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元旦

李小明下意识低头咳了几声然后看向外面已经秃了叶子的树木，心想自己一天半没见来这里居然已经到冬天。

上一次还是秋天，这次直接就是冬天了，这里面的时间差真离谱。

她顶着发昏的脑袋看窗边的少年，轻轻喊了声，“周惹?”

少年穿着白色羽绒服，听见声音的那一刻指尖颤了颤，他喉咙微微发紧，和走之前一样沉默。

还生气?气性真大，李小明内心暗想。

嘈杂的教室，周惹扭过头看着她。

李小明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忽然身后的江小白拍了她一下肩膀，哀嚎道：“没天理啊，今年高二有元旦晚会凭什么我们高一没有，还要在教室周练啊啊啊啊。”

李小明被吵地脑子晕，移开在周惹身上的目光，看向江小白道：“慌什么。”

江小白道：“真想把年级主任换了，我想去食堂参与元旦晚会。”

李小明冷不丁来一句，“你去和年级主任商量商量。”

江小白安静一秒然后绝望地闭上眼睛。

李小明嘴角一扯没忍住笑了一声，声音扯地她嗓子疼，她真想告诉他们摊上马冲这个年纪主任高中三年算是完了。

不仅今年没有元旦晚会，明年也没有，秋游春游不可能有，就连运动会三年也就办了一场还是在周日。

她笑地嗓子疼，捂着嘴咳了几声。

周惹递给她两张纸，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

李小明自然地接过，“谢谢”，她余光看着周惹那别扭的神情最后忍不住凑过去提醒道：“周惹，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快说对不起，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

周惹用手掌推开她的脑袋，嘴角微微勾起，“别咳死了。”

李小明：“……”

似乎因为李小明和他说了话，他也自然起来，肩膀微微靠近李小明的肩膀，说道：“今天晚上有数学周练，你复习了吗？不会考一个倒数吧？”

“你……”李小明扭头恰好和周惹四目相对，她手指怼着周惹的眼镜框，一口气上来了就说道：“滚，你才倒数第一。”

周惹被啄了一下眼镜框，整个人往后退了一下，他正了正眼镜。

晚自习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上课上到一半就喜欢拉着全班人开始唠嗑。

因为食堂在办元旦晚会，所以现在在教室上课的学生就像死了一样。

江小白死鱼一条，宋时光看起来更虚了……

李小明坐在座位上切橡皮，周惹低头记笔记。

语文老师椅在讲台上，懒懒道：“今天我们分析一下这篇具有少年气的高考作文《风沙渡》。”

“风沙渡，风沙渡……语文组组长怎么那么喜欢这篇作文，年年都有风沙渡……”李小明嘴里嘟囔着，手里的橡皮一下子弹了出去。

雪白的橡皮弹在了周惹的手背上，他瞥了一眼然后反手扔回去。

“咔——”唰地一声，教室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停电了?”周围一瞬间热闹起来，相互谈论道：“是不是不用上课了？”

“天都不忍心我们看着高二办元旦晚会啊！”江小白激动地趴在桌子上。

“看，你们快看，食堂那里还亮着，教学楼全停电了。”惊鸟般的声音在教室响起。

“咳咳——”语文老师用戒尺敲打着讲台，“吵什么吵，现在开始背书，背着背着电就来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低头就是一句小小的脏话。

语文老师满脸欢笑，似乎觉得停电的氛围很好，“来，我起个头，咱们先从《氓》开始。”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全班开始背书，很快隔壁也传来了背书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最后似乎背出了胜负欲，就是一定要比隔壁班声音大……李小明肯定是不会喊出来的，她此刻滥竽充数。

越背教室里面越热，氧气似乎都在减少，别人可能感觉不到，但是李小明觉得快喘不过气，脑子昏昏涨涨还很想吐。

她偏头望去，看着黑暗里周惹的轮廓，拍了拍他的肩膀，“开一下窗户。”

周围读书的声音太大，周惹听不见她的声音。

李小明只能凑过去在他的耳边说道：“开窗。”

温热的气流滑过冰冷的耳垂，周惹垂眸看着她的轮廓，喉结微微滚动，李小明用手指了指窗户，下一秒周惹拉开了窗。

冷风吹过两个人的头发，外面微弱的路灯照射进来，为他们的轮廓带来了些许橙光。

周惹看着李小明，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嗓子疼。”这句话是真的，李小明这具原身不具备任何不正常的身体特征，这些难受的感受都是她原本身体的感受。

周惹拿出桌子里的水杯，看着李小明说：“杯子。”

李小明伸手在位置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杯子，无奈地挠了挠头，尴尬地朝周惹摇头。

周惹收回眼神，抽了张纸沿杯口擦了擦然后递给李小明，“你可以再多擦几下。”

“谢谢。”李小明接过水杯喝水，她的耳尖微微泛红。

周围依旧是嘈杂的读书声，窗外星光点点，路灯绕着回家的路，冷风一吹，青春也被光影模糊，只留下朦胧的背影。

江小白转头喊了一声，“李涛！”

李涛疑惑地看着江小白，“干毛啊？”

江小白说：“你果然黑的只能看见牙哈哈哈哈哈。”

李涛：“……”

李小明听见这话转身去看热闹，附和道：“不，眼白也能看到。”

喝了几口水，李小明将水杯还给周惹。

这时周围已经背到《登泰山记》。

江小白仗着周围读书声大，正大光明地和李小明擦寡(方言聊天)。

“小明哥，最近校园墙上面的小故事你看没看?”

李小明清了清混乱的脑子，问道：“什么小故事?”

“就是关于蓝宇的同人文，我跟你说现在学校在查这伙群体说败坏学校风气。”

李小明心想什么群体?不是就她一个人吗。

她摇了摇头，“没打听过。”

“周惹你……”李小明刚想问周惹，结果视线里少年在窗口喝水。

冷风吹红了他的喉结，他正在喝水，闻声放下杯子一脸平淡道：“你问什么？”

李小明眼神滑过少年喝水的杯口，下意识躲避他的视线，否认道：“没，没问。”

男生之间这很正常，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