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葛菲轻轻敲了几下桌面，操控大屏把那个视频又播放了几遍。
“姐，要撤了吗？”
年轻人在一旁听着，倒是弄明白了。就是这个热搜的主角，帮过他小妹。
结果现在被挂上了热搜，一堆人在那里怀疑她是为了吸引傅瑜的注意。
这种热搜其实没什么长性，人脸都看不清楚，只要撤了，保管大众几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年轻人跃跃欲试。
他今年快毕业，家里给他分配了职业经理人对接。
这是他家的软件——
撤条热搜，就是他给经理人发一句话的事。
游葛菲瞥他一眼：“你急什么？”
游葛菲点了暂停，指了指大屏：“TCK的新款车型，极速至尊。”
年轻人瞪大眼睛：“姐，你的意思是……TCK油箱缺陷的事？不给韩总一个偷偷召回的机会吗？”
“本来他召回的动作快一点，我也会犹豫一下要不要引爆的。”
游葛菲轻笑一声。
“真是天不佑韩总。”
…………
程曦开着小号，在热搜下面带着吃瓜网友极尽揣测。
在软件上舌战群儒两小时，程曦累得头晕眼花。
总算是卓有成效。
稀有度原本已经降低到了75%，随着她风评的变低，又长回到了79%，而且还在不断攀升。
一群人被程曦带拐了方向，开始极尽想象力揣测她的用意。
啊对，就是贪图富贵。
啊对对，就是馋他身子。
程曦伸了个懒腰。
还好还好。
和她想的一样，就算是知道的人数上涨了，只要风评比较差，稀有度还是不会低。
看着她们各种五花八门的猜测，程曦心花怒放。
她揉了揉眼睛，扔下手机，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
夜里，另一个热搜的热度攀升。
《知名豪车TCK极速，新车型竟有燃烧隐患？》
“湘容街道与海河街道交口处，一辆TCK极速车辆持续燃烧，消防大队及时扑灭。据调查，起火原因为车主丢弃的烟头。万幸车主只是轻微烧伤，未有到生命危险……经检测，该油箱有缺陷，经过一定的行驶时长后，油箱会开始泄露……”
眼尖的吃瓜网友很快发现，这个车的样子有些眼熟。
不吃薯条会死：“我靠？这车我刚在隔壁热搜见过啊！”
钱爱我我爱钱：“好像真是啊！一模一样！”
二年级小学生：“隔壁是哪啊？姐妹带带我，不要打哑谜啊！”
吃瓜的网友们，向来不吝啬于互相帮助。
很快大部队就找到了程曦那条热搜下面，开始了新一轮讨论。
钱爱我我爱钱：“这不就是那个极速TCK吗？”
眼睛像铜铃：“诶？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一个小红点落下来？是不是烟头啊？”
去吧皮卡丘：“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很像啊！”
请叫我福尔摩斯：“我一帧一帧截图的，那个小红点是个亮光点，而且在被水浇了之后就没了！绝对是烟头！【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流泪猫猫：“所以……那个女孩其实是为了救人？分明是是超级大好人，还被某些人这样污蔑，真是忍不了！！都给我道歉！啊不，给她道歉！！”
余祺然天下第一帅：“哇，那就是美救英雄的剧本？好看爱看！平时高高在上的霸总，第一次被一个女孩拯救……”
图图不是糊涂鬼：“喂喂喂，楼上恋爱脑停一停，都说了那天到场的人，非富即贵，也许人家姑娘对傅瑜没兴趣呢！”
一零三：“这姑娘有人认识吗？是哪家的？”
土豆泥蛋挞：“原来是为了救人，对不起，是我之前太大声了，找到哪家的@ 我一下，我去给她家产业爆点金币……”
给全网推荐闪亮玩偶：“还好我养成了好习惯，不轻易骂人，万一冤枉人家了呢？顺带一提闪亮玩偶真的很好看，快去看！”
众人讨论的内容五花八门，但是，整件事情已经定性，谁也掰不动了。
那个女孩，肯定是为了救人！
她早就知道那个车有问题，看到火光才急中生智，就近选择呲水的！
没想到傅瑜本人坐在车里，才浇到他头上了。
而且傅瑜本人坐在里面，这不是更危险吗？
救命之恩！
傅瑜这不得给个三五十万意思意思？
如果他不意思意思，那就有点没有意思了！
…………
第二天一早。
程曦神清气爽地打开了系统的面板。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她现在的风评应该更差了吧？
说不定稀有度还能涨上几个百分比呢！
“歹歹，查询系统稀有度预测值。”
【好的，您当前的稀有度预测值为：】
【9%】
哦，升到90%了，她就说……
哈？！
程曦用力眨了眨眼睛。
9……%……！
多少？
是不是出错了？？！！
【经检测，数据正常。】
程曦：？？？
程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
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下来，就一手摸手机，一手点系统。
不可能啊？！
昨天晚上她看都还是百分之八十多，怎么可能就睡了一觉，就个位数了？？
她真的只睡了一个晚上吗？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程曦带着一片混乱的大脑，点进了热搜。
“隔壁来的，真的是美救英雄啊？这不就是小说照进现实吗？年轻的冰山总裁，和善良勇敢的富家小姐~啊啊啊啊，我的CP雷达响了！！”
“傅总这事真有意思，他到底有没有意思意思，如果他不意思意思，那我都替他不好意思了！”
“小姐姐好飒啊！反应又快，人又聪明，而且超洒脱的！昨天那么多人都在恶意揣测人家，人家看都没看一眼！”
“从隔壁回来了，希望昨天恶意揣测的人，能给那个女孩道歉。就算她不在意，好人也不应该受到这种污蔑。”
网友在说什么？
什么美救英雄？
什么意思意思？
什么隔壁？
程曦无助地划着屏幕，飞速浏览着，试图找出一点头绪。
这是网友，摸不到真人，否则她真想拉住一个人，用最大声问：你们到底在夸什么啊？！
能不能让她这个话题之中的本尊，了解一下啊？？
程曦扫了几十条评论，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网友们口中的隔壁。
《知名豪车TCK极速，新车型竟有燃烧隐患？》
程曦沉默了。
她指尖颤抖。
他们非要这么说，那边好像确实有个烟头……
她当时看到傅瑜开车门，手一抖，好像就浇灭了。
但她真的是冲着傅瑜去的啊！她根本不认识那车啊！
极速TCK这个牌子，她前世根本就没有！
她哪里知道那东西能燃烧爆炸？
而且这车也不是刚发行的，已经出了两起事故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上了热搜？
这简直是针对她！
程曦觉得自己的心，比TCK董事长韩成的心还要凉。
韩成是自家的产品出了问题，他亏得理所应当。
她呢？
她兢兢业业做任务，最后，到嘴的鸭子，飞啦？
程曦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
又猛地睁开！
不对啊！
就算是她这个任务1-1的稀有度完蛋了，那别的呢？别的没有作用吗？凭什么就9%了？
她闪亮玩偶呢？
她前天看闪亮玩偶的播放量都还没过万！
程曦连忙进了浪奔网的后台。
趁着页面加载的时间，程曦开始安慰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那种怪异节目，根本不可能有很多人看……”
加载完成。
屏幕上闪烁了一下，甚至短暂地卡死了。
右上角的互动区域全部都是999+，就连@我的人，都一样。
程曦差点觉得自己老眼昏花。
前天她还看过，后台分明只有寥寥几条评论！！
谁能告诉她——
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卡住的信息开始一条一条地往出跳。
小白菜：“不愧是雨雨，原来真有这么抽象的选秀节目，笑死我了！！你们看到那个向日葵了吗？她全程一直盯着右边的橙黄色玩偶。结果节目快结束了，人家跟她说，对不起，我不是太阳，我是乒乓球！！！哈哈哈哈！！”
橘橘大爱白婷：“雨雨那里来的，原来真有这么美好的节目啊，呜呜呜，想起我女当年那个垃圾节目了，同样都是网播选秀，如果我女当年参与的是闪亮玩偶，也不至于签二十年的卖身契了。”
太白仙君：“雨雨是谁？我是从齐仙女那里来的，她说这个节目的舞蹈很专业……万万没想到是这种专业啊啊啊啊！！那个烤肠动作真的很标准！！但是，那是个烤肠！！烤肠！！”
涛声依旧：“雨雨说得没错！贝壳唱的那首歌好好听啊，真正的海洋之歌！闪亮玩偶能不能买点贵的收音设备？一人血书，没钱我们给你众筹！”
就在这个时候，安茜的电话打了过来。
“程总，闪亮玩偶口碑爆了，在豆豆平台上评分9.8分！热度飙升，恭喜程总！浪奔网那边联系我，要给我们新的合同，分成提高到76%，增加保底合约！我一会把合同发给您，您看一下？”
程曦目光呆滞，很麻木的说：“好，很不错，我看看。”
安茜寝室的几个姑娘凑在一起，手机开着免提，几个人围成一圈听程曦说话。
接着，安茜稍作寒暄，结束了通话。
冷静室友有些犹豫：“你们觉不觉得程总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咸鱼室友拍拍她：“安啦，闪亮玩偶的成功，可以说是程总一手带出来的。提前知道结果就没惊喜啦。”
卷王沐嘉点点头：“对那个层次的人来说，这点小成就应该不算什么。”
冷静室友想了想：“说得也对，蚊子再小也是肉，谁赚钱会不开心呢？”
安茜：“那我们……”
“出去吃！”
三个人异口同声。
“热烈庆祝闪亮玩偶口碑大爆！升级合同！”
…………
与此同时。
程曦黑着脸全网搜寻“雨雨”。
谁？！
谁把她的闪亮玩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是谁！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