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烽戴上一次性手套把他们嘴里的螺蛳包拿出来。
耀祖妈悠然“醒”来,眼皮上掀,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她轻蔑地说,“你以为我会怕蟑螂?区区几个小虫子,要不是我被绑着,两根指就能捏死它们。”
“你多厉害啊。”巫烽拿起竹条走到男的面前,“你的小心肝儿还在‘睡’呢,让我来叫醒他吧!”
巫烽用竹条抽男的嘴巴,才抽一下,男的就醒了,“我醒了!”
男的大喊,“别打……”
“啪!”
“我……”
“啪!”
“啊——”
僖跃趁男的张嘴,往他嘴里塞了一坨擦马桶的破抹布。
“停下来!”耀祖妈悲痛欲绝,她用力往男的方向蹭。
巫烽置若罔闻,她手中的动作不停,“啪!”
……
男的嘴被打烂了,他嘴角的血顺着脖子流下。
僖跃在一旁观察耀祖妈的表情,“哦?打男的耀祖妈更心痛诶。男包妈太不自爱了,啧啧。”
一般人都会庆幸被打的不是自己,男包妈真是反其道而行呢。
僖跃拿出一根六厘米长的针,对准男的的肩膀,“我扎!”
“啊——”耀祖妈大喊。
巫烽把棉袜子脱下后卷起来塞她嘴里,“大半夜扰民,没教养!”
“唔~”耀祖妈被袜子熏得睁不开眼。
“啪!”巫烽又抽男的嘴巴。
“唔~”耀祖妈泪流满面,男的眼神涣散。
“我扎,我扎,我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僖跃一边扎男的,一遍欣赏耀祖妈心痛的表情,“扎男的你怎么哭了?网上的女人不都说不要打女人,让去打男的吗?这怎么真扎男的你反而比自己被打还难受呢?”
“扎到它的幻肢了。”巫烽说,“有志气的人看到曾经打自己的人挨打会开心,但有些人见到坏人受到惩罚反而会心痛。要我说,这种人和坏人得一起打才行!”
“总有傻屌喜欢说一些好听的空话,说什么不要内部冲突,要出去开拓空间的!呵,开拓完空间回来看到男包妈下了三个男胎又该怎么说?”
“最喜欢小糯男了!粉鸡鸡儿~”僖跃凭实力表演。
“……哕!”巫烽胃里的饭涌到喉咙眼了。
“好多人家里还摆着小男孩百天漏屌照呢!啧啧啧。那些能被牌坊压弯脊梁的女人,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脊梁哦。真女人不会因为害怕被人戳脊梁骨而把自己的脊梁骨抽走的。”
“思想才是最大的监狱,否则只要拳头硬,所到之处皆自由。”
僖跃说话时手没停。
“嘿,真好玩。我扎扎扎,耀祖妈,你看到了吗?我又扎了十下哦!怕你没看到我特意告诉你呢!”僖跃憨厚地笑笑,“我是不是你贴心的小棉袄啊?耀祖妈!”
“唔~嗯!”耀祖妈哭得可伤心了。
“现在哭是被我感动了吗?”僖跃挠挠头傻笑,“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了,嘿嘿。不过你肯定我的付出,我很开心呢,这次扎二十下好不好?一二三四……二十!哈哈,耀祖妈我这次扎了二十下哦!整整二十下!”
“啊~唔~”耀祖妈越来越“感动”了。
在耀祖妈的感动下,僖跃扎扎扎,耀祖妈啊呜啊。
“好玩儿!”这绝对是今年僖跃最开心的一天!
甘婧进来看到这场面,不由得佩服僖跃的理解能力,耀祖妈怕是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我想起一件事!”僖跃思维跳跃,“我今天不是去菜市场买菜吗?排队时我前边那个穿校服高高帅帅的男的在看朋友圈,他把别人发的有女人的照片一个个点开放大了看胸部,太恶臭了!”
“后来他买完菜把手机放兜里离开时,我把他手机偷出来扔菜市场下水道了。”
“你不怕被监控拍到。”甘婧说,“做事要小心。”
“那边没监控。”僖跃经常去菜市场买菜,她对那里的监控了如指掌,“菜市场鱼龙混杂,可不是超市。要不是着急回来,我就把他的手机卖给别人了,还能赚小一千呢,比你累死累活卖螺蛳挣钱多了!”
“……我那个是正经生意。”甘婧无奈。
“你那个没有许可证不叫正经生意!”
“相对你那个来说是正经。”甘婧总不能每天去偷手机吧!
“做生意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僖跃说。
巫烽把吃饭时做好的蟑螂尸水当着耀祖妈的面灌进男的嘴里。
“呜呜呜——”那是你爸啊!耀祖妈恨死巫烽了。
“你越生气,我越开心!”巫烽笑得灿烂。
“嗯哼!”耀祖妈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弱小的人生气更令人愉悦,巫烽想,耀祖妈欺负年幼的自己时,一定很快乐吧,像自己现在这样。
把耀祖妈的小心肝扎的快没气儿了,僖跃才放开他,“第一个晚上,今天就到这里吧。”
僖跃看到塑料袋底下有一层水,她好心扎了几个洞,对耀祖妈说,“透透气,别中暑了。”
这是冬天……甘婧扶额。
离开房间时,巫烽并未关灯,“你们去休息吧,接下来几天我自己能处理。”
激发恶意后,巫烽要不择手段了,但她不想让甘婧和僖跃看到自己的另一面。
“好吧,人做事前会恐惧,但做事时是惊险刺激的。”甘婧拍拍巫烽的肩膀,“你能做好任何一件事,不要害怕。”
“谢谢。”巫烽侧头看向身后的房门,她反击了,她终于不再对它们感到恐惧了。
三天后,耀祖妈和她的心肝被扔到了火车站附近,这几天的折磨把他们吓破了胆,面子比天大的两人怕丢人也没报警,买了车票就屁滚尿流地回去了。
为了处理巫烽的事,僖跃的民宿暂停接待旅客。
“多谢你们了,这段时间没挣到的钱都算我的,我出。”
中午,巫烽做了一顿大餐给大家吃。
“我本来就是来旅游的,没挣钱。”甘婧掰螃蟹腿,“一看到这螃蟹就想到塑料袋里那只把你爸的大脚趾夹肿的螃蟹。”
“那几只螃蟹我扔垃圾桶里了,桌子上的你放心吃。”
“我不用你出钱,我不在时你帮我看民宿抵吧。”僖跃说,“吃饭,别谈那些多余的话。”
“嗯。”巫烽又说,“我糟糕的事处理完了,至少三五年他们不敢来找我。”
“嗯,他们害怕。”甘婧认同,对付恶人不能手软,必须要给他们沉重一击才能得到暂时的稳定。
没有了烦恼,巫烽又恢复到之前放松的状态。
“说说我旅行时想通的事吧!我决定去做烘焙师!”巫烽之前想做文化人做的工作,所以她去做了。但行动后,她对那种工作的滤镜碎了。
“我不喜欢客户随时随地找我,这让我感到私人空间被占用了。上班就是上班,下班后的生活是属于我的,而不是别人。”
“太对了!”甘婧赞同,“最讨厌上下班没有边界的工作了!”
“而且我不喜欢纯脑力的工作,不喜欢和别人互相甩锅。所以,我决定现在就去学习烘焙,明年秋天开一个烘焙店。”
“支持!”僖跃说,“我入股。”
“好!”
“加油!”
十一月中旬,甘婧平静的旅居生活被打破了。
【你嫂子离开后,你妈和你爸每天看孩子。那些人还是经常去你家砸东西,弄得他们惶恐不安。今天你爸开车带孙男去学校时发生了车祸,两人困在车里出不来,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你哥知道消息时在厂子里工作,就那么一分心他被卷进机器里摔打致死。你妈一天内接连收到噩耗,她瘫了。】
“哦——”刺激。
甘婧一开始以为这是谁发的搞笑短信,并没有在意。
谁知下午,小姨的电话打过来了,“你快回来吧,出大事儿了。”
“什么事?”甘婧想到了那条短信。
“你回来再说。”
“???”
甘婧受不了这种有话不说的人,都出大事儿了,还在那儿拖延?这是有什么毛病吗,“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不回去。”
“你怎么能不回来!出这么大的事你还不回来,你有心吗?”小姨怒火攻心。
甘婧总觉得这些人像伪人,它们习惯通过隐藏信息来增加自己的权力,以此来贬低别人、表演愤怒。
甘婧把电话挂断了,“每次和它们打电话,总有种强行降智的感觉。”
小姨接连打了三十个电话,甘婧都没接,“让你说话时你装腔作势,不让你说话你又表演急迫,有病。”
她把手机扔在床上,拿了一百块现金骑自行车去海边看日落。
晚上回来洗漱后躺在床上,甘婧拿起手机发现原本满格的手机没电了……
她充上电,开机后手机被几百个电话信息卡死机了。
“……”甘婧重启手机,埋怨道,“落后的地方就这样,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非要半遮半掩分好几次说,怪不得留不住人才呢!啥也不是。”
甘婧看了信息,和第一封短信一个意思,就是家里死了三个人,没人主持大局,让她回去处理后事、谈赔偿金、照顾老人。
“照顾老人?”
呵,随便去大街上做个采访,“你住进养老院后发现照顾你的护工是你虐待了二十多年的小辈,你愿意吗?”
有人愿意吗?没有。
比老更可怕的,是老了落在被自己欺负过的人手里。
“唉——女人到底跪了多久才让大家这么放心我去照顾刘笑芳?没出息啊!太没出息了。”
但是,赔偿金……
“哼哼,三个人死得正是时候!”
第二天早上甘婧背着包告辞,“我今天要离开了。”
“啊?这么突然。”僖跃和巫烽舍不得她,“你以后有空常来。”
“有机会的话。”甘婧不确定。
她坐飞机回到了所谓的故乡,那个家在哪儿甘婧都不知道,拆迁后她没去过。
根据导航她到达了一个陌生的家。
“你还知道回来呢,你个没良心的!”小姨向甘婧扑过来,甘婧下意识把她踢翻了。
“……”
众人鸦雀无声。
甘婧,“肌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