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自身难保
在外婆家住到开学前，我跟着我妈回了县城。店里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损坏的家具都换了新的。
开学回学校上课，第一周的班会课，班主任老妖在讲台上提醒我们时间宝贵。离高三毕业不远了，该收心好好学习了。过了年回学校上课，班上的气氛都是异常的热闹。
同桌之间，好朋友之间在课间休息时间都聊得热火朝天的。文墨心从家里带了巧克力来，给前后左右的同学都分了一遍。
“杜若，你看我是不是吃胖了一圈？”文墨心翻着书，偏头问我。
“是有那么一点点”文墨心的脸比放假前胖了一圈。
文墨心捂着两边的脸“啊，我就知道我胖了。我都不敢去找纪念了”
“说的他好像喜欢你一样。别自作多情了”程放转着笔答话道。
“啧啧啧，程放。你放假是不是吃毒药了？说话辣毒辣毒的”文墨心一巴掌拍在程放桌上的数学书上。
“我是人间清醒。不像你们一天到晚白日梦”
“放假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杜若，我大年三十下午，还在网吧门口看见程放了。”
“程放，你在网吧过的年啊”我回头看程放。
“无聊”程放起身出了教室。
“薛伟，程放是不是在网吧过年的？”我问他同桌薛伟。
“是了。我和朱殿才还去网吧陪他打了几盘游戏”
“哦”我回身坐好，有点同情程放。
下完课，我去曦月他们教室找她，走到前门的位置，我已经看见隋光宇站在后门和曦月说话。自从曦月和隋光宇在一起后，我和曦月一起吃饭都要事先“预约”了。曦月一眼看到我，朝我招手。
我走近了，开玩笑说“选他还是选我？”
“肯定是你啊”曦月笑道“一起吃。走”
“虚伪”我笑骂道。
“走啦”曦月上来挽的手“你今天不回家吃啊”
“我妈不在家”
“跟上”曦月回头喊走在我们身后的隋光宇。
我们一行三人去了一食堂，正是打饭的高峰期。吃饭的队伍大排长龙。曦月问“你吃什么？又去五窗口打？”
“嗯，我比较喜欢他家的饭菜”
“好吧，我还是去我的2窗口去打饭”
“你去吧”我站在队伍后面开始排队。
“嗯，待会见”曦月和隋光宇往前面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大概排了十分钟队，才快轮到我。前面还剩三个人，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闻着饭菜的香味，垂涎欲滴。又走了一个同学，我跟着往前挪步。这时，我的脚踢到了一张饭卡。我捡起来看名字，小声念道“董逸安”
“谁叫我？”一个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我扭头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中等个头的男生，忽然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二八分的短发，蓬松得有些凌乱。额前的刘海剪的很碎，长的有点盖眼睛。这是当下最流行的杀马特发型。
“我捡到的饭卡”我递饭卡给他。
“谢谢”
“嗯”
轮到我打饭了，我要了一份酿辣椒和香菇肉丝。端着饭出来找座位，文墨心冲我挥手，示意我坐过去。她的位置旁边有个空位，我走过去，看她已经快吃完了。
我想我还是不要去曦月他们面前当电灯泡了，刚好文墨心旁边有空位，我坐了下来。
“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回家吃饭”文墨心说。
“我妈不在家。在学校吃也方便”我用筷子把饭拨散一些。“你都快吃完了。好快啊”
“我还没下课就饿了。”
这时，曦月他们已经打好饭，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两个人端着盘子走过来坐下。
“若若，我差点找不到你”
“我就在这里”
“张曦月，每次看你吃这么多，都不会发胖的”曦月她们班的女生彭丽娜和曦月搭话。
“我也不知道”张曦月笑起来。“我吃再多都是这个样子”
“羡慕你这种体质”彭丽娜说。
文墨心看了曦月一眼，嘴里的饭菜，瞬间就不香了。
“我吃完了，要不要等你？”文墨心搁下筷子问我。
“你先走。先去休息。我才开始吃。你别等我。你一等我，我就着急”
“那我先走”
“嗯”
文墨心一走，立马有人端盘子过来坐下。我低头吃饭的时候，余光看见我身旁坐了个男生。
“你好。刚刚要谢谢你。不然今天都没饭吃了。钱也没带”
“啊”我才反应过来，是排在我后面打饭的男生。
“嗯”
“你是高几的？”董逸安问。
“高二”
“我也是。以前没见过你”
“嗯”他话很多，但是我面对陌生人，常常不知道说什么。
“看你像文科班的？几班的？”
“一班”
“那挺厉害的”
“一般吧”我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逸哥，找你有点事”一个长得有点壮实的男生出现在身后。
董逸安抬头看了一眼，快速的扒光了盘子里剩下的饭。“什么事？”
“我们出去说”
“好”董逸安起身要走，然后又转头和我说“美女，今天谢谢你”
我没作声，继续吃自己的饭。等他走出座位，我抬头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
“吃完没？”曦月站在我身旁问我。
“吃完了。你比我晚，你就吃完了？”我扭头看了一眼他们刚才的座位，隋光宇还在吃。
“今天的菜不好吃，我不想吃了。我桌子里还有面包。下午可以吃”曦月伸手越过的我的餐盘，拿起一张证件看“这谁的通学生证？董逸安。理科七班”
“这人整天丢三落四的”我拿过证一看，想起他刚才丢的饭卡。
“就刚才那人？放那，应该会回来找”曦月放在我左手边。“”
“经常丢三落四的人，都想不起自己在哪丢的。我等下去七班还”
“你不知道他是谁啊？想不起来了？”曦月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就那天我们在巷子里，看见潘洋她们劫财。这位好像大哥一样。我感觉也不是好人”
“想起来了。”
“走了，回教室了”
“你不等宇哥了？”我看向正在吃饭的隋光宇。
“不等了。他慢吞吞的”
“那走吧”
我和曦月一起出了食堂，往教学楼方向走。回了教室，教室里只有六个同学，大部分都在看书。冬天的教室比外面暖和，但还是有些冻脚。我从校服口袋里摸出那张通行证，心想，理科七班在哪？
从教室后面接了杯热水，捂在手心里，一阵暖意。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后，我去了七班。去四楼问了两个同学，打听到七班在五楼。我走到七班后门处，往里看。教室里乱哄哄，有在后门打篮球的，还有拿着扫把在教室后面玩闹的。书本被人从左边靠墙的位置直接扔到教室另一边，腾跃的书本翻飞着，迅速坠向地面。相比于一班的沉静氛围，七班简直像炸开了锅。
在后面打篮球的男生朝我看了一眼，转着球过来问我“美女，找人吗？”
“找董逸安”
“逸哥”他冲我笑了一下，往教室第三排走去，拍了拍趴着睡觉的男生。我看见他动了动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董逸安睡眼惺忪的往外看了一眼，懒懒的起身往外走。突然，我感觉好几双眼睛渐渐聚焦到我身上来。我有些不自在，往后面挪了几步，避开了那些打量的目光。
“美女，你好”董逸安还有点没睡醒的样子。
“我捡的，应该是你的”我把通学生证给他。
他接过去，我转身赶紧走。
“杜若”
上课铃响了，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来不及多想，加快教室往教室跑。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班主任一向早到来开会。要是迟到班会，会被当作第一个点名批评十分钟。曾经程放就有过这样的“壮举”。
我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坐好，望向前门，庆幸班主任才来。
这个学期一开始，最让全班同学惊讶的是何思茹不再教我们班语文了。上个学期的时候，同学们也没察觉到何思茹要离开我们班。
新来的语文老师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男老师，名叫周明正。周明正老师自我介绍完以后，底下想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在这稀稀拉拉的掌声里，鼓掌声最响的应该是程放。
我也猜到了何思茹离开一班，大抵和程家有关系。
周老师上语文课，程放再没在课上拿其他科目的书出来乱来。虽然有时还会再语文课上睡懒觉，但我也明显感觉到他对语文的厌恶感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我奶奶过大生日，我爸打电话来告知我，他下午要接我过去吃晚饭。我说我不想去，但是我爸坚持要接我去吃晚饭。
我想着我奶奶一向好面子，他们把我接过去吃晚饭，也能让有些亲戚少说一些我奶奶的闲话。
我妈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吃了就回。如果我不去，我奶奶肯定又会说我这样是我妈教唆的。我被这种亲情关系裹挟着，还是跟着我爸去了他们订的酒楼里吃了晚餐。
我的座位的在主桌，我被安排在我奶奶的左手边，右手边是我爸还有李阿姨。李阿姨手里的抱着的小孩子啃着手，一脸稀奇的看着一桌的人。
李阿姨见我在，也故意似的把我的“妹妹”放在我爸手里抱着。
我看见我爸逗我“妹妹”的那份慈爱的神情，我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来。我舅公他们看着我道：“这个大的都这么大了”
“是啊。在上高中了”我奶奶回道。
“要考大学了”舅公喝了口茶道。
我依旧低着头任由他们把话题扯到我头上来。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结婚了还不是照样带孩子。话那么多钱读书。要是这钱存在银行里，利息都有不少了”我奶奶笑着看了我一眼。
“多读点有多读点的好处”舅婆接话道。
“她那个妈坚持让她读。现在这孩子叛逆的不听话了。也由不得我们说了”我奶奶吃着菜不满道。
“妈，多吃菜”我爸打断我奶奶道。
“舅，来喝酒。”我爸端起酒杯站起来要喝我舅公碰杯。
“好好好”我舅公笑着举杯。
我全程都低着头看碗，不想说一句话。我爸给我夹了一个鸡翅膀，我放在碗里没动。吃到最后，我的碗里只剩下一个鸡翅膀。我不着痕迹的把鸡翅膀夹到了一堆啃过的骨头里。
吃完饭出来，我爸喝了酒没法送我。他塞给我一百块钱让我打车回去。酒店门口的灯火璀璨，门口的树上都挂满了暖黄色的小灯泡。一眼看过去，火树银花的美轮美奂，让我有一刻迷了眼。
我被这光亮里的美好所打动，但这种感动掺杂了更多是的伤感。
我没有打车，我想留着着一百块给我妈。如果我们能早点还完胡权益的钱。我妈是不是不用顾忌钱债而给胡权益多加几倍筹码？
成年人的感情都是不纯粹的。
我想胡权益因为年轻的时候的情感留恋我妈的话，那这份情感随着时间的退变，还有几分真情呢？
我不得而知。
周五下午的画室，一般比较少人。同学们都忙着回家或结伴出去玩。画室里只有三个人，安静得只听见铅笔在画纸上沙沙作响。前排的汤化龙收拾好画具，背着书包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该回家了。收拾好铅笔，起身往外走。天色已晚，安静的楼道里只亮了两盏昏暗的灯泡。凉飕飕的风让我打了个寒噤，手收进衣服口袋里，加快脚步下楼。
走到二楼，有男生的声音回荡在楼梯间。我放轻了脚步往下走了几步，看见王天宇和两个男生拦住了汤化龙。我们高二年级几乎都知道王天宇。她是留级生，打架厉害，在学校混日子收同学保护费。私底下，有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王天霸”。平时上下课，身边也跟着两个“小弟”。
“虫墩子，买新鞋了啊，够气派啊”王天宇拍拍汤化龙的肩膀，汤化龙用胳膊反抗着他的靠近。
“着急走啊，着急什么？聊聊”烟头红色的星点快要烧到手，王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