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的结束意味着寒假的开始。

拿到成绩单后，孟栖梧发现自己的总分提高了很多。年级排名突破前100，这显然是沈沅湘的功劳，无数个自习课上的讲题起了作用。

“恭喜沈沅湘同学再创佳绩，取得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刘芳笑容满面，自从沈沅湘转来自己班级后，她感觉自己气色都变好了。

孟栖梧转头去看她的成绩单，“好耀眼的成绩单啊。”

南嘉盯着自己的成绩单叹了口气，“要是我有沈沅湘那样的成绩，我妈估计会专门开包厢请人吃饭，路过的狗都得摆一桌，族谱都得撕了从我这里写起。”

听到声音，沈沅湘下意识也看了眼孟栖梧桌上的成绩单，看到排名一栏，她忽的笑了，在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棒棒糖递给孟栖梧。

“吃吗？”

孟栖梧接过，“干嘛突然给我糖。”

沈沅湘想了一下，“就当是成绩进步的奖励。”

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孟栖梧也是，她收拾了一下书包，背对着沈沅湘道。

“一起回家吗？”

“我要去饭店吃饭，陪你走到校门口好吗？”

孟栖梧点点头，两人相携走出校门。

平城的冬天不下雪，远处的青梅树上的花此时开得最艳。

两人在校门口分别，孟栖梧捏了捏书包带子，回头对沈沅湘说。

“拜拜。”

打算开车门的沈沅湘顿了下，“再见。”

比起拜拜她更喜欢再见，就像一种约定，下次再见。

回到家里，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人回来过。

孟栖梧掏出手机，按出一串号码，迟疑了半晌，还是拨了过去。

一秒，两秒。

直到女生说完英语，电话就被自动挂断了。

孟栖梧自嘲笑笑，看来今年过年自己还是一个人。

收拾了下今早吃剩的早餐，换了件衣服，就独自一人出门散心，她讨厌一个人在家，准确来说是讨厌一个人。

街头巷尾弥漫着年味，红红的春联贴满了墙壁。

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烟花爆竹，对联灯笼，她也顿时起了兴致，想着买几副对联和灯笼装饰一下家里，好歹不要让家里的人烟味太淡。

在小摊上随便挑了一副对联和几盏灯笼就回了家。

忙活了半天，把家里布置的有模有样。

正当孟栖梧想将“福”字贴在门前时，口袋里的手机却“嗡嗡”的响个不停。

孟栖梧一手按住“福”字，另一只手抽空拿出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按了接听键。

“喂。”

“喂，栖梧啊，我今年和你林阿姨在外面不回来了，工地这里正忙着。”电话那头的人停了下，似乎是在工地里。

“我给你转了5000块钱，要是钱不够了就跟我说。”

孟栖梧张口，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下一刻，电话挂断。

孟栖梧厌烦的皱皱眉，看着手机界面的通话记录发起来呆，算了，她早就习惯了，四年了，也该习惯了。

她已无心再去贴春联，关上房门，戴上耳机，倒头就睡，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她从几年前就如此，感到孤单就睡觉，消磨时间。

凌晨十二点过两分，孟栖梧被窗外放烟花声给吵醒，揉了揉眼睛，肚子在此时发出抗议，这才想起她连晚饭都没吃就睡着了。

她摸起手机看了眼，这个时间饭店几乎都关门了，套了件黑色羽绒服，干脆去了小区附近的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便利店。

小区里的路灯年久失修，许多住户都反馈了这个问题，但还是迟迟不修。黑漆漆的晚上有点吓人，孟栖梧没开手电筒，借着手机的光径直走向便利商店。

透过便利商店的玻璃，她看见坐在收银台闲着没事干的人，有些眼熟。

不就是今天说要去饭店吃饭的沈沅湘吗？

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推开便利商店的门一看，果然是她。

“沈沅湘？”

沈沅湘见是她，诧异道：“…孟栖梧？这个点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说去饭店吃饭吗，怎么会在这当收银小妹？”孟栖梧去冰柜拿了瓶饮料，又拿了桶泡面和饭团以及一小杯的关东煮。

见她又喝冷饮的沈沅湘有点不满，走过去，给她换了瓶常温的饮料才开口回答。

“吃完饭后，我妈的朋友说有事让我给她代班，到现在都没回来，那你呢？”

孟栖梧往泡面桶里加了水，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慢吞吞的吃着关东煮，“看不出来吗？我在吃我的晚饭。”

这个点便利商店基本不会来人，沈沅湘解下工作时穿的围裙，坐在了孟栖梧的旁边。

“我的意思是，你家里人呢？”

“我妈在国外，我爸在工地上班回不来。”孟栖梧用签子叉了个白萝卜往嘴里塞，没几秒就因为太烫吐了出来。

沈沅湘见状赶紧拿了张纸给她，“你要一个人过年？”

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街道，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只剩下枯枝残叶的树，孟栖梧“嗯。”了声。

沈沅湘久久没有说话，孟栖梧也是，安静的吃完桌上的东西，拍了拍衣服站起身就打算离开。

“要不要来我家？”

孟栖梧回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沈沅湘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要不要来我家过年？”

孟栖梧不说话，只是呆愣愣的看她，眼神里有几分犹豫。

沈沅湘知道她在犹豫什么，笑了笑，说：“我妈明天要和朋友自驾游去玩，大概14天，我和她说我不舒服留在家里就好了。”

“你妈就那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她本来也没有多在乎我。”

陈语确实不在乎自己唯一的这个女儿，除了成绩平时几乎是从不过问，只是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关心孩子的姿态。

她说着，朝孟栖梧伸出手，“要和我回家吗？”

看着对方伸出的手，孟栖梧下意识握了上去，对方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她感到温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