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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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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从灵阁走出,神情颓丧,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贯的微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憔悴。童怀紧随其后,两人并肩而行。

突然,权青停下脚步,面容严肃,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能看穿人心,他问道:“你想用法器镇守,是为了救房冥,还是应该说是厉台?”

童怀愣在原地,转身面对权青,两人的目光交汇,谁也不让谁,静静地对峙。权青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静与淡定,这个人的聪明才智总是被他温和有礼的外表所掩盖,但身在其位,谁没有一点手段,在关键时刻,他的手段却不容小觑。

再温和的人,只要触及他底线,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你。

只是童怀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就这样被人大张旗鼓的说了出来,难免没有什么好脸色。想要救厉台,那就需要找到法器镇守,可想要救权风,那就不能使用法器,二者选其一,他选不出来。

童怀气极反笑:“不愧是最擅长追踪的妖族,连这都知道。”

他不打算狡辩,那只会让他看起来很愚蠢。

“惭愧。我只是听说了你大闹灵阁的事,你身边最近多出来的一个亲密之人就去查了,再加上刚才长老所说,不过是诈你而已。没想到真有这么回事。”权青走到童怀身边,两人对视,童怀退后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会。”童怀没有明说,只是否定,“但我还是要找出法器,被鬼族人拿到我们的境地只会更差,甚至没有选择的余地。到时候我不会选择任何人,只会选择对三域最有利的做法。”

两人甩开了三位灵媒,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权青翻脸巨快,又漏出应付的微笑:“小风的事,我会想起其他办法的。”

两人挑明态度,周身的氛围不再僵持,反而出奇地和谐。权青也没有明说,但选择再难,童怀也知道对方和他一样的选择。

房冥的事,如果不用法器,他还能再用自己精血坚持一段时间,现状总比权风的事好。

童怀想到麦杰案子中出现的双连环可能就是献祭环的可能,遂邀请道:“我想,你还是跟着我一起回一趟生人域,献祭环响应,我怀疑与我现在的案子有关。”

权青只是点点头,感慨地说:“这么快就出现一个了。”

大概是年龄相反的缘故,满白和两位灵媒聊的不错。权青让两位先回去,满白倒是不客气,追着问可不可以和他们一起去异怪域玩。

权青都没意见,童怀哪还能拒绝。

经过通道回到木塔下时,童怀被面前站着的一个人吓了一跳,脚下不稳顺势倒进了房冥怀里。童怀感受到腰间力道,看到旁边权青没看见似的离开,将空间留给二人。

他被勒的腰疼,红着脸从房冥怀里退出来:“你怎么来了,来接我?”

他明明记得早上留了字条给房冥,说自己要去灵阁开会的,怎么才离开了一会儿房冥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童怀将这个不对劲和怀疑压下,归结于猎人与猎物分开时的不安。

房冥比他高半个头,他只能仰着头看,一眼就让他震惊不已,这人眼睛又一次红了起来,这红与之前不太一样,反而更像是哭红的。

压下心中怪异问:“又难受了?昨天不是才喝过吗?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之前精血疗效可以达到几天,怎么现在一天都坚持不住。拉着房冥手看还好,没有出现消散,人也没有失控,魂散的情况该是没有昨天严重。童怀担忧的抽出干令,就要在自己手腕上划一刀时,被一只有力的手拦住了。

“不要这个。”房冥呆呆傻傻的,红着一双眼睛,没意识一样看着他。

“那要什么?”童怀不理解现在房冥的思维,应该说是从厉台回来后,他就很不理解这个不太一样的他。

房冥的异样让童怀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从未见过房冥这样的一面。房冥的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无声地滑落,泪珠让他心揪得难受,那双平日里总是玩笑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悲伤。

房冥哭的无声,泪也仅仅两滴,童怀极其轻柔地替人擦去泪痕。

“你怎么了?很难受吗?”

房冥力气出奇的大,童怀被一把拉进房冥怀里,像要揉碎进自己身体里,二人合为一体,感受着对方喜悲。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明白了为什么我醒来后,第一个要找的人是你。”

房冥的悲伤如过客,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已经恢复笑呵呵的傻乐,语气中的愉悦让童怀将担忧蹦跳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童怀“嗯”了一声权当回答,而后略显仓促的询问:“要不你还是咬我一口,固魂用。”

房冥松开了一点手上力道,但仍然没有放开他。随后脸上传来头发的轻抚,微微擦着他的脸颊,亲昵的细细摩挲着,房冥身上的兰花味溜进心尖。

房冥埋在他的脖颈处,轻微蹭着,柔软冰凉的唇附上热气腾腾的血管,而后快速离开,仿佛刚刚的亲密只是一个错觉。不像是要吸血的进食场面,而是恋人间耳鬓厮磨的调情。

“怎么不咬了。”童怀都做好了刺痛的准备,最后却只是虚惊一场。

房冥破涕而笑,拉着童怀不放手,童怀也好笑的看着眼睛红红的人,确认真没事了才跟着笑。

房冥:“走吧,死在麦杰之前的那个人找到了。”

童怀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手中触感粗糙微凉,想要挣脱,又顾及房冥情绪不稳定,选择了沉默接受。心想最近自己对房冥容忍度真是极快的往上涨,是自己太迁就房冥还是自己已经在某个时刻,默默接受了面前的人,他也说准是哪一个理由。

童怀回握回去,问:“是谁?”

房冥沉吟片刻,道:“我觉得你应该先去看看,是一个你也认识的人。”

到医疗室时,童怀才明白为什么房冥不直接告诉他。医疗室里苍年正穿着防护服检验尸体异常,权青则是站在旁边观摩。刚进去童怀手上探测仪就一直响,水族能量波动极大。

台上躺着一个人,衣服凌乱,内脏被掏空,血淋淋的伤痕上冒着丝丝黑气,伤口泛白卷边。眼睛也被挖去,血液在灰白的脸上留下两行血泪。

死前应该是安宁的,没有恐惧,没有死去的怨气与不甘,而是一种近乎怪异的平静。

童怀哑着嗓音问苍年:“麦杰知道了吗?”

苍年脱下手上蓝色手套:“还没有告诉他,麦宵这死状连我看了都唏嘘,他能不看就不看吧。”

“在哪里发现的?”

“画廊,发现第一个死者的地方。”

权青迈着步子走进童怀旁边,眼神不带怜悯不带异样,那是一种对这种血腥场面见多了见怪不怪的淡定:“这人与献祭环有关,他身上有味道。”

“此时是我们的失责。”童怀摸了一把脸,气馁的做到椅子上,手肘搁在膝盖上,深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吸,天崩地裂的自责萦绕不散,青筋暴起的怒气让他整个人神情变得阴鸷,旁边的人大气不出。

“阿怀。”

房冥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背对着灯光,他看不清房冥表情与脸貌。无须多言,他明白房冥没说出口的话。

权青则是研究着那具连全尸都难以保存的破碎躯体,片刻后,非常肯定地说:“他与献祭环做了交易,自己则被当做事物献祭给幻畜。”

妖族对能量感应极其敏锐,尸体上的味道与能量都不需要童怀手上探测仪就能分辨出来。

“没想到现在献祭环还与幻畜有关,鬼族的人不知道放出来了多少这东西。”权青转而对童怀问,“献祭环被鬼族人拿走了?”

童怀抬眸看着麦宵,又看看权青,道:“不知道,我们之前也不过是根据描述猜测而已,没想到真的是。”

权青叹了一口气,神色不在自若:“如果真的被人拿到手,那人只要愿意付出等价代价,他可是想做什么都可以,这幻畜应该伤了不少人了。”

齐雨走了进来,打破了沉寂的氛围,拿着一份资料:“老大,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些东西。”

童怀粗略的扫了下来,是麦宵留给麦杰的东西。

麦宵从医院离开那天就已经找了律师着手准备资产处理。遗产全部留给了麦杰,意外死亡保险受益人是麦杰,画廊里的画全部卖出,全换算为钱留给麦杰。

还有一封信,也是留给麦杰的。

权青看了资料上安排好的一切,只有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人才能做到这么细致入微,把死后的事事无巨细的妥帖安排好。

“我想他是主动找幻畜做了交易,还知道自己会死。”

童怀头晕目眩的扶着房冥,看着麦宵所做的一切,问齐雨:“麦杰醒了吗?”

齐雨:“刚刚醒了,李仁在陪着,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两个房间仅一墙之隔,麦杰属于未成年,不能进行审讯,要问询也不可能把人带去审讯室。

童怀推开门进去时,李仁正坐在床边和麦杰看画本。麦杰看见他们就像老鼠见了猫,脸色不是很好。

“我什么时候能去找哥哥。”麦杰闷闷不乐地问。

“这是你哥留给你的。”童怀把那封信递了过去。

那封信并没有很正式的贴上邮票,写上邮编等等,上面只有“给麦杰”三个字。他们没有先一步打开看里面内容,这算是遗书,麦杰应该是第一个打开的人,比他们打开更为合适。

麦杰看见哥哥给自己留了一封信,刚刚的闷气一下变成了轻微地微笑,像是一个第一次拿到糖果的小孩,舍不得吃,又怕糖化了,只能拆开糖果,细细品尝。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展开那张白色A4纸,童怀远远看着上面并没有很多字,纸张很白很白,字很少很少。

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但他看到上面只有一句话的黑色痕迹。

麦杰的笑在看到内容时愣住,表情出现明显裂痕,碎成一片片的玻璃,那是再怎么粘也无法恢复,始终会有裂痕的玻璃,俗话说破镜难圆,用在麦杰的表情在合适不过。

他突然不受控制的剧烈挣扎着,尖叫着要爬起来要去找麦宵,整个人疯了一样,李仁看他挣扎间眼睛伤口留出的血泪,死死抱着他想让人冷静下来。

“哥哥,我要找哥哥”

“我要找麦宵!!”

到最后连哥哥也不叫了,直呼其名。

一个拿到糖的小孩突然转变为被抢了糖的小孩,只需要一句话。

童怀捻起那张纸。

上面只留了一句话,没有家人最后的告别,没有最后的交代,甚至连一句“麦杰”都没有提到。

只有债主与欠债人之间划清界限的释怀。

“欠你的,我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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