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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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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黛二人被侍卫押送至狱牢,京兆府关押的无外乎都是犯了事儿的,更甚还有凶神恶煞的人狠狠盯着苏黛,其余大部分都是看热闹。

牢狱来了个女子,又生得如此好看,自然引得众人注目,甚至还有些不怕死的说起了混账话。

明喜颤颤巍巍,躲开囚犯伸出来的手,那些囚犯好似要掰开木牢钻出来般,她紧跟苏黛:“姑娘,这里面好可怕。”

苏黛心下也有些发怵,紧紧拉住明喜:“跟着我。”

明喜重重点头。

狱卒厉声呵斥囚犯,挥起手中长鞭狠狠打在木牢上,囚犯纷纷后退,生怕这一鞭落在自己身上。

牢狱安静几许。

狱卒带着苏黛进了间角落里还算干净的牢房,左右观察了一番,见没其他人才低声道:“姑娘,这两日我都在这里上值,有事唤我即可。”

他显然有些着急,生怕来人发现他。

苏黛点头看着他锁上牢门离开。不知是谁给狱卒打了招呼,没有为难她。

她席地而坐,环视四周,这间牢房位置偏僻,邻舍两间没关人,还算安静。通风也不错,就连牢房里东西也齐全,除了枕头被套竟还有连茶水糕点。

比起方才看到那些人住的地方,这里已经好多了。

苏黛和明喜被关在一起,此刻明喜正在整理床铺,待收拾规整拍了拍,道:“姑娘,要不先休息吧。”

苏黛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估计天塌下来都阻拦不了她睡觉,摇头道:“你歇息吧。”

说不定待会儿便睡不着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指尖轻触杯盏,竟是凉的!

这些东西原来早就准备好了么?有人提早就预料她会来?

她神色复杂,想起张清那句话,既然是魏玉年授意不用顾忌国公府,那便摆明国公府不会插手此事,想来早间魏老夫人说的那话,怕是要食言了。

魏玉年究竟要做什么?

魏老夫人既然来不了,她又该如何脱身?难道要眼睁睁张清对自己用刑逼供么?

魏玉年既然早就料到京兆府会带走她,用刑一事也很难想不到吧。

她心中有些作痛,却又觉得隐隐觉得有些快意,好在那山河录她多留了些心眼儿。

山河录既是她所画,父亲编篡,怎么会不知道藏宝地在哪里,只是这件事她从不与人说罢了。

她之前还觉得隐瞒此事愧对魏玉年,如今看来不过是都心存防备而已。这些年,当真是她看错了人。

她此刻心中说不上什么感受,毕竟情谊是真的,表白被拒是真的,就连心生防备也是真的。她心中爱恨交织,竟都化作一丝惆怅。

铁链声响起,牢房门从外打开,张清缓步迈入,身后跟着几个侍从,还有一个方才在堂上的文书。

苏黛从思绪中抽离,观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暮,约莫到了酉时。

看来魏老夫人真的不会来了。

苏黛目中无一丝畏惧,转而看向张清。

张清还未语,反而他身后的侍卫道:“大胆,见了府尹大人还不跪。”

明喜膝盖软了片刻,却被苏黛捞起。

“我们要跪也只跪公正廉明的好官。”

张清闻言并未发怒,反而嗤笑道:“这话说出来,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父亲还犯下那等错事,你岂不是连他也不认了?”

他方才查了卷宗,竟才知道此女子是六年前私藏通敌罪犯苏贺之的女儿,当年那苏贺之也是这般油盐不进,不识好歹。在朝中独来独往,自认清高,从不屑站队,可那又怎样?

最后还不是死了!

苏黛不惧他,更不会为此话计较生气,只道:“我父亲为何落到那地步,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终有一日他会沉冤得雪,但你可就不一定了。”

张清冷哼一声,甩袖不再同她多言。眼神示意侍卫将证词拿出来。

“你要想好了,今日这证词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魏老夫人可没空来接你。不过是个表姑娘而已,还是个攀亲戚的表姑娘,谁会在乎你?”

“哦。”苏黛假意装做害怕,“那是不是我签了就可以关几年放我出去了啊?”

张清见她松口,以为她是怕了,心下松了口气,话口又转变道:“那是自然,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他上下打量苏黛一番:“不过嘛,还得看你表现。”

苏黛被他目光看得不喜,皱眉:“那我不签。”

“要么今日,我死,华京城再无苏黛此人。要么,你就查出真凶。”

这口黑锅,她不替人背。

既然张清这么想要她签了这证词,证明他背后的人暂且还不想让她死。否则以一个随便的理由杀了她,对外宣称畏罪自杀不是两全其美?

张清果然发怒:“你竟耍本官!”

“来人——”

张清唤来侍从一一拿出刑具,上头只说不可害她性命,可没说不能对她用刑啊。

牢狱外先前那狱卒见状要动真格,大吃一惊连忙悄悄后退,闪身离开。

侍从听命,挑了几样刑具慢慢走过来。

明喜见他们来真的,下意识抱住苏黛,眼看刑具越逼越近,红着眼摇头:“不要,不要这么对我家姑娘,魏世子最疼姑娘了,你们这样就是与魏世子为敌!”

张清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魏世子何等人物,岂会在乎你一个表姑娘的生死?”

他眼珠一转:“不过一条微不足道的人命而已,况且又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喜不明白,世子和姑娘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便像隔了深仇大恨,连她家姑娘落入如此地步都能不闻不问。

高门贵族,果真好狠的心!

她止不住落泪,被拖拽着拉开,离苏黛越来越远,她奋力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侍卫刑具越逼越近,又有两人将苏黛生生按住,让她动弹不得。

刑具套上苏黛指尖,一根一根将她苍白柔弱的手指夹住。

明喜瞪大了眼,是拶刑,她家姑娘身子本就弱,十指连心姑娘怎么受得住?

她拼命挣扎又被死死按住。眼看姑娘苍白了脸,她口中只剩下苍白无力的嘶哑:“不要——”

苏黛只觉得钻心疼痛,手中没了知觉,连脑袋都发了麻,她额间滴下冷汗,无力蜷缩,几欲就地倒下。

张清抬手停住,凑近她又问:“认罪书已经写下,你只需按个手印,承认是你做的,我便停手。”

苏黛没了力气,额间贴着汗湿的碎发,用着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道:“我无错。”

张清没听见声音,凑近道:“什么?”

苏黛说不出话来,索性偏开头连眼神也没分给他。张清见状怒火中烧,胸口起伏不停,他倒要看看这女子嘴有多硬:“继续用刑。”

苏黛死死压住唇,不叫出半分,她身躯不受控制颤抖却被她强行压住,她不想让明喜感到害怕。

可明喜都要心疼死了,正是因为苏黛连叫都不叫出来,像忍了极大痛苦,整个人单薄的就像纸片,风一吹便要倒下。明喜哭喊着:“姑娘,你叫出来,你哭出来,明喜求求你了。”

“姑娘……你叫出声来……”

她明明看见姑娘忍受得那么痛苦,可就是连叫也不叫,她心口好痛好痛。

苏黛闻言,良久,才强撑身躯抽出了片刻眼神,飘忽地落到明喜身上,轻轻地笑了笑:“明喜不怕,不疼。”

“姑娘——”明喜嘶吼出声。

明明她身子抖得不行了,连嘴唇也没了血色,整个人就像是在幽冥地府走了一遭。

张清见状慢悠悠道:“连魏世子都已经放弃你了,你为何不肯承认,承认还能留你一命。”

苏黛十指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痛觉也已经麻木,却还是不肯松口。

张清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只说要留这女子性命,没说不能残废。

他狠狠道:“加大刑法!”

侍从得令,两边狠狠一拉。

“快停手!”

牢狱急匆匆冲进来一人,显然是遭了门外侍卫阻拦,对打了一番,此刻发丝凌乱——是沈卓然。

张清摆手,停了刑法,看向来人道:“沈大人怎么有空来京兆府。”

刑法一停,没了两头力量拉扯,苏黛软软跌倒在地,明喜挣脱束缚跑到苏黛身边,却看着触目惊心的血迹无从下手,只无声流着眼泪。

苏黛看了看手指,轻轻一笑,额间冷汗砸在地上,说不出来话。脑中竟不合时宜的想,幸好不是蛇刑,若是蛇刑她怕是要被吓个半死。

沈卓然得了狱卒消息急急赶来,还是来晚了一步,她想上前细看却被张清拦住,只得远远看了眼苏黛。

这一眼便将她吓得魂飞天外,只见苏黛面色惨白,发丝散乱,身躯单薄得好似随时便会倒下长睡不醒,十指是触目惊心的红,她瞬间气急,怒道:“京兆府便是这般冤枉好人,威逼利诱么?”

张清不以为然道:“沈大人莫要冤枉我,你若是对我有怨大可一道折子参我一本,但处理案件这事应该轮不到沈御史插手吧?”

他加重御史二字:“沈御史,逾越了。”

沈卓然恨恨看着张清:“此案与李太傅有关,按理应移交大理寺,张府尹莫非是想徇私?还是想包庇什么人?”

张清道:“我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何来徇私?且无谕令,怎敢劳烦大理寺审理?”

“圣上手谕在此。”

说曹操,曹操到。萧远声音隔老远传过来,沈卓然腹诽,等你们到了人都没了。

魏玉年走在萧远前侧,步履稳重不紧不慢,但若有心人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他比平时步伐快些。

张清见魏玉年亲自来牢狱,忙变了副脸色,讨巧道:“尚书大人,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处理了。”

魏玉年下意识看向苏黛,只见苏黛倒在牢房奄奄一息,额头青筋暴起,口中冷笑:“是么?”

不知为何,张清感觉后脊一凉,他朝后看了一眼,以为是牢房不透光冷的。

“对对对,尚书大人,属下可是将您说的一字不落重复给了那女子。”

魏玉年看张清如看死物:“张清,老家在连江,今年才爬上京兆尹这个位子,是也不是?”

张清这官职可是打点了好久,以为终于在尚书大人面前露了个头,这样的大红人若能在陛下面前替他说上两句好话,何愁爬不上去啊。

他当即不住点头道:“是是是,幸得圣上赏识,也幸……”

好得很。

魏玉年冷声打断:“圣上手谕,此案移交大理寺,你可以走了。”

张清顿住:“什……什么?”

萧远不耐烦:“没听见么?你可以走了!”

妈的最烦磨磨唧唧的人,他看了眼苏黛又看了眼山雨欲来的魏玉年,啧啧摇头。

活阎王要发火了,这人完了。

得罪谁不好,得罪他。他说不用顾忌国公府便真信啊,好赖话都听不出来,这人完了。

走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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