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然啊了一下。
袁春华立马就把黎江给推开了。
“你快出去，我要带着孩子睡觉了。”
黎江：“……”
幽怨地看了袁春华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关上门，离开了屋子。
“是不是吵到我们然宝睡觉了？”
“睡吧，娘陪着你的。”
再袁春华的哄睡下，黎然的眼皮也是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可是刚睡没有一会，就被一阵哭嚎声吵醒。
黎然嘴巴蠕动，这才不高兴地睁开眼睛。
“凉，凉。”
没人回答。
因为外面的哭闹声实在是太大了。
“田顺芬，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的大孙子呦。”
“都是你害得，要不是你，我的孙子怎么会没气。”
李老太坐在黎家门口，拍着大腿，一边哭一边叫着。
围观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
“放你娘的屁，你的孙子没了，和我有啥关系？”李老太居高临下，看着李老太。
打心底里厌恶这一家人。
再看李四，站在一旁，也是哄着眼睛，一脸怒容。
不过已经被黎江给按住了。
黎然着急。
想要出去看热闹。
可是娘不在，大家都不在。
她还不会走路啊。
“啊，几，几……”
她想要叫许净来，可是这个净实在是不好发音。
不过好在，许净时刻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不到一会的功夫，就进了门。
看到黎然趴在了炕上。
肚子以下已经吊在了炕边。
无奈，她实在是太矮了。
这脚一晃一晃的，眼看就要摔下来了。
黎然使出了吃奶的劲，扒拉着被子。
刚才她灵光一闪，闪了一下。
想要自己下炕。
可是她不过才十个月，这样一来，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许净上前，伸手把黎然抱起来。
小六又胖了。
许净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小六快把他压弯了。
许净一点一点挪着步子走出门。
然后看到了黎大娃。
“黎大哥，抱小六。”
许净艰难地开口，不过就是一分钟，脸都红了。
黎大娃一看，也是急忙走到了两人的面前，伸出手，把黎然抱了过去。
他平时哪有机会抱小六啊，他平时都是眼巴巴看着。
今天好不容易来了机会，自己一定要好好抱着妹妹。
可是他忽略了妹妹的体重。
这一抱，差点没让他跪地。
妹妹这么重的？
这都快赶上了他们白天打的猪草重了。
怪不得奶他们不愿意他们抱妹妹，原来是这样的。
尽管自己有点抱不动，可是黎大娃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抱不动，还是咬着牙，把妹妹抱到了院门口的位置。
“小净，你去给我拿一个凳子来。”
黎大娃吩咐了一句。
毕竟他也快坚持不住了。
直接坐着抱妹妹，会好很多。
得到了凳子，坐下以后，黎大娃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黎然不干了。
因为黎大娃本来就矮，这下还坐下了。
她除了可以看到一群人的背影，还能听到声音，可是里面发生的时候，她是一点都看不到。
“嗯，嗯，不。”
黎然扭着屁股，想要站起来。
要是自己会走路了，也不至于会这么被动。
黎然供着要下地。
可是却被黎大娃紧紧抱着。
要是妹妹摔了，那到时候自己的屁股一定会开花。
“不，凉，凉。”
黎然看到了袁春华的背影，叫着。
许净一看，也是跑到了袁春华的后面，扯了扯袁春华的衣服。
然后给袁春华指了一下黎然和黎大娃。
袁春华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走到了两人面前，伸手把黎然给抱了起来。
黎大娃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胳膊。
下次还是不要抱妹妹了，妹妹实在是太重了。
“然然，你醒啦？”
“这里的热闹不好看，我们不看好不好？”
袁春华轻轻哄着黎然，还把黎然横着抱，拍着她的后背，想要把孩子哄睡着。
可是黎然不愿意。
她扯着袁春华的衣服，一个劲抬起自己的脑袋。
“凉，探，探。”
她想要看啊，刚才就听到了一点声音，可是自己好不容易都已经到了门口，哪有不看的道理。
“嗯，探。”
黎然使劲，脸都红了。
袁春华叹气，只能把她竖着抱起来。
黎然这才高兴地在袁春华的脸上亲了一口。
袁春华抱着孩子到了旁边。
黎然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李老太还坐在地上哭骂着。
她爹还把李四压着。
这还有脸闹上门？
黎然不懂。
“天杀的，我的金孙啊，下来就没气啊，都是你们黎家的错，你赔我孙子，赔我孙子啊。”
李老太哭嚎着。
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黎老太的身上。
“李老婆子，我看你一把年纪，也不和你计较，你还来劲了？”
“你儿媳妇，天天生，年年生，这身体早就已经垮了，还怪上我了。”
“我呸，还好老娘没有去给你家接生，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讹我。”
“不要老脸的老货，现在怪在我身上，怎么你儿媳妇生不了儿子，还是我家的错了？”
“赶紧滚，看在同村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计较，不然的话，你不要怪我不客气。”
黎老太也丝毫不慌，叫骂着。
这声音可比李老太响亮多了。
“啊？”
黎然听这话，已经猜出了一点事情。
李四家里的孙子没有活下来。
估计就是在娘胎里憋了太久，给憋死了。
这下李家心心念念的孙子没了，就找到他们黎家来闹腾了。
“啊。”
活该你家没孙子，就你这样的人家，要是真的生一个孙子出来，那上面的几个闺女日子更不好过。
“天杀的，你要是去接生，我孙子就不会出来就没气。”
李老太反反复复就是那么两句话。
把黎然听得都烦了。
老太婆，你要是不会骂，你就闭嘴，吵死了。
突然，李老太的牙齿脱落，卡在了喉咙。
她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她伸手捏着自己的喉咙，烦着白眼。
“怎么不骂了？”
“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
“当你家的媳妇，也是倒了半辈子的血霉。”
“赶紧滚，不要让我出手。”
黎老太看着李老太那样子，冷笑。
说着，就从旁边拿出一把扫帚，对准李老太。
可是扫地。
“走走，今天家里怎么来了垃圾。”
竹条扫到李老太的身上，她急忙爬了起来。
还想张嘴骂黎老太，可是自己喉咙里那颗牙齿，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行了，李四，你们闹够了没有。”
这时候，大队长匆匆赶来。
他的头上还带着汗水，看着是跑过来的。
“李四，我早就和你说了，你媳妇要尽快送医院，是你自己不停，现在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你还有脸来找我娘的麻烦？”
“怎么，我娘都已经不当接生婆一年多了，你还怪上了？”
“你家的孩子金贵的很啊，你说去我娘就要去？”
黎江扯着李四的衣服，恨不得一拳下去。
想到这人居然那样对他闺女，他心头的火气越来越大。
“李四！”
李明华也凑上前。
按照辈分说。
这李四还是他的堂哥。
他一直都知道这李四家母子两人蛮不讲理，但是也没有想到居然回到这个地步。
被大队长这么一吼，李四缩了缩脖子。
“要不是她不愿意给我媳妇接生，我儿子也不会出来就没气了，就是她的错，你家要是不给我们赔五十块……”
“砰！”
黎江没忍住，一拳挥在了李四的脸上。
李四直接被打倒在地。
哎呦哎呦叫着。
李老太看到自己儿子吃亏，她也顾不上自己，只能跑到了儿子面前，扯着儿子，手还指着黎江。
“娘的，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娘不去，还是我娘的错了，你多大的脸，让我娘去接生？”
黎江才不惯着李四。
半蹲下来，扯住了李四的衣服。
“你要是再敢来我家闹腾，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新仇旧恨，在这一次被放大。
要不是顾忌到大队长，他真的想打死李四。
“的，的，棒。”
黎然拍着手，看热闹也不嫌事大。
黎江听到了闺女的声音，朝着闺女笑了笑。
闺女你看好了，爹给你报仇。
说着，又在李四的身上打了两圈。
李四疼的弯曲着自己的身体。
黎老三，大队同龄的男人都知道。
这孙子下手是真的重。
大队的绝大部分男人，都或多或少被黎老三揍过。
尤其是李四这样的，身上没有一点肉，身体还虚的人，要是黎老三再来几圈，这命说不定还真的没了。
“老三，可以了。”
李明华及时拉住了黎江。
再打下去，出了人命，他就兜不住了。
李明华看了一圈，在角落里看到了黎溪。
他呼出一口气，把黎江拉了起来。
“李四，你们的事情，我也了解了。”
“你媳妇先是生了一夜没有生下来，后来你们找黎婶子去接生。”
“大队的人都知道，黎婶子已经不做接生婆了，你还找黎婶子，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还有，你媳妇又生了一个白天，我是不是去和你说过，让你用牛车拉着你媳妇去镇上，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
“你说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用不着大惊小怪。”
“这会，你孩子没了，你倒是来闹了？我可是听说，你媳妇在家还生死未卜，你儿子也是个残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