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俩明天还得上课，这都几点了。”关安看了眼挂钟，“今天晚上先把电话打了，明天再说其他的。”
“行。”
谢栖站起来，咳了两声：“将于明天举行留安的第一次会议，希望各位不要让我失望，多提意见，提有用的意见。”
“让我们留安做大做强！”
褚青：“遵命！”
关安：“······”
“你个应声虫。”
谢栖拿来电话本，和关安一人一半，对着号码拨过去，这回两个人都轻车熟路了许多。果不其然，的确有几个被说动了，说明天一早跟他们确认要哪几种，要多少。
这晚睡前谢栖在床上激动的打了好几个滚，褚青站在床边稳稳接住他，“哥，你小心又出汗。”
“怎么了？”谢栖半坐起来，“我身上有汗味？”
“没有。”褚青也上了床，抱住他，埋在他颈间蹭了蹭：“哥，你很香。”
那股栀子的香气弥漫在鼻息间，褚青搂着谢栖的腰，又收紧了手臂。
“行了。”谢栖打了个哈欠：“跟块牛皮糖似的，再黏真要出汗了。”
“睡觉。”
又是周一，谢栖愁眉苦脸的起床。他口袋里还揣了个鸡蛋，是临出门前褚青硬塞给他的。
他打了个哈欠，把语文书竖在桌面上，挡住大半张脸，掩耳盗铃的闭上眼睛。
但他还没打上盹，李子安就突然转过了身，“谢栖，你还有笔吗？借我一支。”
谢栖拧起眉头，不耐烦的扔给他一个，又闭上眼。
“你怎么能睡觉！早读都开始了！”李子安凑近了，压低声音喊他：“谢栖！”
谢栖不得已睁开眼，看着神采奕奕的李子安，“你哪来这么多劲，少管我。”
“我当然有劲了。很多课文又长又难，现在是最好的背下来的时间。”
谢栖挑挑眉看着他：“你这么爱学习？”
“可以这么说。”李子安眼神很坚定，“我有想考的大学了，只要想一想，就有动力了。”
谢栖有些惊讶，但没表露出来，只点点头。
他还没想过想考的大学，或许因为他和常人的目标本就不一样。
从几个月前起，谢栖一心想的就是赚钱和报仇。这两件事盘踞在他脑海中，再难有其他的事挤进来。
但一想到中考前冲刺的那段时间，谢栖就又叹了口气，认命的拿起语文书，翻到文言文的页面，逐字逐句的读了起来。
高中的课业并不容许“补救”，即使是谢栖。在学校苦坐一天，傍晚放学后是谢栖最期待的时候，因为他可以在路上买零食吃。
不是他吃独食，而是褚青不怎么爱吃这些，还常常以耽误吃饭的理由不准他吃，所以他只能偷偷吃。
那段路上是谢栖最放松的时候，脑子终于能停下来一会儿，他早就练成了单手骑自行车的好本事，还蹬得飞快。
一想着骑到路的尽头就能回到家，他脸上就多了几分笑意。
但这天在离家还有好一段路的巷子口，谢栖听见一声格外熟悉的呼喊。
“谢栖!”温枫手里还拎着东西，他以为谢栖没听见，于是又喊了一声。
他快步赶上去，走到谢栖身边。
“谢栖？”温枫看着正一个劲往书包里塞东西的谢栖，拉住他的胳膊：“你······”
二十分钟后的谢家，温枫和谢栖坐在长椅上，四方的木桌上放着谢栖的书包大敞着，花花绿绿的零食十分刺眼。
褚青正在做饭，围裙都没摘，被温枫喊出来，眼都瞪大了，看向谢栖。
“哥？”
温枫冷笑了一声，把书包里的零食都翻出来，“你哥在路上吃的，被我当场抓获。”
谢栖低着头，从脸到脖颈通红，他实在没想到会被这样拆穿。
“褚青，你听我解释······”谢栖拽住褚青的衣角，“我真没吃多少，就一点。”
褚青深吸了一口气，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深知谢栖的脾性，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表现得太生气，否则会被他反咬一口。
“哥，没事。”褚青拍拍谢栖的手：“你要是爱吃的话，就多吃一点。”
这下轮到谢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本来他坐着褚青站着就比他高出不少，“你今年都高一了，个子还能长两三年，不好好吃饭也没关系，一米七几也很不错了。”
“我还能长五六年······”
他话还没说完，谢栖就斩钉截铁道：“我错了！”
他攥着褚青的手晃了晃，满脸写着幡然醒悟：“我以后再也不偷吃零食了，争取每顿都多吃一碗饭！”
褚青笑了，点点头，顺手收起桌上的零食，又回厨房去了。
温枫大为震撼，背着谢栖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晚饭过后谢栖就和关安一块去电脑室了，为了联系客户和打广告，不好意思再蹭吧台的电脑用，谢栖开了一台机子。
上次经过褚青的启发，他们在周末带着几种能当零食吃的海货制品去了沙滩上。听说是免费的，不少人都围上来看热闹。
谢栖也塞了不少名片出去，小店的点击量和浏览量都增高了不少，但下单的还算不上多。
这回谢栖又跟那些老客户说，只要能帮忙宣传，再购买可以打折，或者买过的也可以返还折扣的钱。
确认了几个订单后谢栖才打开□□农场，挂上褚青的号，帮他收菜打扫农场。
关安正玩着游戏，他看着制作精良的画面，灵光一闪，喊来谢栖：“有没有办法能借到好点的相机？”
谢栖对上他的眼神：“你是说拍点好看的照片放上去？”
他一笑：“那拍我放上去，保证点击量飙升。”
关安：“······”
“回头一看你就发现褚青气晕过去了。”
谢栖不解：“为什么？”
关安白他一眼。
“又得花钱找人拍。”谢栖撑着下巴叹气，“天天都要花钱，哪都要花钱。”
“看你抠的。”关安看他一脸愁眉苦脸，忍不住道：“买零食的时候怪舍得。”
谢栖气得直咬牙，两手在他键盘上乱敲了一通，关安操纵的人物血条瞬间空了。他飞快的绕过吧台跑出去，还不忘扭过头来对关安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他一回到家就发现褚青在侧卧墙上贴东西，凑近了发现是条带厘米刻度的身高图标。
“哥，怎么样？”褚青笑眯眯的，问他。
谢栖：“······”
谢栖没吭声，拿起放在床尾的换洗衣服就去了浴室，只留给褚青一句不轻不重的冷哼。
洗完澡谢栖还要写作业，褚青一早就写完了，就趴在床上看小说书。
到了夏末，夜里就不再热得燥人了。窗户只掩上了一半，时不时送进来阵风，反倒舒爽。
有谢栖在一旁的话，褚青做别的事很难专心致志，翻了小半本书，他就忍不住撑起上半身去看桌子上谢栖摊开的练习册：“哥，还有多少没写完？”
“两面。”
“哦。”
褚青又问：“你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水。”
“不渴。”
没一会儿后，谢栖一翻面，褚青又猛地坐起来看他，意思不言而喻。
谢栖：“没写完，不渴也不饿。”
“那你想吃西瓜吗？冰箱里还有半个，我去给你切。”
谢栖终于舍得瞥他一眼，“老实点。”
“哦。”
褚青悻悻的又趴下了，一时房间里只有翻书声和沙沙的写字声。窗台上两小盆茉莉很香，柔白的花瓣被月光照得亮亮的。
谢栖终于合上练习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上半身直接栽倒在床上，头枕着褚青的小腿。他皱起鼻尖嗅了嗅，“真香。”
褚青看向开得正好的茉莉，两手搭在谢栖腰上，他短袖掀开了，露出一截窄瘦的腰。
“哥，你太瘦了。”褚青低下头，用脸在他小腹上蹭了蹭，“上次你住院，医生就说你太虚了。”
“嘘嘘嘘!”谢栖不乐意的瞪他，“我就是累的！”
“知道了。”谢栖摸摸他的头，“跟个小大人似的，天天唠唠叨叨的。”
“给你的买菜钱还剩多少？”谢栖把关安的想法跟褚青说了，“真恨不得把钱掰开花，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温枫哥不是会拍照吗？”
谢栖翻了个身起来，站在床边道：“我以为他就是会拍着玩而已。”
“有次帮他收拾东西，在书房有一本好厚的相册，他说都是他拍的，不过都是风景照。”
“真的？”谢栖喜出望外，“那我明天去问问他！”
褚青双臂又缠上去，搂住他的腰，“睡觉吧，哥。”
“睡觉！”
谢栖高兴，搂着褚青还蹭了蹭他的脸，又被他蹭回来，结果就是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头发都乱得不成样子。
故技重施的挠了褚青后，谢栖用被子蒙住他强行镇压道：“这次是真的要睡觉了！”
“不准再闹了！”
褚青佯装不动弹了，闭上眼睛，趁谢栖也钻进被子里的时候，猝不及防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褚青！你属狗的吗？”
“哥，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