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妹妹终于来了。”曹襄笑得温文尔雅。嗯,温文尔雅的高中生。
刘嬛想打个寒战。陌生的羸弱少年唤我“嬛妹妹”——咋?这部宫斗剧里,皇帝还有个男妃?!
“妹妹这是要去打猎了?”温柔体贴的初中生卫长公主说。
刘嬛不想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嬛妹妹何必受这个苦?眼下日头正毒,仔细伤了皮肤。不若闲坐饮茶,抚琴诵诗。”曹襄口中说着“嬛妹妹”,眼睛更多落在卫长公主身上,“若是公主有兴致,或可小酌几杯。”
卫长公主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道:“叨扰平阳侯了。”她忽然想到还有个妹妹要照看,抬头招呼刘嬛,却见刘嬛已经走远了。
曹襄见状,微微蹙眉,道:“这位陈公主,着实……活泼了些。”
卫长公主有些不自在,轻声说:“她确实养得粗糙了。”
刘嬛不明白,曹襄为何喜欢自说自话,也不懂卫长公主钓凯子为什么非要拉上自己。一个个的都是什么古怪的癖好!
谁家好人郊游,是在屋里坐着啊?出来玩,就是要玩个痛快!若要听诗书,可以找360度环绕音响卫鞅。若论礼仪端正,赏心悦目,回去看秦先生不香吗?若说打机锋,玩内涵,阴阳怪气,听李生和卫鞅讲相声多好。半大孩子过家家有什么意思?
刘嬛刚拐了个弯儿,又遇上拦路虎。
那是一个长相俊俏、衣着华丽的少年。他看起来和霍去病一般大,没有少年人的清爽,反而略显油腻。他说:“陈公主终于来了。过来,我带你认识几个朋友。”说着,来牵刘嬛的手。
哪来的人贩子啊?刘嬛怎么会被人轻易抓住。她抬手一挥,对面的少年像被人踹了一脚,连连后退,撞到了柱子上。
“你,你竟敢!”那少年指着刘嬛,色厉内荏,“你可知我是谁?!”
“谁不知道你陈兴啊?狗仗人势第一人,名冠长安城啊。”人未到,声先闻,霍去病拖着长长的尾音,十二分的欠扁。
少年——陈兴脸色一青,恶狠狠的说:“奴仆之子,也配与我说话?当年大母还是心慈手软。”
霍去病脸色也阴沉下来。他没说话,只凶狠的盯着陈兴,右手摩挲着剑柄。
当年卫子夫初次有孕,馆陶大长公主抓了卫青,威胁卫子夫,想让她惊慌之下,一尸两命。这件事的结局是卫青因祸得福,成了天子近臣。但两家终究是结下了仇怨。霍去病不与当时还未出生、又救过他和卫伉性命的陈废后之女计较,却很难不记恨与馆陶大长公主一丘之貉,时不时跳出来嘴贱一番的陈家子嗣。比如眼前这个馆陶大长公主之孙,堂邑侯之子,陈兴,就拉足了霍去病的仇恨。霍去病见到他,就想上去邦邦两拳。
“‘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有什么难断的案子?卫皇后不能与你公道?”刘嬛看向霍去病,疑惑的说。她不知道前因后果。如今匈奴仍在,只要卫青依旧能打,皇帝就会捧着卫家。满朝勋贵,卫家风头无二。以如此之势,收拾谁做不到?
霍去病还未说话,陈兴已气得直哆嗦。他指着刘嬛,说:“陈家子嗣,何故偏帮卫氏家奴?”
“我劝你把手放下,或者我帮你剁了。”刘嬛冷漠的说。
陈兴更生气了。他大约是想要骂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悻悻的把手放下了。
大约是霍去病的怒气转移到陈兴身上了吧。再开口时,他已是心平气和:“阿嬛,陛下马上就要出发狩猎了,你要不要去?”
“不去狩猎,来上林苑做什么?”刘嬛兴致勃勃的说,“走,抓大老虎去。”
霍去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惊呼:“抓什么?!”
陈兴眼睁睁的看着刘嬛走远,听霍去病苦心劝导,大老虎不适合抓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