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他的眼里其实没什么情绪,脸上也是,但不妨碍姜月迟自行在脑海里帮他补上。
她就像是在做完形填空一样,在他眼里加上一行字。
“没品味的穷酸鬼”
好吧,她在心里骂他,自大的洋鬼子。
那块直接扔掉了,他重新给她煎了一块全熟的。
这种上等的牛肉非常鲜嫩,全熟根本体会不到。但姜月迟还是更习惯吃全熟的。
吃饭的时候,她又想到那个男人。
非常符合姜月迟心目中的白人超模长相,身材和气质都是一等一的那种,虽然和费利克斯相比,还是过于黯然失色。但和他比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她放下刀叉,起身离开,又被费利克斯拉回来。
“什么眼神。”
姜月迟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她说:“我吃饱了,想去休息。”
他用脚将她身后的椅子拉开,让她重新坐下:“有什么话现在说,我不记得我有做任何让你不快的事情。”
她沉默一瞬,才敢开口:“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费利克斯皱起眉:“什么味道?”
“其他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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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二点,姜月迟被折腾的够呛。她拿出那张住进之前签好的合同:“上面有签你名字。”
他直接揉成团扔了:“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应的一张废纸,上面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我的签名。你如果喜欢,可以撕下来珍藏。”
费利克斯的衬衫扔在地上,她的内衣内裤凌乱的散落在上方。仔细点看,甚至还能看见被扯烂的棉质布料,和扭曲变形的金属搭扣。
“闻仔细了吗,小月亮,有没有其他人的味道?”他不顾姜月迟的挣扎,强行将她拉了过来,让她躺在自己身上闻。
姜月迟其实早就相信他没有和其他人保持不正当的肢体关系。
他没必要骗她。就算他真的和人睡了,也会直接了当的告诉她。
反正她没有资格和能力去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
姜月迟总是将事情想的很糟糕。费利克斯的三观还有他的人品,以及他的恋爱观和家庭观。
在她看来,他就算结婚了恐怕也会出去乱搞,有了孩子也不会倾注多少感情,顶多会满足ta物质方面的需求。
反正他最多的就是钱。给钱也是最省时省力的方式。
可姜月迟和他截然不同。虽然她从小生活在穷苦缺钱的家庭中,她清楚钱有多重要,但同时,她认为爱更加重要。
在有爱的家庭中长大的小孩是不一样的。
费利克斯完全是个例外。
他获得了很多爱,可他又不在意那些爱,更不可能将他曾经获得的爱带给其他人。
他没有因为那些爱变得阳光,反而利用他们的感情获取了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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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利克斯的确很愤怒,他的情绪都发泄在力道上了,他相信爱丽丝能感受到。
他的腰腹都快摆出虚影了,姜月迟的声音被撞散,只能发出一些破碎音。她整个人颠上颠下。甚至连头都开始发晕,像是在玩速度非常快的碰碰车。
“厕...我要....尿....”
随后是一阵带着哭腔的尖叫。她没有任何开口的力气,摆烂般地靠在他的肩上,任凭淅淅沥沥的雨水声在屋子里响起。透过椅子滴落在地毯上。
可惜了,如此名贵的地毯。
她总是因为这些地毯而惋惜,这种东西在家里是最大的消耗品,和byt一样。用一次就得扔了。
明明地毯洗一洗还可以用的,她之前试过,洗完之后没有任何味道。
可费利克斯无法容许这种东西继续待在他经常出入的场合中。想到这里,姜月迟莫名开始委屈起来,认为他是在嫌弃自己。
费利克斯的观察力非常敏锐,很多时候他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爱丽丝情绪。
但大部分时间里,他都会自行忽略。哄她和无视她,显然后者更具性价比。前者太浪费时间了,而且哄好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反而是带着情绪的爱丽丝干起来更带劲。她会反抗,会挣扎,也会趁机咬他,抓烂他的后背。
可是现在,他无法对此忽视不见。她的情绪开始影响到他的情绪了。
男人结实的手臂将怀中纤细的女人揽到怀中,她的身肢软的像是蒲柳,柔韧性很好:“你如果不想扔,那就留着。”
姜月迟不说话,她又累又困,此时进入贤者时间,所有欲望都变得空白。
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男人的怀抱无比宽厚,她被迫靠在上面,无孔不入的安全感令她困意很快袭来。
他的身体真诱人,他的肌肉真结实。手臂也是,哪怕上面全是她的牙印和抓痕,但丝毫没有折损宛如古希腊雕像一般的完美线条。
美感与力量并存。
姜月迟想睡,但费利克斯不许她睡,他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
比起以前由于洁癖而没有性生活,他现在更像是由着某种情绪在操控下半身。
恐惧。
爱丽丝在这方面有着非常保守的思想。
一旦他的cock对别人使用过,她肯定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到那个时候别说是他给她当狗了,哪怕他一并给她的奶奶当狗,她也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相比起来反而是爱丽丝出轨的几率更大。一旦碰到合心意的,她的裤腰就变松,十分好脱下。
费利克斯每次想到这里,就会无比烦躁。
“有没有别人的味道?”没有得到回答,他就一直问。
姜月迟没办法离开,只能装模作样地闻一闻。
“没有,可以松开我了吗?”
费利克斯脸色有些难看:“别在这种时候敷衍我,认真回答,有没有。”
她有点不耐烦:“我说没有你不满意,难道我应该说有?”
他动作强硬地扯开衬衫让她无障碍趴进去闻。
“认真闻!”
“没有...”她实话实说。
她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费利克斯的反应会这么大。如果在以前,他会无所谓的询问她“能闻出是几个人的味道吗”
“我今天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似乎想到什么,他停顿片刻,眉头皱了起来,音量加大,“你怀疑我和奥布里?”
她一脸茫然:“谁是奥布里?”
费利克斯面无表情:“今天来做客的那位俄罗斯人。”
哦,原来他是俄罗斯人啊。看不出来,十分本土化的长相。
他平静下来,冷笑道:“你与其怀疑我和男人乱搞,不如怀疑我同时和十位女性玩群-交。”
好吧。
她的想法的确有些无厘头。
但这些都是费利克斯一手造成的,谁让他从前总是在这种事情上吓唬她。
说他的cock绝对不会只属于一个人。
哪怕是结婚了也会和她偷情。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以后结婚了,他也会出去和其他人偷情?
他什么都有,地位、声望、权势和财富。他会甘心放弃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生活,和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女人朝夕相处几十年,然后一起老去吗?
根据她对身边人的判断,这样的几率非常小。
恰好又到了毕业季,她也快结束自己的交换生涯重新回到中国。姜月迟也开始早做打算。这次回去忙完论文的事情之后,她打算还是回老家工作。
大城市虽然发展好,可是压力也大。
至于费利克斯...
姜月迟看了眼正在楼道口接电话的男人,将视线收了回来。
这属于她的‘作业’,来福利院陪这些可怜的孩子们玩一天。
哪怕姜月迟一再拒绝,费利克斯都坚持要陪她一起来,他说他需要随时检查她的裤腰松不松。
她听不懂,但还是默许了他一起跟来。免费的司机,不要白不要。
到了之后才得知这里原来是他一手捐赠并建立起来的,虽然本意是为了避税。但他的照片和名字还是出现在了福利院最显眼的地方。甚至有一栋以他的姓命名的大楼。
——Aaron楼
姜月迟想,他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
至少慈善方面,他是实打实的做了。
哪怕不是出自本心。
姜月迟喜欢小孩,她一直希望早点结婚生子,她太渴望拥有自己的家庭了。
但结婚不能太仓促,需要精挑细选。
那个小孩很乖,姜月迟抱了她很久,她不哭不闹,还伸手握住她的手指。
费利克斯接完电话回来后,姜月迟便将那个小孩放到了他怀里。
她觉得,他应该多接触一些这个单纯天真的孩子,洗漱一下他身上属于商人的铜臭味。
那小孩在姜月迟的怀里是正常大小,到费利克斯的怀中就变得无比迷你了。
主要是参照物发生了改变。
身材高大的男人抬眸:“怎么,想领养她?”
姜月迟觉得他眼里的理所当然过于自然了,好像只要她点头,他就会让人立刻去办理领养手续。而且领养小孩又不是领养猫猫狗狗,怎么可能看一眼就下定主意。
“不是...我是想让你抱一会儿。”
他今天的穿着相对来说比较休闲,薄毛衣外是一件黑夹克,头发是自然的碎发,并没有像往日那样梳成一丝不苟的背头。他的脸部轮廓如果全部露出来,只会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压迫感。现在虽说没好到哪里去,但至少不像平时那样,令人看到就双腿发抖。
反而多出一些温和斯文感。
小家伙在费利克斯的怀里更加安静,比起在爱丽丝怀里时的乖巧,现在更像是生物对于危险的一种天然感知。
她是在害怕。因为害怕而不得不安静。
很遗憾,在爱丽丝接受到这一讯息之前,她就因为害怕而不小心尿裤子了。
费利克斯的身上自然也没能幸免。
只有爱丽丝在他身上尿过,他也只能容忍她尿在自己身上。
此时眉头皱起,不等他开口,爱丽丝强行慷他人之慨,很有耐心的对那个小孩子说,不用怕,叔叔不会责怪你的。
不,他会责怪。
接下来,爱丽丝轻轻用额头去碰她的额头,捂住她的眼睛之后突然松开,然后扮鬼脸冲她笑。
没多久,做错事的恐惧烟消云散,小女孩在费利克斯的怀里被爱丽丝逗乐。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生了病。
笑起来像鸭子一样难听。
费利克斯却没有急着将尿裤子的脏小孩扔走。
他看着爱丽丝,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温柔,有耐心。
心脏罕见地开始悸动,血液流速也在瞬间加快。
她当妈妈之后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加温柔耐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在床上摇着屁股叫他daddy时,他也可以叫她几声Mom.
他突然觉得,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孩其实也挺不错。
喜欢乱拉乱尿也没关系,孩子嘛,和猫猫狗狗没有区别,规矩可以慢慢教。
一次教不会就多教几次。
性格最好像他,如果像爱丽丝这个胆小鬼那就完蛋了。
至于长相,或许也会像他多一点,他家族的基因入侵性很强,几乎不怎么像女方。费利克斯同样也是与他的父亲更像。
女孩...
算了,男孩像他倒也还好,如果女孩也长得像他,估计会半夜哭醒躲在被子里偷偷骂他。
还是像爱丽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