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过来的吧?”
饮玉笑道:“正是呢,小姐方才从侯府回来,便听说八皇妃来了,您来得仓促,府里什么也没准备,小姐担心招待不周,所以特意命奴婢过来瞧瞧。”
晏青宓闻言,笑道:“四妹妹有心了,我一切都好,听说她今日回了侯府?父亲和母亲一切还好吧?芸姨娘身体可还好?”
饮玉眼珠转了转,笑道:“皇妃放心,一切都好。”
晏青宓闻言似乎松了口气:“那便好,我……如今不方便亲自去和四妹妹说说话,麻烦你回去代我跟四妹妹问声好。”
言语间,竟是丝毫不提自己的窘境。
饮玉同样假装不知道当下的情况,仿佛晏青宓当真是突然来崇德府暂住一般,只道:“奴婢这就回去向夫人禀告,皇妃,天色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尽可跟下人们提,夫人会安排好一切的。”
至此,饮玉便转身离去了。
饮玉离开后,松落阁内,晏青宓在黑暗中沉默站立了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仿若回过神一般,弯腰拾起不远处掉落在地的烛台,缓缓点亮了烛灯。
昏黄的灯火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她的面庞。
寒风不时透过竹帘的缝隙吹进来,豆火跳动不已。
晏青宓想到了这两日在狱中的情形。
这两日京城人心惶惶,满朝文武震惊一国之相竟然被抄家流放,丞相如今还在狱中奄奄一息只吊着一口气,却不知背后八皇子也牵涉此事。
晏青宓和赵琮扬还有儿女虽被分开关在深牢中,那些牢役却不敢怠慢,毕竟谁都知道八皇子深受陛下喜爱。
晏青宓细一琢磨,也能猜出陛下的意思。
夫君被扯出与河东路贪污案有染一事,只怕陛下定是气坏了。
可毕竟是皇室子弟,不好对外张扬,所以目前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
只是刚从河东路巡访回京的谢景湛在负责此事。
想到谢景湛,晏青宓在烛火跳动下的脸终于有了些许松动。
昨日谢景湛带着人突然闯进昭阳殿时她震惊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后来她被带至深牢,惊慌失措中弄明白了大致的情况后便急不可耐地想办法要出去。
当时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她怎么能待在牢里?堂堂晏青宓怎么能待在牢里?
所以她要求见谢景湛,说出了那个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以此做要挟,让他把自己救出来。
晏青宓把烛台放到方案上,夜风不间断地吹着,她抱臂在一旁重新坐了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谢景湛竟然会把她关在这里。
此时,她的内心忍不住像许多年前一样浮起一股股委屈。
昨日他闯进昭阳殿时看她如同看罪犯一般的眼神。
景湛哥哥……她的景湛哥哥怎么会这样对她?
他们从前那么要好,明明……明明……她曾经是他的未婚妻啊。
晏青宓无声苦笑,她知道今日这般要挟,谢景湛定然对她有气。
可是她不能被关在这里坐以待毙,现下夫君和孩子都危在旦夕,她必须要想办法出去。
可是如何能出去,外面谢景湛留了那么多人把守在这里,她手无缚鸡之力,便是插翅难飞,何况连晏相淇身边那个饮玉都进不来。
……等等,饮玉?
晏青宓顿住身子,缓缓抬起头来。
方才与饮玉那番对话,说明这件事晏相淇并不知情。
晏青宓在宫中生活多年,早已练就一身观人三分言揣摩七分意的本领,方才饮玉张口闭口便是夫人之意,言语中尽是主人家的做派,这倒正说明了她在害怕。
害怕什么?
良久,晏青宓发出一声轻笑,缓缓坐起了身子。
她这个四妹妹……或许倒是个突破口。