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两白银,买了京城第一美人的初夜,唐国公这位十五岁的小世子唐云霄,真是好大手笔!
唐家是当朝太后的娘家,老国公是太后的亲弟,当年还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唐云霄是老国公唯一的嫡孙,也算是金字塔顶上的人物。只是到了他这一代,提枪上阵是不行了,吟诗作赋也了了,只一样强,专好研究机巧玩意儿。
梅爻见他虽重金揽下美人,可整场精神头大都在他手里的物件上,便是楼下朝他高声道贺,他连眼皮也未抬一抬,既不见喜色,也不见肉疼,对于隐隐的讥诮声便更不在意了。花钱花得如此云淡风轻,是个有前途的。
她望向严彧,这男人勾唇浅笑,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
锦娘来报:“主子,事情都安排妥了!如主子所料,结账的是钱玉楼,结完账便走了,不过奴婢送他时,瞧他脸色很不好看。”
严彧瞥了眼梅爻,见她低头把玩着手里一只玉盏,一副无聊又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对锦娘道:“即便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三万两也不是小钱,何况是开销在这种事上,难免肉疼,不用管他。端王爷呢?”
“端王爷同钱玉楼在雅间坐了会儿,刚刚被引去别院了,浮玉姑娘也已送了过去。”
“伺候周到点。”
“奴婢明白。唐小世子今夜留宿,被安排在了端王爷别院的后面,没要人陪。”
“知道了。”
梅爻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身旁的对话却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这男人竟是在打李晟的主意,唐云霄是个幌子,也难为唐小世子不在意这风流名声。
锦娘又道:“平王爷世子,您大哥,也没走,瞧着很不放心浮玉姑娘。”
严彧冷嗤一声,又叹气道:“随他吧,浮玉那儿你多留意些。”
“是。”
“还有。”他看向梅爻,见她一手托腮,一手有意无意地点着茶盏,里面茶液晃晃荡荡,却无一滴洒出来。他颇有深意笑道:“给她换身衣衫。”
梅爻手上一顿:“谁,我么?为何要换?我不换!”
一只大手钳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他打量着她清隽小公子的模样道:“我可不想明日满城疯传,严二公子有龙阳之好!”
锦娘掩唇轻笑道:“是,奴婢马上送来!”
梅爻一掌拍掉他的手,气道:“又不是我请你来的,你走便是了!这是我订的房间,我花的钱,宜春坊纵是有你的人,它也是官家的,还有欺客的道理?”
严彧瞧着她这牙尖嘴利的模样,带着几分戏谑缓缓起身。
梅爻“蹭”地也站了起来,警惕道:“你又想做什么……”
话未讲完便被他扯住胳膊拉进了怀里,剩下的话被一个吻封得严严实实。
他撬开她齿关长驱直入,追着她的香舌,不住地勾连试探,津液交往,难分难舍。梅爻起初还在抵抗,可因他锲而不舍地施为,渐渐便觉气血上涌,小腹酥麻,浑身力气被一点点抽掉,从推拒他变成下意识捉紧了他前襟。
怀里的人软的似沙似水,偶有轻咛声逸出,严彧终于满意地放缓了节奏,微喘着停下来,拇指摩挲过被他吮红的樱唇,指尖沾了两人亮晶晶的津液,哑声道:“你全身上下,只这小嘴最硬,若不喂饱它,便永远不乖。”
梅爻还沉浸在方才的余韵中,一时尚未组织起有力的语言反击,只瞪了一双水汪汪地桃花眼对他,那眼神里有气,可不多。
不多时锦娘捧了套鲜艳艳的衣衫来,恭敬地询问,是否需要她帮郡主更衣?
梅爻拎起那衣衫,轻纱薄透,比适才浮玉那身好不到哪去。
她把衣衫一丢道:“当我是什么人?”
锦娘见她恼了,怯怯地望向严彧。
严彧拾起被她甩在桌上的衣衫,笑着揽上她的腰:“怎么,文山郡主的身份,是靠衣衫撑着不成?贱奴、贼匪、丑虏,我都扮过,我不还是我?”
因他一句扮过贱奴,梅爻怔了一下,随即便道:“你休拿话激我!你不想满城传你龙阳之好,可我若穿上这身衣衫,明日满城便知,文山郡主在宜春坊接客了!”
“有些道理。”他低了头,湿热的气息擦着她耳尖,哄诱般道:“那换个地方,你穿给我看!”
锦娘忍笑退了出去,又关了门。
梅爻羞忿地望着他,花样这么多,必是风月老手!越想越气,一把扯过他手中衣衫便要往外丢,却被他连人带衣服又捞回了怀里。
他抵住她额头,声音温软低醇:“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一点小情趣而已,也值得你这般气?”
他周身热意蓬勃,欲望昭昭,可讲出的话却带着讨好的哄慰,叫她一时硬气不起来,她不忍再朝他发火,却仍委屈不甘道:“哪里练的这些下流招数,却来作弄我。”
他摇摇头,讲得认真又乖巧:“你这话可冤枉我了,我在遇见你前,清清白白,能去哪里练?便是要练,也只想在你身上练。我只是想,这衣衫若在你身上,该是如何销魂磨人,单是想想,我便忍不住……”
他越讲下去,声音越是隐哑,好似下一刻那澎湃的欲念便要收拢不住。梅爻小脸通红,望进他一双炽热凤眸,其中似是有团火在烧,灼得她心慌脸烫。
她强扯起一丝气势道:“什么清白,说得好似是我……休想赖到我身上,快放开!”
他反倒搂得更紧,带着些恶意捉弄道:“怎么不是你?是谁在汤泉未着寸缕勾.引我的?那滋味我忘不掉,上瘾了,自然该你负责……”
梅爻不懂他平日里一副清傲模样,怎么总能对她吐出许多臊人话来,饶是她大胆也觉烫嘴,偏他讲得脸不红心不跳。
她急道:“你别乱讲!我哪有勾、引你,明明是你设局,别得了便宜又卖乖,我才是吃亏的那个!”
“那今日我许你讨回来。”
他说着极温柔地啄了啄她的唇瓣,轻轻触碰便离开,打量着她未再急恼推拒,才又再次亲上去。他下腹躁郁难耐,亲吻却极为克制,好似捧着馋久了却又舍不得享用的美味,这矛盾而又隐忍的反应,比一味用强更易让她丢盔弃甲。
他并不急着攻掠,只在她微启的唇瓣上厮磨吮弄,又辗转至唇角,下巴,她便闭了眼,不自觉的仰起头,呼吸渐促。他亲吻她白皙的脖颈、颈窝,瞥见他留下的红痕,下意识又轻了些。
他湿热凛冽的气息,擦着她的脖颈移至耳畔,耳尖被他含住,她忍不住一阵战栗,身体站立不住,被他抵在身后的桌子上。他矮身凑近过来,在她耳边哄诱:“穿给我看,好么?”
梅爻看着他一双眼睛,带着欲色和祈求,对他这个样子实在无甚抵抗力,竟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话一出口又觉不妥,堂堂郡主,穿妓子衣衫取悦他,便是当年对小玉哥哥,也不曾做到这种地步,而他又是谁呢?
似是看出她一瞬间的迟疑,他的吻又追了上来,埋首在她耳畔颈间厮磨,哑声道:“若你觉不公,你喜欢什么,改日我穿给你看。”
“……”
她似乎无此嗜好。
他仍在锲而不舍地哄诱:“我想看,你给我看看,好么?”
他像只撒娇的大狗,这个人、这张脸,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往她心坎上撞,她忍下羞怯道:“就只是看?”
“不做别的。”他答得斩钉截铁。
她站直些,迟疑了一下摸起那件纱衣,想了想道:“那你转过去。”
“都已看过……”
“转过去。”
他无奈地笑笑,转身背对她。身后传来玉带钩的脆响,织锦软缎若有若无的摩擦声,他脑中不自觉便浮现出氤氲的水汽中,那具白皙、嫩滑、凹凸有致的玉体,那身子无一处不完美,单是想一想,下腹便燥动不已。
他坏心思的回头,见她背对他站在榻前,脱下来的衣物被放在床角,身上只剩亵裤和抱腹。因其小公子装扮时,外衣是件宽松对襟长衫,因此并未束胸。此刻那两根粉嫩嫩带子,勾得他心痒手痒,恨不得亲自上手扯下来。
他这灼烫的目光似有实质,梅爻下意识回头,便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脸上顿时起了火,羞忿道:“谁叫你偷看的,扭回去!”
严彧瞧着那白嫩嫩的肌肤上一抹柔粉软缎,绣了蝶戏牡丹,一只彩蝶正轻拂粉瓣,亲吻花蕊。
他嘴角微扬,伸出根手指指了指:“那东西,也得脱掉!”
说完倒很乖巧地转了回去。
待梅爻拾起要换的衣物,才知那纱衣自带一条红色“抹胸”,堪堪能遮住身前娇软。
这家伙对女子衣物如此熟悉,必是来找她前,让锦娘一早备好的!若无他的授意,锦娘又岂敢对堂堂郡主如此放肆?
可她既应了他,不适归不适,倒也并不反悔,沉了沉气,将身上衣物尽褪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