见了一个认识的人…我们在里面循环，你们出来之后记不清了，我也只记得最后一次循环…”本源灾深吸一口气，“太宰他不一样。”
“他怎么了？”
“他没有被游戏发现，他在里面一直待着。我想他也一直目睹我们的循环，你记得我说，梦境里那个装扮成你模样的人吗？”
月声沐也回忆了一下，昨晚上本源灾确实说过，他顺着话往下问：“他是那个你认识的人？”
本源灾摇摇头：“不止是我，是以前你和我认识的人。”
月声沐也沉默了。
“那个地方…”本源灾顿了一下，继续说：“取个代号吧，就叫它F世界。”
“为什么？”
“Fire。”
火，这是对F世界最后的印象，世界被一把火烧尽。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对F世界的记忆越来越少了…或者说被一层空白覆盖了。”
“但是这个类似梦境的异能，我有印象。”
本源灾从柜子里拿出一本记事本，翻开一页，用笔写上：008。
月声沐也看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恍然大悟，他急切地从一闪而过的记忆里精准捕捉片段。
“他不是被你……”月声沐也忽然止住话头，不露声色地打量本源灾。
“对，是我…所以这才是问题所在。”本源灾想到008，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他尽力压抑心底的情绪，合上记事本，用额头抵上本面：“太乱了…F世界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而且，008和太宰见过了，太宰那么聪明，肯定察觉到了什么……”
“…好吧，确实是个大事情。”
“叮咚——”
正当两人一同烦恼的时候，月声沐也的手机信息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
【中也：来门口，等你。】
月声沐也看完信息，把手机放回大衣口袋，酝酿了下话语：“其实，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呢，如果猜测已经有了苗头，以太宰的头脑，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你要做的还没实现，实现之后再谈这些不是更好？难道他知道F世界的事情之后，本源灾就不是你了？”
理是这么个理。
要是太宰治探究清楚F世界之后，发现本源灾的秘密不过如此，本源灾这个人也毫无意思…本源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害怕着什么。
他从本子上抬起头，朝月声沐也笑了笑。
“你说的对，我应该去找他，明天见沐也。”
本源灾站起身来，拿起架子上的外套，动作之间，桌子被他撞了一下，堆叠起的纸张一下子散乱，他看都不看一眼，急急忙忙冲出门去。
“？”
这就是行动派吗。
月声沐也唉声叹气，认命地帮本源灾收拾桌面散乱的纸张。
收拾得差不多后，月声沐也推开窗户，爬上窗沿，身体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白色光芒，腿上一用力，直接跳了下去。
他喜欢风呼啸而过的感觉。
安稳落地之后将大衣褶皱都压平了，若无其事的绕过总部围墙，走到大门口。
不出意外，大门口停车位上，中原中也正在一辆轿车前等他。
月声沐也远远望过去，那辆车和mafia配送的轿车大不相同，不管是车型和反光的漆色，月声沐也这个不懂车的人也知道，这辆桥车大有来头。
“中也！”
靠在车门上看手机的中原中也闻声抬头，举起另一只手向来人打招呼：“来了啊，上车吧。”
中原中也打开副驾驶车门，月声沐也顺势钻了进去，等中原中也坐上驾驶位的那刻，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
月声沐也轻轻深吸气，眼睛瞥见正在扣安全带的中原中也。
味道好像是中也身上的。
“中也十八岁了吗？”他不经意地问道。
中原中也系好安全带，狡黠一笑：“没有。”
“那怎么……？”
“我是mafia干部，当然有办法了。”中原中也启动轿车，瞧见月声沐也还没系安全带，“安全带。”
“？”
月声沐也听话地系上：“中也似乎守规矩又不守规矩的呢。”
“怎么，怕车毁人亡？放心吧。”
那倒不是。
月声沐也在心里回复。
中也身上的味道像他以前喝过的甜酒，入口芳香甜蜜回味无穷，但仔细闻闻，又好像不太一样。
比之更烈，甚至还有点花香。
月声沐也望着窗外开始神游，用所有闻过的酒香一一对比在，不过他闻过的酒很少，根本对不上。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问，也许是和本源灾一起久了，他也沾染上一点行动派的能力。
“中也刚才喝酒了吗？”
“啊？”
一个红灯路口，中原中也将目光转向月声沐也：“我不喝酒开车。”
没喝酒吗…
月声沐也的眸光随着车窗外的路灯辗转反侧，呼吸气间又再次嗅到萦绕鼻尖上的味道。
“中也没闻到吗？”
“什么？”
“中也的身上有股味道。”
中原中也皱眉。
他捏起衣领嗅了嗅，这是今天特意换的最满意的一套正装，难道有奇怪的味道？
中原中也再三确定，他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
“就是…有很好闻的气味…”月声沐也撇撇嘴，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可能我闻错了吧。”
中原中也狐疑。
直到车子停在【旧世界】酒吧门口，两人都没再讲过话。
停好车，中原中也领着月声沐也推门而入。
“嘭——”
“ Surprise！！”
彩带在空中旋转飞舞，落到了入门而来的两人的身上。
“啧！你们干什么啊！”
中原中也握紧拳头，愤恨地摘下帽子上的彩带屑。
“哈！这可是我们想到的欢迎仪式！”
金色爆炸头带着墨镜的男人用身体撞向月声沐也，他踉跄一下之后被男人拦住肩膀。
“哟！这不是传说中的月声沐也嘛！”
“好久不见月声君！”
“喂！”中原中也不满地看着金发爆炸头，“阿呆鸟别这么自来熟啊！”
月声沐也挠挠脸颊，环视周围的人，将名称一个一个对上脸——
搂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应该是阿呆鸟，而中也身旁带笑的漂亮泪痣男人是公关官，迎面而来这个说“好久不见”的男人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钢琴师。
月声沐也微微偏头，被钢琴师挡住的是一直吊水的外科医生，最后坐在吧台目不转晴盯着这边看的先生是冷血。
好…记住了。
对脸的时间里，月声沐也被拖到吧台坐下，中原中也坐在他旁边一个个介绍，他一一应下。
“那么今天就是——”阿呆鸟从背后掏出一张横幅，让钢琴师拉住一头，他急速退后，“月声沐也先生感谢会！”
横幅上印着月声沐也的大名和一个Q版的月声沐也，阿呆鸟将横幅在他面前使劲抖动。
“酱酱——！！”
“啪啪啪啪——”另外三人随之鼓掌。
“……”月声沐也捂脸。
中原中也拍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他们很热情。”
“那当然了！中也一起鼓掌呀！”阿呆鸟把横幅塞到钢琴师怀里，凑到月声沐也和中原中也中间，“救命恩人的排场必须大！”
“好啦，阿呆鸟。”公关官拍拍阿呆鸟的背，“月声君要喝点什么？”
“我不太会喝酒，如果可以，果酒就好。”
大美人笑了笑，拉着阿呆鸟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拎起来：“外科医生也不太会喝酒，身体不太好，我们都怕他哪天跟着我们累死了。”
“我也没有那么虚弱……”外科医生喝着不知道是酒还是水，默默看着月声沐也，“那个，我之前在金津先生那里见过你。”
“是吗？”
“嗯，我本来想和你打招呼的，但是你躺在病床上两天都没有醒…我有点担心，还问金津先生要不要救一下你，他说你没事是正常现象…”
“…抱歉，可能太累了当时。”
月声沐也的心情无法言语，就像被当众戳穿黑历史。他每次去医务室都是因为不得不去，所以才会躺好几天。
中原中也喝着酒没说话，倒是冷血少见地开口了。
“我也见过你。”
“？”不会吧，以为是初次相识，结果大家都是“好久不见”。
月声沐也暗自在心里叹气。
“我第一次见你这么拼的家伙，所以印象深刻。”冷血无所谓地说着，又品尝起酒来。
“…有必须完成的任务。”
月声沐也尴尬地笑了笑，钢琴师推给他一杯果酒，暖黄色的灯光在玻璃杯上折射出光斑，杯子的里面是透明的液体，因为力的作用轻微荡漾着。
“青提酒。”钢琴师说道。
“谢谢。”
“超级好喝噢！”阿呆鸟又凑了上来，揽住月声沐也的脖子，“中也最喜欢这个果酒了。”
“那我得好好品尝一下了。”
月声沐也悄悄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发现对方也在看他，心中忽然一跳，他装作云淡风轻似的移开目光，拿起酒杯抿上一口。
入口略微酸涩，后劲足够清香，不浓不烈，嘴里仿佛含着一颗刚摘下的青提。
“好喝吧！”
“嗯。”月声沐也心不在焉地回应一声。
阿呆鸟想去玩桌球，月声沐也不太会所以婉拒了，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
中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